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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和他有仇 ...


  •   “十包!”

      小姑娘握着扫码枪的手顿了顿,指腹蹭过冰凉的塑料按键,睫毛颤了两颤。她先飞快瞟了眼站在收银台前的严汀雨,接着又瞥了眼骆归舟。

      骆归舟喉结滚了滚,随手指向身后最角落的货柜:“就那个。他有钱。”尾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目光扫过严汀雨时,像在看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严汀雨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视线穿过货架间的窄缝,落在最底层那排积了点灰的烟盒上——他瞳孔猛地缩了缩,像被针尖猝不及防刺了下,放在工装口袋里的手指无意识蜷起,捏了捏口袋深处那个皱巴巴的烟盒,硬纸板边缘硌得指腹发疼,连带着心脏都沉了沉。

      他目光沉沉地望向骆归舟,眼底翻涌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像是在确认对方这一举动里藏着的深意。骆归舟却岿然不动,完全忽略了他的眼神。一时之间,便利店里只有小姑娘扫码时“滴滴”的声响,混着冰柜制冷的低沉嗡鸣,空气都像是被冻住了。

      “您……您好。”小姑娘把十包烟和几大袋零食饮料塞进三个厚塑料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报价格时声音都带着点怯意。

      严汀雨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始终黏在骆归舟的侧脸上。他没多问,将银行卡递过去。

      刷卡机“嘀”地响了一声,骆归舟终于动了,他抬起手,先试了试最左边那个袋子的重量,指尖刚碰到塑料袋提手,又换了个装着两包烟和几瓶矿泉水的轻袋子,拎着往外走时,步伐依旧散漫,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男人的注视。

      严汀雨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弯腰拎起剩下两个沉甸甸的袋子,塑料袋提手勒进掌心,勒出两道红痕。他跟在骆归舟身后走出便利店,门口的风裹着雪粒子吹过来,落在他滚烫的耳尖上,他却没顾上拢一拢衣领,只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

      骆归舟刚踏出便利店的玻璃门,寒风就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他单手拎着便利袋往旁边的路灯下靠了靠,另一只手摸进外套内袋,指尖勾住烟盒边缘一抽,暗褐色的烟盒带着体温滑出来。拇指在盒盖上一碾,“啪”地弹出半截烟身,他手腕轻抖,一根细长的烟卷便顺着指缝滑到唇间,薄荷味的烟纸先蹭过干燥的下唇。

      便利袋被随意搁在脚边的台阶上,塑料袋与地面摩擦发出细碎声响。他又探手进宽松的卫衣口袋,摸出个银色的打火机——外壳磨得发亮,显然用了很久。拇指按下去的瞬间,“啪”的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窜起,映亮他低垂的眼睫。火苗凑近烟卷的刹那,他微微偏头避过风,下唇往里抿了抿,待烟丝燃透,才松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揣回口袋。

      烟雾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带着劣质烟草的呛味与廉价薄荷的凉。

      骆归舟深深吸了一口,胸腔随之微微起伏,烟在肺里憋了足有三秒,才微微仰起头,下颌线绷出流畅又冷硬的弧度。他眯着眼,薄唇微张,一团浓密的白烟缓缓吐出来,顺着风雪往上飘,很快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他夹烟的手指骨节分明,烟灰积了半寸也没弹,喉结滚动时,烟卷在唇间轻轻颤了颤,那副漫不经心又带着点慵懒的样子,像淬了钩子似的勾人。

      严汀雨拎着两个重袋子站在几步外,指尖被勒得发疼也没察觉。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了滚,他盯着骆归舟指间那根与酒吧窗口一模一样的烟,声音斩钉截铁,只吐出一个字:“‘周’。”

      骆归舟没反应,甚至抬手夹烟的动作都没停,指腹摩挲着烟身,眼神落在远处飘雪的夜空,像是听见了陌生人的呓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根本没想过要瞒着我。”严汀雨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沉,拎着袋子的手指又紧了紧,指节泛白。

      “嘁。”终于,骆归舟鼻腔里挤出一声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他缓缓转过头,淡褐色的眼珠斜斜瞥了严汀雨一眼,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雪星,语气懒散得像在聊天气:“您不也是吗?嗯?”

      骆归舟的声音在漫漫天地中显得有些飘远,但实实在在砸在了严汀雨的心里:

      “你那辆市价五百二十四万的迈巴赫,哑光黑的车身在路灯下泛着冷硬的光,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横在老巷的路边,活像误入贫民窟的铂金摆件。”

      “可这车的主人——一却在租下凶宅隔壁那间小平房的当天,就蹲在凶宅租户的门沿边。硬是把‘偷听’两个字做得明目张胆,生怕别人察觉不到。”

      “行踪、怀疑,甚至藏在眼底的目的,全没打算藏着掖着。”

      “严警官,你这哪是查案,分明是把‘我怀疑你’四个字刻在了脸上,就差举个牌子站这儿了。”

      严汀雨脸上半分波澜也无。

      骆归舟说得没错,他从没想过隐瞒——这巷子窄得转个身都能撞着墙,他那车、那身行头,再加上门口那点小动作,傻子都能瞧出是刻意盯着这儿。但他盯着骆归舟那双含着讥诮的眼,喉间滚出句低低的夸赞,尾音里竟带了点不易察的诚恳:“你很聪明。”

      骆归舟倒是没反对,认可地点头:“人尽皆知。”

      既然骆归舟选择摊明牌说话,严汀雨也没了再兜圈子的兴致。他指尖抵在膝头,指节无意识地收紧——骆归舟是个聪明人,他严汀雨又何尝不是?有些话,原就不必裹着层层试探。

      “王兆死了。”

      骆归舟没有丝毫意外,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懒洋洋斜了他一眼,喉间滚出个漫不经心的“哦”字。那声音轻得像呵出的白气,落地即散,却精准堵死了严汀雨后续的所有话头,让他卡在喉咙里的字句生生憋成了沉默。

      指节无意识地在膝头碾了碾,残留着方才说“王兆死了”时的紧绷力道。严汀雨脑中却突然跳脱出酒吧二楼的画面——骆归舟倚着栏杆,指尖夹烟,朝雪豹要红票子的模样,懒怠里裹着不容还价的张扬。

      心口莫名一松,又跟着泛起点说不清的痒。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声音里的冷意散了大半,多了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主动:“聊天吗?”

      骆归舟这才正脸瞧他,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亮得发锐,唇角勾出抹玩味的弧度:“你得加价。”

      “七百。”

      严汀雨几乎没思量,话落时才后知后觉想起雪豹当初只给了五百。这份隐秘的“特殊”让他心里窜起细碎的欢喜,像占了什么旁人没有的便宜。

      他立刻探手进外套内袋,指尖触到厚实的红票子,一张一张数得仔细,连边角都轻轻捋平。然后双手捧着递过去,胳膊微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那郑重的姿态,倒像是在递交什么关乎要紧事的凭证,而非几张钞票。

      骆归舟指尖捻着那叠红票子,随意往裤子内袋一塞,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迟疑。严汀雨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黏在了他伸过来的手上——指尖却泛着层不正常的青白,像被寒气浸透了似的,连指腹的纹路都显得有些苍白。

      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是了,文市的冬天本就刺骨,路边的风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骆归舟却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卫衣,连围巾都没戴。方才只顾着递钱、等着聊天,倒把这茬给忘了,如今想来,自己简直像有病一样,拉着个穿得单薄的人站在冷风里耗着。

      严汀雨下意识往旁边瞥了眼,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玻璃门里隐约能看见热气氤氲的模样,和路边的寒冷像是两个世界。他立刻收回目光,看向骆归舟,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轻缓的歉意:“进去聊吗?”

      话一出口,他倒先松了口气——没什么不对的。他是警察,骆归舟算“相关人员”,警察关心民众冷暖,合情合理,完全挑不出错处。这么想着,他甚至微微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里的期待都藏不住了些。

      骆归舟没反对,或许是路边的寒风确实浸得他骨头疼,只几不可察地颔首,连脚边那三个装着零碎物件的便利袋都没瞥一眼,转身就往便利店走。

      严汀雨见状,立刻弯下腰,他手腕一沉,稳稳将三个袋子一并拎起,快步跟上前面的身影,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

      便利店的暖空调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满身寒气。收银台后,小姑娘果然又睡着了,脑袋埋在臂弯里,脸颊压得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连呼吸都轻浅均匀。暖黄的灯光裹着她,把凌晨的困倦都晕成了几分柔和的温馨。严汀雨路过时,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骆归舟已经在最里侧的角落落了座,高脚凳被他坐出几分慵懒的姿态,后背抵着墙面。他侧着身,目光正落在窗外——隔着玻璃,八丈开外的商业街正亮得晃眼,灯红酒绿淌成河,高楼大厦的霓虹在夜空里铺展开,哪怕是凌晨三点,依旧热闹得像白昼,与这便利店的静谧俨然两个世界。

      严汀雨把便利袋轻轻放在桌上,塑料摩擦声很轻。他拉过旁边的高脚凳坐下,凳脚蹭过地板发出细微声响,目光不自觉地顺着骆归舟的视线望出去,又很快收回来,落在对方依旧泛着青白的指尖上。

      “王兆死了。”

      骆归舟慢悠悠重复了一遍,尾音裹着笑意,指尖在便利袋里翻找片刻,精准拎出那袋严汀雨只尝过一口就皱眉的甜面包——奶油夹心几乎要溢出来,甜度高得发腻。他指尖捻开塑料包装,撕拉声在安静的便利店里格外清晰,咬下一口时,面包的蓬松混着甜腻香气漫开,他才漫不经心地抬眼:“他本来就是要死的。”

      严汀雨呼吸骤然一滞,指节下意识扣紧了高脚凳的金属扶手。方才还带着点温度的空气仿佛瞬间凝住,他脸色沉得像结了霜,喉结滚动着追问:“什么意思?”

      “‘灰爷’的性子,你们该比我清楚。”骆归舟舔了舔唇角沾着的奶油,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淡了几分,多了层冷峭的通透,“谨小慎微到骨子里,连进货渠道都要换三个中间人,却又睚眦必报,当年有人私吞他半克货,他能追到邻市打断人腿。常青省那五六年基业,是他从底层一点一点啃出来的,根扎得有多深,你们查过就知道。”

      他顿了顿,把咬剩的面包放在包装袋上,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节奏慢得像在拆解一桩旧案:“可他偏要弃了老巢,跑到文市这个连个稳定分销网都没有的地方重新折腾——你们没琢磨过为什么?”

      严汀雨眉峰紧蹙,没接话,只等着他往下说。

      “因为警察。”骆归舟抬眼,漆黑的眸子在暖光里亮得发锐,“准确说,是王兆引过来的警察。”他指尖在桌面上虚点了两下,“王兆那人,贪心重,脑子却不清醒。上个月在常青省接货时,为了多赚三成差价,私下跟散户走了批货,动作大得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晃。常青省禁毒队本来就盯着当地的分销网,顺着他这条线一挖,直接摸到了‘灰爷’的老巢。”

      “灰爷在常青省布了五年的局,每一步都算着风险,结果被王兆这个‘自己人’捅了个对穿。”骆归舟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没达眼底,“他逃到文市时,随身带的货只够撑半个月——等于前五年的心血全毁了。你说,他能留着王兆这条命?”

      “但王兆是他的核心线人。”严汀雨立刻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文市的货要靠王兆铺出去,他没必要跟自己的出路过不去。”

      “出路?”骆归舟挑眉,指尖拿起那袋甜面包晃了晃,“对灰爷来说,王兆早不是出路,是随时会炸的雷。他要的从来不是‘留着用’,是‘顺理成章地除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多了点讳莫如深:“所以他需要一根引线,一根能把‘杀王兆’包装成‘清理内鬼’的引线。而那天晚上混进酒吧的那个纨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严汀雨骤然紧绷的脸,“我一看就是你们安插的卧底吧。灰爷的人怀疑他,于是借着他的手,反手就能给王兆扣个‘通警卖主’的帽子,杀得名正言顺。”

      “换句话说,即使没有警方那个扮演的纨绔出场。王兆,他也必死无疑”

      “你们警察,是被当枪使了“

      便利店里的暖光落在骆归舟泛着青白的指尖上,他拿起面包又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似乎丝毫没影响他的冷静:“王兆到死都没明白,他不是死在‘暴露’上,是死在自己成了灰爷弃车保帅、泄愤报复的靶子。”

      骆归舟把咬剩的面包往桌上一放,指尖掸了掸并不存在的面包屑,眼神忽然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诘问:“你们警察盯了‘灰爷’这么久,该注意到酒吧最近添了人手吧?清一色的生面孔,个个带劲,夜里守在后门跟盯梢似的。”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刺向严汀雨,语速陡然加快:“王兆一死,等于‘灰爷’的尾巴被人揪了一把。以他谨小慎微的性子,早该卷着铺盖连夜跑路,哪怕扛着火车往边境钻都嫌慢。可他非但没跑,反而加派人手守着那破酒吧——你们就没琢磨过,他凭什么敢留在文市?”

      严汀雨的后背瞬间绷紧,掌心沁出薄汗。他盯着骆归舟泛着青白的指尖,脑中飞速运转,喉结滚动着沉声道:“他有不得不留的理由。”

      话音刚落,骆归舟方才提过的“随身带的货只够撑半个月”突然在脑海里炸开。严汀雨呼吸猛地一滞,瞳孔微微收缩,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是货。”

      “总算反应过来了。”骆归舟嗤笑一声,指尖重重叩了下桌面,“就是货。”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千钧之力,“那批货是他从常青省扒出来的最后家底,砸了就彻底翻不了身。他必须在货烂在手里前出手,哪怕冒险留在文市,也要把这批货清干净。”

      “等货一出手,钱落袋,他立马就会消失。”骆归舟的眼神里淬着寒意,“躲个五六年,等风头过了,换个地方再重起炉灶——所以他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分每秒都在跟你们抢时间。”

      严汀雨头脑风暴,追问:“你之前提过,酒吧下面。是他出货的地方?那下面到底是什么?”

      骆归舟指尖抵着唇,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是他出货的地方。但是下面不是能随便闯的地方,是个藏污纳垢的生死场,每一步都踩着刀尖。想进去?得先闯过三道鬼门关。”

      “第一道就在明面上——门口那两个保镖。别瞧着他们五大三粗像缺心眼,其实是灰爷手上最老的眼线,认人全凭‘气场’。不是道上混的狠劲,或是没有熟人递的‘路引’,刚踏进门就会被他们用警棍‘请’出去,稍有反抗就是一顿狠揍,断根肋骨都是轻的。”

      “第二关藏在二楼那个唯一的包厢里,是道‘验心局’。进去就有人推过来一套吸毒工具,白粉、注射器摆得明明白白。他们盯着你的动作,从拆包装、量剂量到注射的手法,半点错都不能有——手抖、眼神闪躲,甚至对工具的用法生疏,旁边的人直接就会掏出枪,‘蹦’一声,人就没了。这关没别的路,只能真吸,用命证明你是‘自己人’。”

      “过了验心局,包厢内侧的暗门才会打开,里面藏着一部专属电梯,直达地下。但这只是开始,电梯门一开,就是机关迷宫。”骆归舟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通道全是人工凿的,弯得像蛇,墙壁上嵌着能转动的暗格,走错一步就会弹出带毒的钢针;有些岔路是活板,踩空就掉进底下的污水沟,沟里全是玻璃碴和老鼠,就算爬上来也得丢半条命。只有灰爷的核心手下,或者他亲自点头信得过的人,才拿着标着机关位置的路线图。”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桌面:“灰爷最近急着清货,可这风头紧得能勒死人,老关系都怕引火烧身,没人敢接。所以他放了话,只要是老朋友推荐的生面孔,能闯过这三关活着到地下,也能谈生意——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运气够不够硬。”

      严汀雨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藏在衣袋里的录音笔,指节泛白。他盯着骆归舟眼底那抹化不开的笑意,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锐利:“你到底是谁?”

      骆归舟低笑出声,尾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指尖在桌面轻轻叩着节拍:“我?”他挑了挑眉,目光在严汀雨紧绷的脸上转了一圈,“可以是无业游民骆归舟,也可以是酒吧里偶尔打杂的帅哥‘周’。”

      “你承认了!”严汀雨猛地前倾身体,眼神如鹰隼般锁定对方,语气里是难掩的震惊与警惕。

      “承不承认,有差别吗?”骆归舟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得像在聊天气,“严警官能追我到这儿,心里早不是怀疑,是板上钉钉地认定我就是‘周’了,不是吗?”

      严汀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冷硬:“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没有实质证据,你完全可以抵赖,却偏偏这么爽快地认了。”

      骆归舟终于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眼神沉了沉,指尖的节拍也停了。“目的?”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其一,我是个合格的商人。拿了别人的钱,自然要消灾。”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寒意的笑:“其二,我跟灰爷有仇。四年前,我和他同乘一部电梯,他抢在我前头迈出去一步,占了那几秒的先。”这话听得严汀雨皱眉,他却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我这人,最记仇,尤其是这种‘踩在我头上’的仇。”

      “所以你……”严汀雨的话没说完,却带着明显的质疑。

      “所以我要报仇。”骆归舟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眼底却闪过一丝嘲弄,“不过你放心,我从来不搞私下报复那一套。把他的老巢、他的勾当全扒出来,让法律送他进监狱,这才是最彻底的报仇。”

      “毕竟嘛,我可是遵纪守法的……”

      骆归舟一字一顿缓缓吐出:“

      “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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