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回溯）王蛇之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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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塔的“高级”实战训练场，坐落于城堡东翼地下深处，与其说是训练场，不如说是一座被强行改造成竞技场的古老地牢。
穹顶上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冷白色的光，照在铺着黑色吸音材料的场地上，活像某个过于讲究的哥特风夜店。四周墙壁上古老的浮雕描绘着帝国史上著名的哨向对决，而现代化的能量护盾发生器则尴尬地塞在浮雕缝隙里，透着一种“古典与现代生硬联姻”的无奈。
周一下午的高级哨兵实战课，向来是学院最受欢迎的节目之一，但今天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二十名精英哨兵学员穿着特制训练服，在场边如同遇到危险的企鹅幼崽一般挤作一团，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瞟向场地中央那个高大身影。赫利俄斯正不耐烦地用战术靴尖踢踹着训练器械，那急促的节奏活像在为谁的葬礼敲丧钟。
“都他妈站那儿当展览品呢？”赫利俄斯头也不抬地吼道，声音在地牢般的空间里回荡，“三秒内集合，不然今晚全体留下来陪老鼠过夜！”
学员们像被戳了窝的蚂蚁般迅速整队，速度之快足以打破星辉塔有史以来任何集合记录。赫利俄斯这才抬起头，熔金般的瞳孔扫过一张张紧绷的脸，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
“今天的课程简单易懂。”他走到场地中央，随手拎起一把训练用能量剑。剑身发出嗡嗡低鸣，蓝色电弧在剑刃上跳跃，像一群不安分的幽灵，“真刀真枪，规则只有一条，别把自己弄死。至于残废？算工伤。”
一个大概是规则手册成精的学员鼓起勇气举手：“教官，根据《星辉塔安全守则》第7章第3条，高级实战课必须启用标准安全模式，能量输出应限制在…”
“守则？”赫利俄斯嗤笑一声，手中的能量剑突然如毒蛇般刺出，剑尖在距离那学员鼻尖仅一厘米处骤然停住，蓝色电弧几乎灼伤皮肤，“在战场上，敌人会先跟你核对《日内瓦公约》*吗？”
那学员吓得脸色惨白，踉跄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从今天起，”赫利俄斯收回能量剑，目光如同扫视牲口，“你们的对手不再是那些任人宰割的训练假人，而是活生生的、会还手的同类。当然，如果哪位绅士或者小姐觉得这有失体面…”
他故意停顿，让巴沙里克的精神威压如同阴风般掠过全场，几个感官敏锐的学员已经开始额头冒汗。
“…现在就可以优雅地退场，去楼上插花班报到。”
无人移动。精英们的骄傲勉强压过了对这位野蛮教官的恐惧。
“行。”赫利俄斯满意地点头，“第一组，五对一。你们五个，一起上，让我看看星辉塔的精英是怎么群殴的。”
被点名的五个学员硬着头皮走进场中央，摆出标准战斗姿势，精神体在身后浮现——猎豹、灰狼、两只鹰隼、一条蟒蛇，阵容堪称小型动物园。
赫利俄斯连精神体都懒得召唤，只是松松垮垮地站着，能量剑斜指地面：“开始。”
五名学员同时发动攻击。猎豹主攻，灰狼侧翼，鹰隼制空，蟒蛇地面缠绕。
教科书般的配合。观战学员们屏息凝神，期待一场恶斗。
然而下一秒，赫利俄斯只是随意地侧身、格挡、反击，动作快得只剩残影。能量剑在他手中舞动，蓝色电弧织成一张致命光网。
“太慢！”他一剑拍在猎豹哨兵背上，将其直接砸进地里。
“角度垃圾！”反手挑飞灰狼哨兵的武器。
“配合？狗屁！”一个扫腿放倒蟒蛇哨兵，同时剑指空中鹰隼，“滚下来吃土！”
不到十秒，五位“精英”全数躺倒在地，呻吟声此起彼伏。赫利俄斯站在中间，呼吸平稳得像刚散完步。
“废物。”他冷冷点评，“你们的配合就像幼儿园抢玩具。在真实战场，尸体都凉透了。”
他走到猎豹哨兵面前，用剑尖挑起对方下巴：“速度可以，但突进时完全不管队友。自私鬼，死最快的就是你。”
又瞥向灰狼哨兵：“力量还行，攻击毫无章法。打架不是比谁嗓门大，蠢货。”
每个被点评的学员都羞愧低头。赫利俄斯的批评粗鲁得像砂纸磨脸，句句直戳心窝子。
接下来的几小时，训练场彻底沦为赫利俄斯的个人秀场。他以一敌多，轻松放倒所有挑战者。战斗风格狂野高效，毫无花哨，专攻要害。更可怕的是，他还能在揍人的同时精准毒舌，几个脸皮薄的学员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你的防守漏洞比瑞士奶酪还多！”
“这力气是在给敌人做按摩吗？”
“你的精神体是出来遛弯的？让它动起来，废物！”
当最后一批学员被撂倒时，场上已横七竖八躺满“尸体”。赫利俄斯环视四周，满脸写着“失望”。
“这就是星辉塔的精英？”他嗤笑，“我看是精英里的残次品。”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沉默的学员站了起来。艾伦·斯特林，本届公认最强，精神体是头漂亮优雅的雪豹。
“教官，”艾伦声音因愤怒微颤，“请您指教。”
赫利俄斯挑眉，终于来了点兴致：“总算有个带血性的了。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艾伦深吸一口气，雪豹精神体完全实体化，银白皮毛暗纹流动，冰蓝眼瞳死盯赫利俄斯。
战斗瞬间白热化。艾伦确实比其他学员强出一截，攻击迅猛精准，雪豹配合无间。观战学员们重燃希望，甚至有人开始小声助威。
但赫利俄斯依旧游刃有余。他像逗弄猎物般化解每次攻击，嘴上还不饶人：
“这招还行，但发力不对。”
“太讲究姿势了，敌人会等你摆好造型再开枪？”
“你的精神体在害怕，感觉不到吗？”
艾伦呼吸越发急促，额头见汗。赫利俄斯的每句话都像鞭子不留情面的抽在他的自尊上。更糟的是，他确实感觉到雪豹精神体传来的恐惧——那是面对天敌的本能。
“够了！”艾伦怒吼，双眼充血，精神力失控暴涨，训练场能量读数瞬间飙红。
“艾伦，冷静！”其他学员惊恐大喊。
为时已晚。被愤怒吞噬的艾伦，驱使雪豹发出毁灭性一击，直扑赫利俄斯。这一击远超训练范畴，足以击穿护盾。
赫利俄斯眼神骤冷。他被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彻底惹毛了。刹那间，训练场温度骤降，一种冰冷彻骨的恐惧感攫住每个人。
“嘶嘶——”
令人牙酸的蛇鸣响起，伴随鳞片摩擦的细碎声响。赫利俄斯身后，巨大的眼镜王蛇巴沙里克虚影缓缓浮现。虽未完全实体化，但那黑曜石般的鳞片、暗金纹路、扬起的头颅和冰冷竖瞳，已足够让所有人灵魂战栗。
巴沙里克立起的身躯几乎触及穹顶，猩红信子吞吐，竖瞳锁定那只因恐惧而僵硬的雪豹。远古捕食者的威压让低级哨兵开始感官过载，几个向导学员已脸色惨白地扶墙。
“收回去。”赫利俄斯声音低沉危险，像是在压制某种洪荒之力。
艾伦彻底吓傻，雪豹精神体蜷缩在地，实体化都难以维持。其他学员也面无人色，有人已不受控制地后退，只想逃离这窒息空间。
赫利俄斯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控制暴走边缘的精神体。巴沙里克不情愿地发出威胁嘶鸣，虚影渐淡，但那冰冷恐惧感仍萦绕不散。
“今天到此为止。”赫利俄斯勉强收回巴沙里克，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没看瘫坐在地的艾伦一眼，径直走向出口。
经过一个抖如筛糠的学员身边时，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麻烦。”
训练场自动门在他身后关闭，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惊魂未定的学员。几位闻讯赶来的□□看到现场，倒吸冷气。
“光明神在上……”一位女教员捂嘴惊呼，“这里是被星盗洗劫了吗？”
艾伦仍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赫利俄斯离开的方向。雪豹精神体已消失，但那种被天敌锁定的恐惧已深深刻入精神图景。
“蛇……”他喃喃道，“他的精神体是……怪物……”
消息如瘟疫般传遍星辉塔。不出一个小时，所有人都知道了：新来的战斗教官不仅是野蛮人，还带着一条能让人做噩梦的眼镜王蛇。
塔顶观景台，凌晏正优雅享用下午茶。助手战战兢兢汇报实战课骚乱，当听到巴沙里克引发的恐慌时，凌晏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眼镜王蛇？”他轻声重复，冰蓝眼眸闪过一丝玩味，“倒是……符合他那套野蛮粗鲁的边境美学。”
阿克忒斯在一旁发出低沉鸣叫，锐利目光中敌意明显。蛇鹫已然感知到领地内闯入的潜在威胁。
而在学院另一角，赫利俄斯正烦躁地耙着那头乱发，对食堂营养剂的包装袋发火：“这破玩意儿是反人类设计吗？连个像样的开口都没有！这种没有撕口的包装就应该打入地狱！打入地狱！”
他粗鲁撕开包装，液体溅脏制服前襟，这让他更加暴躁。精神图景里，巴沙里克正焦躁游动，显然对刚才被迫收敛极为不满。
星辉塔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愈发湍急。一条王蛇的阴影，已悄然笼罩这座古老学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回溯）王蛇之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