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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深渊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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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冲天的火光和混乱的感官风暴，为肖北寒和许森的再次撤离提供了短暂的掩护。肖北寒背着脱力的许森，凭借对地形的精准判断和逆熵场的隐匿效果，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废弃集装箱的阴影中，彻底摆脱了追兵的视线，潜入港口更深处一片连地图上都未标注的、迷宫般的废弃仓库区。
在一间堆满受潮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霉味和海腥味的破败仓库角落里，肖北寒将许森小心地放下。许森靠在冰冷的铁皮墙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刚才的极限透支让他再次濒临崩溃的边缘。
肖北寒快速检查了他的生命体征，数据不容乐观。他取出最后的高效营养剂和神经稳定剂，喂许森服下，但效果甚微。许森的神经系统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理性核心快速检索着所有可行的医疗方案，但在这与世隔绝的废墟中，缺乏设备和药物，所有方案的失败率都高得令人绝望。一种罕见的、类似于“系统错误”的滞涩感，在肖北寒的意识中蔓延。他看着许森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护目镜后的数据流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就在这时，许森腰间的那个古老U盘，突然发出了一丝微弱的、温暖的辉光。光芒很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频率，如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轻轻笼罩住许森。
许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呼吸也稍稍平稳。
肖北寒的传感器立刻捕捉到了这异常的能量波动。他谨慎地扫描U盘，数据显示其内部结构复杂，蕴含着一股极其古老且稳定的生物能量签名，与许森自身的能量频谱高度同源——这显然是许远山博士留给儿子的最后庇护。
“父亲……”许森在昏沉中喃喃低语，眼角滑下一滴泪珠，混着嘴角的血迹，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肖北寒沉默地看着。理性核心无法解析“亲情”这种变量，但他能观测到U盘的能量场对许森产生的积极生理影响。他调整了逆熵场的参数，使其不再排斥U盘的能量，反而尝试着进行微弱的共振引导，放大其安抚效果。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仓库外，远处港口方向的骚动渐渐平息，只剩下海浪永不停歇的拍岸声。
几个小时后，许森的体温终于开始回落，呼吸变得绵长，陷入了深度修复性的睡眠。U盘的光芒也渐渐隐去。
肖北寒始终保持着警戒姿态，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雕像。护目镜下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许森沉睡的脸上，以及他手中紧握的那个U盘上。许远山博士留下的真相，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理性架构上。他一直信奉的秩序、效忠的公司，其核心竟然是一个吞噬情感的深渊。副总裁的伪善面具被彻底撕下。
“代价……”肖北寒低声重复着自己不久前说过的话。理性核心开始重新评估一切，构建新的行动模型。目标从“生存”和“查明真相”，转变为——“摧毁深渊”。
当许森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黄昏。仓库缝隙中透进夕阳的血色余晖。他感觉身体依旧虚弱，但那种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已经减轻，U盘传来的温暖感仍残留在体内。
他睁开眼，看到肖北寒正坐在他对面，护目镜摘了下来，放在手边。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那双墨色的眼睛正凝视着虚空，仿佛在运算着什么庞大数据。听到动静，他转过视线，目光平静无波。
“感觉如何？”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少了几分以往的绝对冰冷。
“死不了。”许森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墙上，声音沙哑。他看向肖北寒，“接下来……怎么办？”
肖北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便携终端转向许森。屏幕上显示着一段被解构出来的、来自许远山U盘的核心频率图谱——正是那“摇篮曲的逆相位”。
“你父亲的遗产，”肖北寒说，“是钥匙。”
许森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什么。
“心韵科技依靠‘情绪优化器’收割情感能量，”肖北寒继续，语气如同在做战术简报，“这个逆相位频率，理论上可以干扰甚至逆转收割过程。它是武器。”
许森握紧了U盘，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怎么用？”
“需要载体和放大器。”肖北寒调出心韵科技总部的结构图，“下个月，全球科技峰会将在总部‘天穹’大厦举行。副总裁会在峰会上正式发布‘情绪优化器’的终极版本——‘永恒喜悦’。”
他指向结构图中一个核心区域：“发布会现场，也是全球情感能量收割网络的中央节点。在那里使用逆相位频率，可以最大化其效果，瘫痪整个系统，并将真相公之于众。”
许森倒吸一口凉气：“在发布会上动手？那是自投罗网！”
“风险概率87.3%。”肖北寒坦然承认，“但成功率，也是最高。这是唯一能重创他们、并引发全球关注的机会。”
他看向许森：“逆相位频率需要极强的、与你同源的感官能力才能完全激活和引导。你，是唯一的发射器。”
许森沉默了。这无疑是送死。但想到父亲的惨死，想到无数被蒙蔽、情感被收割的人们，他心中的恐惧被更大的愤怒和决心压过。
“好。”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干他娘的。”
肖北寒看着他眼中视死如归的光芒，理性核心标记了一个新的参数：【目标士气：极高。协作意愿：绝对】。
“计划分三步，”肖北寒开始部署，“第一，潜入准备；第二，设备获取；第三，峰会执行。”他的指尖在虚拟界面上划过，一条条冰冷的指令和方案浮现，如同编织一张复仇的网。
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仓库内陷入黑暗。只有便携终端屏幕发出的微光，映照着两张年轻而决绝的脸庞。
深渊已现，回响将至。
（第二十四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