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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根羊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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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刚起床就看到了阿拉斯加和布偶给我发来的信息——
「阿拉斯加」：小漾，最近过得好吗？很抱歉没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前段时间我们家里出了点事，不得不回到国外处理。现在正在返程^^。这次一定给你带最新口味的冰淇淋蛋糕，特别好吃，有时间我们见面聊吧！！PS：别理叶予他又在发疯了
「布偶」：陈漾！！我活着回来了！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布偶」：我给你带了特别多好吃的哦！都是你喜欢吃的
「布偶」：我说真的，要不你干脆跟我们一起去国外吧。你一个人待在这边实在是太危险……
（该消息已撤回）
「布偶」：咳咳咳刚刚打错字了，我说你可以跟我们去自驾游一起玩。我跟元逸阳都有驾照，你放心玩就可以
该不该告诉他，其实我已经看见了呢？
我：嗯嗯，好呀！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出去玩???????
我：之前都约好了的……一定要一起出去玩哦><
「阿拉斯加」：好！那等到时再联系。我们的飞机要起飞啦——
「阿拉斯加」：哎陈漾你别听他瞎说八道，他就吃饱了撑的！大概还要十几二十个小时，到时候等我们来找你。
「阿拉斯加」：不许不吃饭！！！
阿拉斯加和布偶似乎又待在了同样的地方。过去这么多天才回消息……是家里面出了什么大事吗？感觉事实并不像他们说的这样风平浪静。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急忙退出聊天，把好友列表上上下下地翻阅了一遍。可不管怎么看我都无法找到那位备注为「老板」的联系人。
她的名字不见了。
可是，我没让别人碰过我的手机啊。兔子甚至都不知道我的锁屏密码。
兔子伸手过来戳了戳我的脸颊：学长，要不你搜聊天记录试试呢？没删好友的话……搜关键词应该能找到。
我：嗯嗯……我试试。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搜索关键词「老板」后我的确看到了我正在寻找的对话框。但它的头像变成了一片灰色，朋友圈消失不见，原本的ID也被一句「已注销的微信用户」所替代。
我拍开兔子捣乱的手，一下跳到了地板上。
兔子：……学长？
兔子：小羊？怎么了宝宝？
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我总算找到了我能穿的衣服。
我说：我要出门。
兔子：好，我陪你一起去。
216.
兔子：这……是你之前上班的那家咖啡馆？怎么突然成甜品店了。
兔子：要进去看看吗？
我摇了摇头，拉着兔子坐在了外围的空位置上。
今天的太阳依旧很晒。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外面放这么多的位置。即使有很大的遮阳伞挡着，椅子垫和扶手也还是被晒得发烫。
这才过去了几天，整个店面的装修及格局就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提前做好了接手这块地皮的准备，怎么会这么快就重新开业？
原来鬣狗说得没错，她们真的离开了。回家去处理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我还没和老板说再见呢。
但是阿拉斯加和布偶的家里也出了事……
……鬣狗？
这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可以串联起来，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在我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早该想到的。
眼前闪过一片黑影，我蓦地回神，兔子那张布满了担心的面孔在我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清晰。
他又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兔子：是不是这里太热了，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坐？
兔子：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你出了好大的汗，不会是中暑了吧？
兔子：……学长？你还好吗？还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兔子：学长？
“哒。”
汗珠打在了我僵硬的手背上。我后知后觉地触碰到了脸上的潮湿。
我：我……
我说不出话了。
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我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我感受到了不止一人的灼热目光。那些视线……他们都在看我。
有人在跟着我们。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兔子：学长？
我终于找回了我的声音：没事……
我：……家里有监控吗？
兔子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关切道：学长，身体实在不舒服的话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你的嘴唇都白了……
我问：家里有监控吗？
兔子：家里……好像有两个吧？一个安在一楼客厅，一个在门口……学长？
得到回答，我立马起身，拽着兔子赶往路边拦车。
兔子茫然地望着我：……学长，我们要去哪？
我：回家。
兔子：啊？我们不是刚出门吗……哎呀走走走，回家回家！我们回家吹空调去咯。
兔子：学长，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吧？如果觉得有哪里不对要和我说哦。
我：好，我知道了。
盯着我看了许久，兔子欲言又止：学长……你今天好奇怪。真的没事吗？
兔子：啊——当然！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有关系……
紧抿着唇，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快点回家好不好？
217.
直至坐上了计程车兔子也仍未放松警惕。他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身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兔子悄悄地凑到我耳边：学长，他们还在跟着吗？要不我们报警吧？
该说不说，被他这么一打搅，压在心头的那份紧张感登时散了不少。
我眨了眨眼，轻轻地拍拍他的手背：应该没有了。你别怕。
我：要是还在跟着的话，我们就一起跑吧……
“叮咚——！”
“叮咚！”
几道突兀的消息提示音在车厢内倏然响起。我发现，我的手机上莫名多出了两条好友申请。
——「想知道最近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宝宝？加我」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小漾？」
「求你了，我们复合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这么久都见不到你我真的要疯了」
「恨我就在我身上发泄好不好？别再拉黑我了」
「我好想你」
好讨厌，都拒绝五次了！他怎么还缠着我……而且另一个人也很莫名其妙，这语气一看就是来诈骗的。
想了想，在把他们都拉黑之前，我额外回复了一条——「别再加我了哦，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下应该没人来烦我了！
司机：到了，麻烦支付一下。这里扫码。
我：哦哦，好。
兔子：我来吧。
我：不行！我来！
结果才刚打开手机，兔子就已经完成了支付。
我：天呐，你怎么付得这么快啊？
兔子：嘿嘿，因为我一直在看路。他说之前我就打开手机等着了。
我：怪不得！
我：那我们等下吃什么好呀？我有点想吃汉堡……还想吃冰淇淋蛋糕……但是又想吃烤冷面……
兔子沉思片刻：都点吧！吃不完我们还可以放冰箱留着晚上继续吃！
我：好啊好啊！那我现在就点……
“叮咚！”
「鬣狗」：小漾，我回来了。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
「鬣狗」：我看见你了。
218.
“叮咚——”
“叮咚！叮咚！”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唐怀刚踏入玄关，身后的门铃就响了起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随手将皮包挂在墙面的挂钩上。
“叩叩叩！”
“哪位……”
“你好，请问是唐先生家吗？我来接小漾回家。”
“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蔺总！”看清来人样貌，唐怀熟练地挂上一副夸张的笑容，双手紧握蔺青易悬在半空的右手。“不知蔺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闻言，这位“不速之客”和善地笑了笑：“唐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何来‘大驾光临’之说？”
“那蔺总是……？”
“这些客套话就免了，我来接我弟弟回家。他年纪小，不懂事，借住的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蔺青易笑道。
“可以请你帮我喊他下来吗？就说，我来接他回家了。如果唐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亲自上楼去帮他收拾东西。不麻烦你多跑一趟。”
他轻轻地拍了拍唐怀的肩膀。
“借过。”
“……哎！”
见势不妙，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的唐景明立刻上前，和唐怀一同挡住了蔺青易的去路。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同意你进来了吗……你这是私闯民宅知不知道？还有，你有问过本人的意愿吗？你觉得他想跟你回去吗？”
“你想让他下来你自己发消息打电话喊呗。发个消息会死啊？你手机欠费了的话要不要我帮你充五十话费？在别人门口大喊大叫的，你谁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景明！”
唐怀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咳，说什么呢，这是蔺总！见了面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唐景明冷哼一声，直接别过了头。
“关我屁事。”
“不好意思啊蔺总。景明现在还在读书……这小孩子不懂事，说的都是胡话。如果他的言语有哪里冒犯到您，我代他向您道歉。不过——”
唐怀话锋一转。
“我认为有句话他说的没错。”
“您看，现在大晚上的，大家普遍都在休息。既然景明都能听见动静跑过来，那另一位又何尝不会注意到我们楼下的对话呢？跑上跑下的多麻烦啊，不如我们打个电话来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您意下如何？”
蔺青易收了些许笑容，平静地注视横在眼前的障碍。
相比唐景明的休闲随意及唐怀的疲惫，他此时的装束倒显得有些过分精致——整齐的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的发丝，清新淡雅的香水气……
他缓声开口：“好精彩的一场双簧。既然唐先生有这样特殊的技能，只做一家小公司的经理还真是屈才。哦，我忘了，这公司就是你们家的。”
“听说近期贵司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好巧不巧，我手上恰好有一个合适的项目，参与招标的共有上百家公司。不过，这么重要的合作当然要挑选诚信且有实力的乙方。唐先生，你说呢？”
“当然，能得到蔺总的肯定是我的荣幸。”
唐怀面不改色，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他淡淡地扫了唐景明一眼，后者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备注为「小羊宝宝」的号码。
“喂？怎么啦？怎么在家还要打电话啊。”
“学长……”
蔺青易：“开免提。”
唐景明翻了个白眼，简洁道：“宝宝，有个叫蔺青易的现在在我们家门口，他说想要接你回去，你愿……”
“小漾，我们回家了。”
蔺青易温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东西就不用收拾了，家里都有。下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唐景明：“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老打断别人说话？学长你别怕，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
“我……我不想和你回去！我要待在这里！”
陈漾大喊道。
蔺青易：“小漾还想在这里多玩几天是吗？也可以，不过，这样太给人家添麻烦了……”
“……你胡说八道！我说，我不想和你回去！”
“小漾……”
唐怀笑道：“看来他并不愿意跟您回去。请回吧，蔺总。”
“就是啊，人家都说不欢迎你了还不快滚。”
蔺青易劈手夺过手机，厉声道：“小漾，这是你迟来的叛逆期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跟哥哥讲话？是不是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待久了，现在一点规矩都没有！”
唐景明：“……喂你！！”
唐怀抬手拦在唐景明身前，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上次跟我说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吗？你‘亲爱的’男朋友在背后和他的朋友说，你好骗，跟男的谈感觉还不错，和你只是玩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他一共都做了什么还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陈漾？”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答案？这就是你的独立自主？什么时候能从你的梦里醒醒！你也该长大了！”
“可这是我的人生！不管它过得糟糕也好，顺畅也好，它就是我的人生！你不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就算我遇到了再多再多的烂人，那也只能说明我的运气不好，我识人不清，而不代表我陈漾的这辈子就被他毁了！难道一块地砖的破损就能代表整条路的好坏吗？”
陈漾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
“我最恨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我讨厌你！”
“嘟嘟——嘟——”
“请吧，蔺总，”唐怀微笑着摊开双手，“这么晚了，我就不送了，您直接坐电梯下去就行了。”
“请吧——”
唐景明嗤笑。
楼道中的声控灯骤然变暗。蔺青易一眨不眨地盯着二人看了许久，最终也只是把那枚黑屏的手机拍在了唐怀摊开的手掌上。
“感谢招待。”
他浅浅一笑。
“我还会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