7、烟火味里的复盘与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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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渊家的楼道里，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红烧肉香。沈郁跟着他走上了三楼，刚推开虚掩的家门，那股浓郁的肉香便裹挟着米饭的清甜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雨天的湿冷。
“牧阿姨好。”沈郁换鞋时，牧渊的妈妈正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笑眼弯弯：“小郁来啦？快洗手，红烧肉刚出锅呢。”
餐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菜，红烧肉色泽红亮地卧在白瓷盘里，旁边是清炒时蔬和一碗菌菇汤。牧渊拉着沈郁坐下，给自己和他各盛了一大碗米饭：“我妈特意多放了些冰糖，知道你最爱吃甜口的。”
沈郁的筷子夹起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入口即化，冰糖的甜裹着肉香在舌尖炸开。他余光瞥见牧渊正盯着他嘴角的油星，眼神里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便下意识地想要擦掉，手却被牧渊轻轻按住。
“别动。”牧渊拿起了纸巾，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擦过了他的唇角，“你的吃相还是这么‘豪迈’。”
沈郁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扒拉着米饭，耳尖却悄悄地红了。牧渊妈妈在厨房收拾碗筷，笑着打趣道：“你们俩呀，从小时候到现在，天天黏在一起，比亲兄弟还亲。”
“牧阿姨，我们正在讨论题呢。”牧渊笑着解围，却在桌下悄悄碰了碰沈郁的膝盖。
饭后，两人窝在牧渊的房间里复盘物理竞赛题。书桌上堆满了草稿纸，台灯的暖光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道电磁感应题，你最后一步的坐标系建立太绕了。”沈郁指着试卷，“其实用右手定则结合能量守恒，能省一半步骤。”
牧渊凑过来看，温热的呼吸洒在沈郁的耳廓：“哦？那你讲讲。”
沈郁的声音突然有些发紧，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笔锋却在某个瞬间顿住——牧渊的目光太过专注，落在他的手背上，带着一种让他心慌的灼热感。
“这里……”沈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当导体棒切割磁感线时，安培力的功率等于电路的热功率，所以……”
他的讲解越来越快，直到把整个推导过程写完，才发现牧渊正看着他笑，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像深夜的海。
“沈郁，”牧渊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除了题，你就没别的想跟我说的？”
沈郁的心猛地一沉，那天林薇的话又在脑海里炸开。他攥紧了笔，指节微微泛白：“……没有。”
“真的？”牧渊往前凑了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那你那天为什么那么紧张？林薇的话……”
“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沈郁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不想面对，更不想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一旦说开，他们之间多年的默契和约定，会不会像这草稿纸一样，被轻易撕碎？
牧渊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你以为我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花园附近？沈郁，我……”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牧渊妈妈端着两盘水果进来，打破了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氛围，“歇会儿再讨论，吃点水果。”
沈郁低下了头，不敢看牧渊的眼睛，拿起了一颗草莓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底的涩意。
牧渊沉默地坐下，拿起一块苹果，一下一下地啃着，发出沉闷的声响。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沈郁率先打破沉默，声音闷闷的：“……那道题的最后一步，用容斥原理的话，其实还有个更简便的变形。”
牧渊抬起了眼，眼底的情绪已经平复，只剩下学霸间的较真：“哦？你说说。”
于是，争论又一次开始。从物理题到数学模型，从竞赛技巧到大学规划，他们像往常一样，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题目的切磋里。只是这一次，每一次眼神交汇，都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电流；每一次并肩演算，都让空气里的温度悄然升高。
夜深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沈郁准备离开时，牧渊塞给他了一把伞，伞柄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明天图书馆见？”牧渊问道。
“嗯。”沈郁点头，撑开伞走进雨幕。走到楼下，他回头望了一眼三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牧渊正站在窗边看着他，路灯的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像一幅被雨水晕染的画。
沈郁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雨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牧渊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七点，老槐树下等你，给你带早餐。】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在输入框里输入了半天，最终只回了一个“好”字。
雨还在下，把整个城市都洗得格外干净。沈郁独自一人走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痒。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老槐树下的约定，就像烟火味里的复盘，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早已在一次次心动的瞬间，写进了属于他们的青春篇章里。而关于未来的答案，或许就藏在下一次的并肩作战里，藏在那棵老槐树下，藏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缓缓揭晓。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烟火味里的复盘与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