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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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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抱着刚刚从窗口兑换的营养液和调味剂走进特战部的办公区。
“克隆！你怀里报的是什么啊？”林晓晴从桌子后面探出身体，好奇问路过的克隆。
克隆抬了抬手里的箱子，说到：“营养液啊，超级枪手，好多人排着队买，特别是新世之前就出生的人，他们说这个缤纷水果味里有小时候的味道，我也是看今天第三天他们排队的人变少了才凑巧买上的。”
“我买回来尝尝他们小时候啥味的。”
林晓晴有点不相信：“真的假的啊，之前不还说营养液谁吃谁想死吗？”
“哎呦那都屁话！”克隆说着，拆了一袋蓝莓味的调味剂，倒在营养液里，递给林晓晴。
“尝尝吧，这是蓝莓味，据说是新世前特风靡的一种浆果。虽然我们没吃过，现在尝尝味也行啊。”
林晓晴将信将疑的接过来，试探的尝了一口，整个人有些呆愣。
反应过来后，她惊奇的捂住嘴巴：“这个蓝莓味好好喝啊。”
“好神奇的味道啊。”
“真的假的？”听着克隆和林晓晴的动静，旁边的人也凑了过来。
不一会一群人聚集在克隆和林晓晴周围。
“哎呀呀，你们要喝自己去买啊，我自己都不够呢。”
男同事开玩笑：“咋的给小林这么大方，防我们跟防贼似的，咱不是兄弟啊。”
“哎哎哎，是是是，是你也自己排队买去！”
“我惯的你们。”
办公室的监视屏光，冷冰冰地映在闻野的脸上。
屏幕上，是基地新设立的公共营养剂配给点。人群排着长队，脸上不再是往日那种死气沉沉的麻木或压抑的愤怒，反而透出一种……近乎雀跃的期待。
包括办公室外，克隆他们的动静，闻野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闻野沉默地看着，指间的电子报告板边缘，几乎要被他无意识收紧的手指捏出裂痕。
心情复杂得像一团纠缠的毒蛇。
他知道，这看似“仁慈”的举动背后，是同样冷酷的计算和操控。
白知山，那个眼睛里只看得到效率和结果的女人，绝不会突然大发善心去研究什么口味。这不过是又一场精准的社会实验，一次用感官愉悦替代实质改变的、精妙绝伦的□□手段。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
但不可否认，这轻飘飘的“口味改良”，效果立竿见影。就在上周，还因为要彻底放开营养液的流言，爆发过小规模的骚乱，他手下的□□部队为此付出了三伤一死的代价。
而这几天，所有的怨气仿佛都在那虚拟的“烤肉香气”中烟消云散。
他办公室桌上关于“潜在冲突热点”的报告数量，直线下降。
压力骤减。代价，仅仅是欺骗了他们的味蕾。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白知山那张永恒不变的、如同覆盖着冰原的脸。
她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哪怕是披着“好意”的外衣，内里也充满了精确的目的性。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又高效得令人心悸。
她甚至没有改变营养液那基于残酷现实的本质原料，却巧妙地绕过了人们心理上的最后防线。她平息了明面的风波，没有用子弹和高压，而是用了一种更无形、也更难抗拒的武器——感官的满足。
一种更精细的、基于欲望的控制，正随着每一口“美味”的营养膏，渗透到每个幸存者的日常生活中。
基地，就在这种混合着虚假满足与深层不安的诡异平衡中，暂时稳定下来。
闻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那虚拟的、令人作呕的香气。
他知道，暂时的稳定，往往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序曲。
而白知山，正冷静地站在风暴眼里，记录着一切数据。
海恩给的权限早就通知到他了，只要他打开量子脑，通过认证就可以读取到关于白知山的绝密资料。
就在通过最后一道验证时，闻野关了界面。
屏幕陷入黑暗，如同他拒绝窥探的那个深渊。
闻野靠进椅背，银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微光。他将那份唾手可得的秘密，主动留在了黑暗里。
这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尊重，与宣战。
他选择，在自己的战场上，与她公平地对决。
他将白知山当作一个对手。
他也就用对待对手的方式对待她。
-白知山实验室
白知山倚靠在工学椅上，拿着手里的资料，心底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所以你是黑了基地的系统？”
不然怎么拿到的她手上这份详细资料。
杰伦摇摇头：“基地系统的防御等级高，黑不进去。”
“他的资料保密等级不高，去调取资料的时候顺便就拿出来了。”
“怎么想到要把他的资料给我的？”白知山慢悠悠翻着手里的文件。
电子屏上显示着男人不同年龄段的照片，生活化照片很少，基本都是各个阶段的证件照。
从出生证上的再到特战部部长认证信息上的照片，寥寥数张已然能让白知山窥探到这个男人前二十四年。
二十四岁啊，很年轻。
那她应该多少岁了呢，白知山醒来以后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按理说应该计算这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总时长，那应该是二十八加五十四……
哦不不不，她今年28岁。
要是对着别人说自己82岁，些许诡异啊。
杰伦愣了一下，真诚到：“你们不是闹矛盾了吗，我以为你会想搞他。”
说完，白知山倒是一愣。
虽然说得不对，但是又挺对的。
不过现在更像搞对方的应该是闻野。
“ 谢谢你的礼物，虽然你的出发东点是错的。”
“啊…..”杰伦挠挠头。
白知山开始赶人了：“刚接手实验室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不要来问我，找卡琳去。”
“有研究成果了记得来找我。”
杰伦：……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白知山：“嗯？”
“生物接口的技术我觉得已经成熟了，我们的试验成功率也高于百分之六十。”
“最近有几个因公残疾的人，我想......"
白知山抬头，看了眼有些忐忑的杰伦。
“可以，去做吧。记得签署协议。”
“记得把成功案例递给我。”
“好！”
杰伦走了以后，白知山仔细翻看起闻野的资料。
白知山从不自诩正人之士，对于私自翻阅别人隐私资料这种事没有丝毫罪恶感。
档案资料记载的风格一向简洁，一开始的话不过就一些公面上的套话。
什么品学兼优，情绪稳定，处事冷静，家庭美满……
白知山的目光停留在唯一一张非公式化照片上，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是换牙期，笑得很开心，叫人能清楚的看见缺了一颗的门牙。
中年人的肩膀上扛着自己的儿子，却还要单空一只手出来搂住自己的妻子。
很幸福的一家人啊。
白知山再往后看去，入目的就是小男孩获得的各项成就，以及到后面，成年后加入基地军部以后短短几年登上部长之位。
中间夹杂着，闻野19岁时母亲因病去世，父亲也在不久之后因丧妻之痛郁郁而终。
白知山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的男人眼神中总是有磨不掉的善意和天真了。一个在父母相爱的氛围下幸福长大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思及此，白知山隐隐期待，哪天男人眼里那点可笑的良知被磨灭掉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很有意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