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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别跟妈说我熬夜！我在复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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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傍晚的炊烟裹着饭菜香飘进客厅，嘉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突然想起昨晚起夜时看见的景象 —— 二姐林玥房间的灯亮到后半夜，窗帘缝里漏出的光在地板上拖出细长的影子。他嘴里含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跟正在盛汤的妈妈说：“妈，二姐最近总熬夜，我昨天两点醒了还看见她房间亮着灯。”
这话刚落，林玥端着洗好的青菜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的瓷盘 “咚” 地一声放在餐桌上，声音带着明显的愠怒：“嘉乐！谁让你瞎跟妈说的？”
妈妈放下汤勺，眉头立刻皱起来：“小玥，你熬夜做什么？马上要期中考试了，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 她伸手摸了摸林玥的脸颊，指尖触到眼下淡淡的青黑，语气又软了些，“是不是作业太多了？要是写不完跟老师说一声，别硬撑。”
“我没硬撑，就是复习呢。” 林玥避开妈妈的手，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她比嘉乐大一岁，读高一，最近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周末都很少出门。嘉乐原本以为二姐是为了期中考试熬夜复习，可刚才二姐的反应让他心里犯了嘀咕 —— 要是单纯复习，为什么不能跟妈说实话？
晚饭后，林玥回房间写作业，嘉乐蹑手蹑脚地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台灯的暖光笼罩着书桌，二姐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偶尔停下来咬着笔杆皱眉，神情专注得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嘉乐轻轻推开门，刚走两步就听见二姐的声音：“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书店买练习册。” 嘉乐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突然瞥见摊开的纸上写着 “兼职简历” 四个大字，下面还列着 “技能特长”“实践经历” 等条目。他刚想凑过去看，林玥突然合上本子，把它塞进抽屉里，锁上了。
“你写兼职简历干什么？” 嘉乐瞪大了眼睛，“我们老师说高中生不能随便做兼职，而且你不是要复习吗？”
林玥的脸瞬间涨红，伸手把嘉乐往门外推：“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赶紧回你房间写作业去！” 她的力气比平时大了不少，嘉乐踉跄着退到门外，还没来得及追问，房门就 “砰” 地一声关上了。
躺在床上，嘉乐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上个月二姐生日，妈妈想给她买件新羽绒服，二姐却推脱说 “旧的还能穿”；想起上周去超市，二姐看中了一本辅导书，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回了货架；想起刚才二姐藏简历时慌张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二姐是不是缺钱了？
第二天早上，嘉乐特意早起半小时，想趁二姐洗漱时看看抽屉里的简历。可他刚走到二姐房间门口，就听见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玥，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今天在学校要是困了就趴桌上睡会儿，别硬撑。”
“知道了妈，我今天早点睡。” 林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随后传来洗漱的水流声。嘉乐赶紧缩回房间，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 二姐明明在偷偷找兼职，为什么不跟家里说？难道是家里最近经济紧张，二姐想帮忙分担？
到了学校，嘉乐课间跟同桌张浩提起这件事。张浩挠了挠头：“会不会是你二姐想买什么东西，不好意思跟你妈要？我表姐去年就是为了买新手机，偷偷去奶茶店兼职，后来被她妈发现了，还吵了一架。”
“可我二姐不是那种乱花钱的人啊。” 嘉乐皱着眉，想起二姐的笔记本用了三年，封面都磨破了还舍不得换；想起她每次买文具都只挑最便宜的中性笔，说 “能写字就行”。这样的二姐，怎么会为了买东西偷偷兼职？
放学回家的路上，嘉乐看见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贴着招聘启事，上面写着 “招兼职店员，每晚 6 点到 10 点，时薪 12 元”。他突然想起二姐房间的灯总是亮到后半夜，要是二姐真的在做兼职，会不会就是在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嘉乐每天放学都绕到便利店门口，假装买零食，偷偷观察里面的店员。周四晚上，他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 二姐穿着便利店的蓝色工服，正站在收银台后给顾客扫码，头发用皮筋随意扎着，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下的青黑。
嘉乐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悄悄退到门外，看着二姐忙碌的身影：有顾客来买烟，她熟练地拿出对应的品牌；有小朋友想买冰淇淋，她耐心地帮着挑选口味；轮到整理货架时，她踮着脚把零食摆到最高层，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刚做兼职的人。
直到晚上九点半，嘉乐才看见二姐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馒头。他赶紧躲到树后面，看着二姐边走边啃馒头，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单薄。
回到家，嘉乐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眼睛时不时往二姐房间的方向瞟。“你二姐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在学校补课了？” 妈妈的语气里带着担忧，“昨天我给她班主任打电话，老师说最近没补课啊。”
嘉乐心里一紧，刚想开口，就听见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二姐走进来，看见妈妈立刻露出笑容：“妈，我回来啦，今天老师留我们做小组讨论，所以回来晚了。”
“讨论到这么晚？饿不饿？我给你留了饭菜，热一下就能吃。” 妈妈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二姐拦住了：“不用了妈，我在学校吃过了。” 她放下书包，径直回了房间，关门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嘉乐跟着走进二姐房间，看见她正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几张百元大钞。“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嘉乐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在便利店做兼职？我都看见你了。”
林玥手里的信封掉在桌上，钱散了一地。她蹲下来捡钱，肩膀微微颤抖，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是，我是在便利店做兼职，每天晚上 6 点到 10 点，一小时 12 块，这是我这两周赚的钱。”
“你为什么要做兼职？是不是家里缺钱了？” 嘉乐蹲下来，帮二姐捡钱，“你要是想买什么，跟妈说啊，妈肯定会给你买的。”
林玥苦笑了一下，把钱重新装进信封：“不是为了买东西。上个月妈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颈椎不好，需要买个按摩仪，可妈说太贵了，一直没买。我算了算，一个按摩仪大概要五百块，我做兼职攒够钱，就能给妈一个惊喜了。”
嘉乐愣住了，他想起上个月妈妈总说脖子疼，晚上睡觉还会被疼醒，却一直说 “老毛病，不用治”；想起妈妈每次看电视都要垫着靠枕，却笑着说 “这样舒服”。原来二姐熬夜做兼职，是为了给妈妈买按摩仪。
“那你也不能熬夜啊，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期中考试要是考砸了怎么办？” 嘉乐的声音软了下来，心里又心疼又愧疚 —— 之前他还跟妈告状，害妈骂了二姐。
“我每天晚上做兼职回来，都会复习一个小时，不会耽误学习的。” 林玥摸了摸嘉乐的头，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你别跟妈说这件事，不然妈肯定会生气的，她最不喜欢我们为了她操心。”
嘉乐用力点头：“我不说，我帮你一起攒钱！我周末可以去捡废品，卖的钱给你买按摩仪。”
林玥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你好好读书就行。等我攒够钱，给妈买了按摩仪，妈肯定会很开心的。”
接下来的日子，嘉乐再也没有跟妈告状，反而每天晚上都给二姐留一盏客厅的灯，方便她回来时不用摸黑。有时二姐回来得晚，他还会偷偷在二姐的书包里塞一块巧克力，让她补充能量。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那天，林玥的名字排在年级前五十，比上次进步了二十名。妈妈拿着成绩单，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你熬夜复习有用吧，以后继续加油，但是别再熬夜了，身体最重要。”
林玥笑着点头，偷偷给嘉乐使了个眼色。嘉乐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二姐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 每天晚上做兼职到十点，回来还要复习到十二点，周末也不休息，继续去便利店上班。
周五晚上，林玥拿着攒够的五百块钱，去商场给妈妈买了按摩仪。当她把按摩仪递给妈妈时，妈妈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你这孩子，买这个干什么？多贵啊。”
“妈，这是我用兼职赚的钱买的，您颈椎不好，每天用它按摩一下，会舒服很多。” 林玥帮妈妈插上电源，调整好按摩模式，“您试试，是不是很舒服？”
妈妈靠在按摩仪上，感受着颈部传来的温热和力度，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舒服，太舒服了。我的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她伸手抱住林玥，声音哽咽，“以后别再做兼职了，钱的事妈妈来想办法，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妈，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熬夜做兼职了。” 林玥靠在妈妈怀里，心里暖暖的。嘉乐站在旁边，看着母女俩相拥的画面，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告状的小孩子，而是学会了理解和体谅家人。
晚上，林玥房间的灯没有亮到后半夜。嘉乐起夜时，看见二姐房间的窗帘缝里没有漏出光，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知道，二姐不用再熬夜做兼职了，妈妈的颈椎也能得到缓解，这个家因为二姐的孝心和努力，变得更加温暖了。
周末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嘉乐被妈妈的笑声吵醒。他走出房间，看见妈妈正靠在按摩仪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二姐坐在旁边，帮妈妈调整按摩力度，父女俩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嘉乐走过去，坐在妈妈另一边，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妈妈：“妈，您吃苹果，这个苹果可甜了。”
妈妈接过苹果，笑着说：“我们家嘉乐也长大了，知道疼妈妈了。” 她看了看林玥，又看了看嘉乐，眼里满是欣慰，“有你们两个这么懂事的孩子，妈妈就算再辛苦也值得。”
林玥和嘉乐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只要一家人互相理解、互相扶持，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就像这个家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和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