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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可以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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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舟推着购物车在超市慢悠悠地逛。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他来采购点年货。
前两天屈凌云寄了一大袋蘑菇给他当新年礼物，他才恍然发现年节又在眼前了。梦境开业的第二天，屈凌云就又背上包踏上旅程，他说这次是他“找寻自我的修行”，林鸿评价“甚好”并接走美美，边忙活梦境边过上了猫狗双全的生活，而卫舟继续宅在家里享受自己的假期。
此刻，他年货买得差不多了，琢磨着晚上用屈凌云寄来的蘑菇煮菌汤火锅，正拿着一盒茭白思考涮进火锅是否好吃，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掏出来一看，秦连朝打来的。
“卫舟，你在哪儿呢？”
“小区旁边的超市。”
“哦，那我现在过来。”
“我马上买完了。”
“那我过来提东西。”秦连朝不等卫舟拒绝，就挂断了电话。他最近黏卫舟黏得厉害，以前就有些分离焦虑，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没几分钟，卫舟就见身后的货架冒出了秦连朝的脑袋，他隔着货架找到卫舟，露出个灿烂笑容，脚下快步穿过来，接手了购物车：“我看看买了什么，哇，这么多。”
“嗯，再过几天过年了。晚上煮火锅，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卫舟顺手又放进去两盒牛肉。
秦连朝慢慢推着车跟在卫舟旁边：“今天算是买年货？那我们再逛逛吧。”他眼角耷拉下一点，往常年货都是两个人一起备的，今天卫舟居然偷偷来买年货不叫他。
“买得差不多了，再添点晚上的食材就好了。”
“太少了，再逛逛。”
“你刚还说多··”
“我刚以为是晚上的菜，年货的话不够。”秦连朝坚决地说。
“一个人过年这些就够了。”卫舟伸手拉住购物车的框。
“你要赶我走？”秦连朝弯下腰仰起脑袋，用一幅可怜巴巴的表情对着卫舟。
卫舟微垂眼帘看他一眼，转过头去对着货架：“你过年不是回家。”
秦连朝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往年确实是除夕去他爷爷奶奶家，按照老人的要求待到初三才回来，但今年计划有变，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和卫舟说，只能闭上了嘴，跟在卫舟身后，随手添了几盒食材。
年前超市人多，两人排着收银的长队，秦连朝又找到话说：“我今天收到严立宁的邮件，他说过一两天他们会在福利院办个活动，你想去吗？”
“嗯，他之前给我发消息了，我应该会去。”
“那我们一起去。”
“你那天不要上班？”
“我可以午休的时候过去，那个福利院离我公司不远。”
说着，有收银机器空出来了，他们麻利地扫了车上的商品，结了帐。东西装了满满两大袋子，秦连朝只拿出一袋水果意思性地给卫舟提了，剩下的他毫不费力地一只手就拎了。卫舟也不和他争这个。
以前他们刚上大学的时候，秦连朝很没耐心逛超市，总是比卫舟先结完账，在在收银台另一边等，等卫舟结完账，秦连朝就迅速把他的袋子也提上，并且还在原地等，等卫舟在收银台之后的烤肠机、关东煮机及门口的冰柜、面包柜前再流连一遍。后来大概是体会到了逛超市的乐趣，秦连朝也变得不紧不慢了，只是还是会把两个人的袋子都拎上，卫舟就负责提两个人逛完超市后在水果店、奶茶店买的零碎小物。
煮火锅比炒菜简单，只是要多备几样菜。秦连朝哼着歌在厨房洗菜，卫舟把屈凌云送的蘑菇拿出来，挑了一部分放进篮子。现在不是采菌子的季节，这些蘑菇里不少是干的。
屈凌云还附了张字条：美味的蘑菇送给亲爱的小舟，聊表你对我的思念，祝你新的一年像蘑菇一样绽放——采蘑菇的屈凌云大王。卫舟一读就笑了。
新鲜的各色食材摆了满桌，浓香的汤底在小炉上汩汩沸腾。秦连朝殷勤地涮菜，并不停往卫舟碗里夹。
卫舟看着眼前满碗的肉和菜：“好了，我碗装不下了，你赶紧吃吧。”
“好好好。”秦连朝嘴上说着，还是又给卫舟捞了块肉，才停下吃起自己碗里的东西。
出出闻见香味，在卫舟脚边蹦跶，把爪子搭在卫舟腿上，小脑袋昂起来，着急讨要自己的一份肉。秦连朝起身端了碗清水来，把烫熟的肉放水里涮干净了，放进出出的小食盆里。出出这才满意了，欢快地跑到小食盆前吃起来，吃之前还不忘蹭蹭秦连朝的小腿表示感谢。
秦连朝笑着夸：“好孩子。”
卫舟也笑起来。
是一个热气腾腾的冬日夜晚。
秦连朝把车停稳，拉开车门，但没有马上往福利院大门走去，而是往前两步看了一眼前车驾驶座上的人，没看错，是何唐。
何唐先是瞪了一眼来人，待看清是秦连朝，抽烟的动作一顿，眼神疑惑。秦连朝则确认了是自己的倒霉发小，从车尾绕到副驾的位置。
“臭死了。”秦连朝一拉开副驾的门，就用力扇了扇鼻尖周围的空气，“能不能有点素质，别在车里抽烟。”
“我的车，你管那么宽。”何唐斜睨他一眼。
秦连朝把车窗打到最大：“你就这样天天让铭钟吸二手烟啊。”
“别提他，烦。”何唐嘴上说着，还是把烟掐了，他今天穿一身正装，显地比平时正经了不少。
“你蹲人福利院门口干嘛？”秦连朝问道。
“接他。”何唐的语气冰冷生硬。
秦连朝手肘抵在车窗上，侧过身看他，要笑不笑的样子：“谁？铭钟？”
何唐不耐烦道：“不然还有谁。”
“他来这儿干什么？”
“参加一个什么活动，这个福利院是他负责的第一个方案，他还定期给这个院捐款来着。”
“那你干嘛不进去陪他？”
“进去，看他和他前男友眉来眼去吗？”何唐伸手又想找烟了。
“他前男友也在？你怎么知道？”秦连朝问题一个接一个。
“他和我说了。”
“他都和你说了，你还计较什么，小心眼。”
何唐冷哼了一声：“要是···”
秦连朝已经预料到他会使用的比喻，打断了他：“别拿卫舟说事儿，我家卫舟没前男友。”
何唐怒瞪他一眼：“你现在认我当爹，气死我了遗产还有你的份儿。”
“行了，你和我进去吧，我也参加这个活动，卫舟也在里面，你去看看说不定心结就解开了。”
“解不开。”何唐边说边下了车，用力甩上了车门。
活动办在福利院的活动场地，有不少孩子和志愿者。两人一走进去，就有志愿者给他们发活动的宣传单。秦连朝接过一份，但没细看，在人群中寻找卫舟的身影。
“何唐！”背后传来呼唤，是唐铭钟的声音。
何唐立刻转身看过去，唐铭钟正向他走来：“你来了。”
“嗯。”唐铭钟牵住了他的手，何唐冷硬的臭脸肉眼可见地开始融化。
秦连朝也转身，卫舟就在前面不远处，和严立宁、冯景川站在一起，刚才四个人应该是在聊天。卫舟冲他招招手，他带着笑快步走过去。
唐铭钟和何唐这时也过来了，唐铭钟对几人说：“大家聊，我带我丈夫去体验一下活动。”
何唐投过来的眼神充满厌恶与挑衅，严立宁抓住了冯景川的手腕，防止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幸好没有，冯景川显然比在齐林的时候正常多了。
两人走后，剩下的几人又聊了一阵，秦连朝缠着卫舟要和他体验活动，他们便也和严立宁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两个人蹲在一个福利院小朋友手工制作的小玩具摊位前，挑了几样付钱。
秦连朝拿了一个木头小马在手里看:“这些小朋友做的还挺好看的。”
“是啊。”卫舟点头赞同，偏过头去看他，“秦连朝。”
“嗯？”秦连朝视线从玩具转向卫舟。
“之前严立宁和我说，你去年给他们捐了挺大一笔钱。”
“嗯，他们项目去年有点运营不下去，我觉得挺可惜的，就捐了一点。”秦连朝没想到卫舟会突然提起这个，其实他当时觉得可惜，主要是因为卫舟。他大概知道那天在商场，卫舟为什么会想月捐这样一个项目。不过他没把这些心思说出来。
卫舟点点头，指着前面的摊位：“走，我请你喝杯饮料。”
秦连朝午休结束就要回去上班了，临走前还非要抱卫舟一下，差点把饮料洒他一身，摸着鼻子心虚地走了。
卫舟神色无奈地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转过身发现严立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旁边。
“你们感情真好。”严立宁说。
卫舟笑了笑，没接这话，而是说：“今天的活动很热闹。”
严立宁眼里含笑：“是啊，人比我们想的多一些，希望下次能更多。”
“肯定会的。”
“总是觉得我们能做的还是太少了。”严立宁手里拿了几份募捐宣传册，随手翻了翻，又整齐地叠在一起，“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就好了。”
“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就好了。”卫舟重复道。
严立宁笑了：“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当志愿者吗，我觉得不错。”
“好啊，如果想加入我们项目团队也欢迎。”
卫舟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可以考虑更改我的职业方向了。”
严立宁露出一排白牙：“多多尝试嘛，我以前也没想到现在会做这些，那时候我家里可反对了，几个刚毕业的学生不找工作也不是创业，要运营什么公益项目，多幼稚啊。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卫舟觉得这一趟齐林旅行很神奇，竟然认识了严立宁和林鸿这两个某种程度上很相似的人，他们都很勇敢，好像只要是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不管现实的阻力，只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这世上所有事情都可以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