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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撕心裂肺 ...

  •   “砰——”

      陈进被掀翻在床上。贝亦行骑在他身上,拳头带着压抑多年的爆发力,砸向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第一拳下去,陈进的眼镜碎了,玻璃碎片划破他的眉骨;第二拳,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第三拳,陈进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你他妈疯了?!”陈进挣扎着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现在就发。”

      贝亦行抓起红酒瓶砸向墙面,锋利的玻璃缺口抵住陈进喉咙:“发啊。”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在你按下发送键之前,我会先割开你的颈动脉。”

      美工刀从口袋滑落到床上,陈进瞳孔骤缩。他这才发现贝亦行状态不对,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吓人,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你冷静点...”陈进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删!现在就删!”

      贝亦行看着陈进颤抖的手指操作手机,突然觉得可笑。这么多年,原来恶魔也怕不要命的疯子。当删除确认界面弹出时,他一把抢过手机砸向墙壁,机身顿时四分五裂。

      陈进趁机想跑,被贝亦行拽着浴袍拖回来。混乱中床头灯砸在地上,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只有浴室透出的微光勾勒着两个扭打的身影。

      一个小时后。

      陈进终于不动了,贝亦行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浴室镜子里映出个陌生的怪物:头发支棱着,嘴角破了,白T恤上全是红酒渍和血点。

      贝亦行突然剧烈干呕起来,指甲在洗手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摸到陈进的手机,屏幕居然还能亮,锁屏是张偷拍的他的侧脸。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贝亦行抖着手拨通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

      “喂?”

      听到叔叔贝清的声音,贝亦行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滑坐在地。

      “小行?”贝清的声音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叔叔...我...打伤了人...”贝亦行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在惠明大酒店...1703...”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贝清似乎正在快速穿衣:“伤情?”

      “还有气。”贝亦行盯着自己发抖的手,“是他...他...”

      “别说了。”贝清打断他:“坐着别动,我二十分钟到。”

      挂断电话后,贝亦行蜷缩在浴缸里。水流声盖过了陈进的呻吟,也冲淡了血腥味。他望着雾气中模糊的镜面,突然很想时砚知。

      贝清来得比预计的还快。

      律师出身的贝清处理现场的手法堪称专业:先确认陈进生命体征稳定,再用冰袋给他消肿;收集好所有电子设备取证,最后才把贝亦行从浴缸里捞出来。

      “能走吗?”贝清递来一件干净外套。

      贝亦行点点头,却在站起来时眼前发黑,叔叔的手臂稳稳扶住他。

      “律师函明早会送到学校。”贝清把陈进的手机放进证物袋:“性骚扰、敲诈、侵犯隐私,够他滚出教育系统了。”

      家里的浴室,热水已经流了四十分钟。

      贝亦行蜷缩在浴缸里,皮肤被烫得发红,可他还是觉得冷。

      “亦行?”姑姑贝棠轻轻敲门:“换洗衣服放门口了。”

      水声掩盖了贝亦行的颤抖。他盯着自己泡得发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陈进的血迹,尽管已经洗了无数遍。

      镜子被水雾模糊,可他还是能看见里面扭曲的人影。那个人影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睛,可是看起来更像是发狂的猛兽。贝亦行突然抓起沐浴露瓶子砸向镜面。

      “哗啦——”

      玻璃碎片落进浴缸,有几片划破了小腿。血丝在水中晕开时,贝亦行竟然觉得痛快。

      贝棠看到浴室门缝渗出的血水时,差点尖叫出声。贝清把门踹开,把他从浴缸捞出来,安顿在床上。

      贝棠哽咽着去拿医药箱,回来时看见贝亦行正盯着手机。是时砚知发来的:

      「明天有礼物要给你。」

      屏幕突然暗了下去。贝亦行把手机扔进垃圾桶,动作决绝得像在丢弃某种希望。

      “吃一点吧。”贝棠坐在床边,端着粥:“就半碗...”

      米香钻进鼻腔时,贝亦行又干呕起来。

      贝棠手一抖,轻轻安抚贝亦行的后背,忍不住心疼的掉眼泪。

      第二天。

      校长办公室的实木门被猛地推开,贝清拎着公文包大步踏入。他身后跟着两位穿制服的助理,一人捧着公证处的密封档案袋,一人提着专业取证的设备箱。

      “陈先生,陈太太。”贝清精准地将名片滑到对方面前,“我是贝清,贝亦行的法定监护人。”

      陈父刚要发作,贝清已经转向校长:“根据《学生保护法》第四十一条,我校有义务保护学生免受教职工性骚扰。”他食指轻敲桌面,助理立刻递上三份装订好的文件,“这是陈进老师一年内所有电子设备的云端备份,通过合法取证获得。”

      校长扶了扶眼镜,茶水在杯沿震出细小波纹。

      贝清翻开第一份文件,彩色打印的照片触目惊心:陈进在信息技术课上俯身贴近贝亦行的背影;宿舍楼下偷拍的仰角镜头;最致命的是酒店走廊监控截图,陈进浴袍半敞着拽贝亦行手腕的特写。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贝清声音像淬了冰,“这些证据足够提起强制猥亵罪公诉。”他忽然转向陈进夫母,“你们应该清楚,有前科的人不能从事教育工作。”

      陈父拍案而起:“我儿子现在躺在ICU!”

      “正当防卫。”贝清从内袋抽出医院诊断书,“三甲医院出具的PTSD发作证明。”他指尖重点敲在“重度抑郁伴解离症状”的加粗诊断上:“需要我解释什么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引发的短暂性精神失常」吗?”

      校长办公室死一般寂静。贝清示意助理打开录音笔:“现在我有两个提案。”他竖起一根手指:“一,我们走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程序。”第二根手指落下时,助理同步推过一份《和解协议书》:“二,贝亦行休学治疗,贵校出具无不良记录的离校证明。”

      钢笔在校长手里转了三圈才落下签名。

      “感谢贵校对贝亦行学业上的照顾,这件事,我希望保护孩子隐私。”贝清站起身和校长握手。

      校长咳了一声:“那是自然。”

      贝清收协议时瞥见陈父颤抖的手,忽然倾身低语:“您儿子电脑里还有十个G的未成年偷拍视频。”他扣上公文包金属扣:“建议搬家,毕竟...邻居们总有学龄孩子。”

      周五下午,洗手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水龙头滴着水,发出规律的轻响。

      时砚知正低头洗手,冰凉的水流冲刷着他修长的手指。就在这时,隔壁厕所隔间里传来压低的交谈声,像阴沟里的暗流,猝不及防地涌入耳中。说话的是方辉,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那种发现秘密的、令人作呕的兴奋:“哎,听说了吗?(3)班那个贝亦行...啧啧,真没看出来啊...”

      时砚知关水的动作顿了一瞬。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好奇:“贝亦行怎么了?”

      水流声停止了,时砚知的手撑在冰凉的白瓷洗手池边,指节微微发白。

      隔间里,方辉用轻佻恶意的语气说道:“别看他平时一副清高样儿,私底下玩得比谁都花!昨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他半夜偷偷摸摸去酒店,结果是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给他开的门...那场景,嘿...”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隔间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门板撞在内侧隔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时砚知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中翻滚着骇人的风暴。他一把揪住方辉的衣领,几乎将人从马桶上提起来,毫不犹豫地一拳狠狠砸在对方鼻梁上!

      “啊——!”方辉惨叫一声,捂住瞬间涌出鼻血的脸,又惊又怒地吼叫:“时砚知!你...你和贝亦行都他妈是疯子!”

      时砚知甩了甩手背上沾染的血迹,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冰冷的压迫感。他俯视着狼狈不堪的方辉,声音比冰棱还要冷硬刺骨:“再让我听到你传一句废话。”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我让你这辈子都毕不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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