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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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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缺席与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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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南明国际高中高二A班的靠窗位置，始终空着。
那个总是坐得笔直、眉眼温和、成绩优异的少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起初，还有窃窃私语的猜测和关于那天晚上惊天动地的家庭争吵的流言，但随着时间推移，议论渐渐平息，只剩下那个空位，像一个无声的疮疤，提醒着人们这里曾有一个叫苏祈的人。
老师们对此讳莫如深，只说是因病休长假。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场风暴之后，苏祈的消失绝不仅仅是“病”那么简单。
江烬也变了。他依旧每天来学校，却更像一具行走的躯壳。眼神比以前更加阴鸷冰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仿佛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他不再理会任何人的目光，也不再参与任何活动，大部分时间只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或者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那个空荡荡的座位，像一根针，时时刻刻扎在他的视线里，提醒他那晚的无力与失去。放学铃声一响，他总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不是回家，而是像疯了一样，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他去找了。找遍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他们曾一起去过的便利店，那个废弃的器材室，那个未完工的楼顶（他甚至一次次爬上去，看着空荡荡的边缘，心脏一次次沉入谷底），图书馆的工具书区，甚至苏家别墅附近那条街的路口……他像一头失去方向的困兽，一遍遍巡视着可能留下苏祈气息的领地，却一次次徒劳无功。
他试图打电话，那头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他发了无数条短信，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他甚至冲动地跑去苏家别墅附近蹲守过，却只看到冰冷的铁门和偶尔进出、表情漠然的佣人。有一次，他差点撞上苏明远的车，车内那道冰冷锐利的目光扫过他，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警告，仿佛在看一只碍眼的蟑螂。保镖上前一步，示意他立刻离开。
希望像手中的沙，一点点流失。每一天的寻找无果，都在加重他内心的恐惧和绝望。苏祈就像一滴水，蒸发在了这座巨大的城市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脑子里全是苏祈最后那个绝望又决绝的笑容，和那句“好好活着”。胃部因为长期焦虑和饮食不规律而频繁抽痛，但他毫不在意。
有时候，他会产生幻觉，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每一次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换来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和更大的失落。 “苏祈……” 他会在无人的巷口，靠着冰冷的墙壁，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到底在哪里？你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他不敢深想，只能像上了发条一样，日复一日地寻找，仿佛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学校里关于他们的流言早已换了新的版本，变成了“苏家大少爷被彻底软禁”、“江烬疯了”。没人敢靠近江烬，他周身弥漫的那种沉痛的绝望和疯狂的偏执，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夕阳又一次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空旷的街道上。江烬停下脚步，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世界这么大。一个人想要彻底消失，原来这么容易。而他，连找回他的能力都没有。
破镜难圆。他甚至找不到那面破碎的镜子，散落在了世界的哪个角落。
（第二十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