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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展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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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云庭”庭院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清香与一丝凛冽的寒意。何欢站在衣帽间巨大的落地镜前，如同即将出征的将领在审视自己的战甲。
她最终选定的是一套Giorgio Armani Privé的深灰色西装。面料是顶级初剪羊毛混纺真丝，在朦胧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金属的微妙光泽。剪裁极尽利落，肩线精准如刀锋，腰身微收，勾勒出她清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轮廓。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一颗纽扣都低调得隐没在面料肌理中，唯一的亮点是耳垂上那对Tiffany & Co. Soleste系列的铂金镶钻耳钉，切割完美的钻石细小却锐利，随着她的动作偶尔闪烁出一点寒星般的光芒，与她整个人沉静到近乎疏离的气质形成了奇妙的共鸣。苏青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手中托着一枚古董银质的领针，针体是抽象的风帆造型，线条流畅而充满动势。“何小姐，用这个固定一下衣领，会更利落。”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拂过庭院的微风。何欢从镜中看了一眼，微微颔首。苏青上前，动作轻柔而熟练地将领针别在何欢西装左侧领片之下，恰到好处地固定住，又不显突兀。她细致地抚平何欢肩头一丝几乎不存在的褶皱，退后半步，端详着，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赏：“何小姐今天气色很好。”何欢看着镜中那个眼神清明、姿态挺拔，仿佛能将一切纷扰都隔绝在身的自己，唇角微扬，形成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弧度：“是个重要的日子。”
当她抵达公司时，整栋大楼还沉浸在黎明前的静谧中，只有安保人员无声地巡梭。然而，顶层专属展示厅所在的楼层，却已透出明亮而集中的灯光，像黑夜中指引航向的唯一灯塔，预示着这里即将上演的不平凡。推开展示厅厚重的隔音门，内部与外面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环形屏幕尚未点亮，但环绕其基座的一排排服务器机柜正发出低沉而稳定的运行声，如同巨兽沉睡中的呼吸。秦越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标志性的白大褂衣角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常，正专注地落在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的数据流上，指尖在控制板上快速滑动，进行着最后的参数微调。
“来得真早。”何欢走到他身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秦越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微哑，却依旧稳定：“最后一遍系统检查。”他敲下最后一个指令，屏幕上的数据流趋于平稳，“运行稳定在预期值的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呢？”何欢挑眉，语气里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考验。“留给即兴发挥。”他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混合着疲惫与兴奋的笑意，“这不正是你最擅长的部分？”何欢的视线落在控制台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装置上：“这是新加的？”“一个小惊喜。”秦越推了推眼镜，轻描淡写地带过，“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午八点，团队核心成员开始陆续到位，展厅内的气氛如同上紧发条的精密钟表。张菁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正在核对嘉宾座次表上的每一个名字。当她看到何欢时，快步走了过来。“何总，北极光那边确认会来三位高管，比原定多了一位CTO。”“好事。”何欢的目光扫过座次表，“把他们的位置调整到互动体验区最近的第一排。告诉负责体验区演示的技术人员，重点照顾。”
另一侧，姜悦带着她新组建的战略分析小组，已经在展厅后方一个临时隔出的工作区架设好了设备。几台高性能电脑屏幕上，实时跳动着全网关于“欢腾娱乐”、“《归途》”、“星耀影业”等相关话题的热度、情感倾向和关键传播节点数据流。见到何欢走近，姜悦立刻起身，黑眼圈显示她同样熬夜，但眼神却清亮有神，充满了临战前的专注。见到何欢，她立即起身汇报：“星耀的论坛比我们早一小时开始，他们在社交媒体上的话题热度正在快速攀升。”“让他们热闹去。”何欢淡淡地说，“我们要的是质量，不是数量。”
九点三十分，嘉宾开始陆续入场。舒缓而富有未来感的背景音乐在展厅内流淌，与环形屏幕基座变换的幽蓝色光带共同营造出一种科技与艺术交融的氛围。何欢站在展厅入口处，与每一位到访的客人握手、寒暄，笑容得体，姿态从容。
当北极光的CTO带着两位明显是生面孔的亚裔男士出现时，何欢脸上的笑容未变，眼神却瞬间锐利了百分之一秒。这两位“顾问”衣着合体，但眼神中的审视和过于关注细节的观察姿态，与普通嘉宾截然不同。“何总，久仰。”北极光CTO热情地握手，随即侧身介绍，“这两位是我们平台新聘请的技术顾问，王博士和陈博士。他们对量子科技的实时渲染系统非常感兴趣，特意过来学习。”“欢迎之至。”何欢伸出手，与那两人一握。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凉，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汗湿。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转头对侍立身旁、同样保持着职业微笑的陈宁低语，音量仅容两人听见：“通知秦越，把《归途》核心技术的实时渲染演示环节，从原定的第三部分，提前到开场后二十分钟。立刻。”陈宁眼神微动，没有任何犹豫，指尖在隐藏在袖口的微型通讯器上快速敲击了几下。何欢则已自然地转向下一位嘉宾，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从未发生。
十点整，展厅内灯光渐次暗下，最后只剩下环形屏幕基座那圈幽蓝的光带，以及中央控制台区域微弱的工作灯光。音乐声止，一种期待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空间。当环形屏幕骤然亮起的瞬间，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原初之光，整个展厅陷入一片绝对的寂静。没有冗长的开场白，没有繁琐的公司介绍，“归途号”星舰的影像在深邃的太空背景中缓缓浮现，并非简单的投影，而是以一种近乎全息的、拥有惊人纵深感和质感的方式“悬浮”在空中。舰体上融合了东方榫卯美学的结构细节、经过物理计算的光影反射、甚至能隐约看到内部能量管路流动的微光……每一处细节都逼真得令人窒息，仿佛伸手即可触摸。
何欢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很多人问，为什么要做《归途》这样高难度的项目？”她的声音透过隐藏式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抓住了所有听众的注意力，“因为我相信，梦想的高度，决定了我们能看到多远的风景。而技术的深度，决定了我们能将这份风景呈现到何种极致。”她的开场白简短有力，随即将舞台交给了视觉奇迹。演示循序渐进，从星舰的宏观巡游，到内部结构的剖视解析，再到穿越未知星云的动态模拟……秦越团队的技术力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何欢在一旁的解说，并非技术参数的堆砌，而是用诗意的语言，将复杂的技术转化为关于探索、文明与归家的情感共鸣。
演示进行到第十五分钟，正是星舰首次遭遇那道无形的“文明屏障”，能量涟漪在屏障上荡漾开震撼视觉的波纹时，何欢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两位“技术顾问”几乎将头凑在一起，手中的电子记录笔在平板电脑上疯狂地书写、勾勒，交流的频率明显加快。就在这时，隐藏在何欢耳中的微型接收器传来了姜悦冷静而急促的声音：“何总，监测到星耀的论坛提前二十分钟结束。他们的高管团队，包括内容副总裁、技术总监，以及林月微的经纪人，分乘三辆车，正在朝我们这边赶来。预计十五分钟内到达。”何欢面不改色，甚至连解说的语速和音调都没有丝毫变化，她继续描绘着屏障的神秘与壮丽，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故事。然而，在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当演示按调整后的计划，即将进入最核心、也最具风险的实时渲染环节——根据一段简短的文本描述，当场生成一段全新的《归途》片段时，何欢对着控制室方向，对着隐藏的麦克风，清晰而平稳地下达了指令：“启动备用方案，现在。”控制室内，秦越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疑问，修长的手指在控制板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快速输入一连串指令。
环形屏幕上，那浩瀚的星空与巨大的星舰影像突然如同被打碎的镜面，分解成亿万个闪烁着微光的像素点。这一突变引得台下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惊讶低语。然而，未等骚动扩大，这些光点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在空中飞速重组、凝聚，赫然是《破局者》 的先导宣传片！画面质感厚重而真实，镜头快速切换：独立动画师在堆满手稿的工作室里彻夜不眠；纪录片导演在偏远山区扛着摄像机跋涉；陈楷导演面对镜头，谈及离开大公司追求创作自由时的坦然与坚定……画面配合着富有力量感的旁白和音乐，瞬间将观众从科幻的遐想拉回到对现实、对创作本身的深度思考中。
何欢适时地走向舞台最前方，聚光灯追随着她。她的声音依然平稳，却注入了一种更具感染力的温度：“看来，我们的系统迫不及待地想与各位分享另一个惊喜。《破局者》，这不仅是一档节目，更是一个承诺，对创作自由的承诺，对行业未来的承诺，对所有敢于打破常规的‘破局者’的致敬。”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仿佛与每一位嘉宾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也正是在这时，展厅后方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足以引起注意的骚动。
林月微在一群星耀高管的簇拥下，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门口。她穿着一身柔美的DIOR早春系列连衣裙，妆容精致无瑕，脸上挂着那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恰到好处的甜美微笑，声音不大不小，清晰地穿透了短暂的静默：“听说欢腾今天有精彩展示，我们不请自来，不介意我们来学习一下吧？”
全场目光，包括那些还没来得及从《破局者》宣传片中回过神来的嘉宾，瞬间聚焦在这个不请自来的、代表着竞争对手的美丽身影上。张菁在台下握紧了拳头，陈宁神色紧绷，连后台的姜悦都屏住了呼吸。
众目睽睽之下，何欢缓缓转身，面向林月微的方向。她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愠怒或意外，反而绽放出一个比林月微更加从容、更加大气的得体微笑，仿佛早就等候多时。“当然欢迎。”何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展厅每个角落，带着一种主人般的雍容，“星耀的朋友们能来，蓬荜生辉。正好……”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林月微及其身后那些神色各异的高管，最终重新落回林月微脸上，语气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轻快，“我们还有个关于《归途》的惊喜，想与各位分享。”她甚至没有回头看屏幕，只是优雅地抬起手，对着控制室方向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手势。环形屏幕上的《破局者》宣传片瞬间定格、消散。下一刻，屏幕上出现了《归途》极其详尽的、从未对外公开过的核心概念设计图。不仅仅是美观的效果图，更是包含流体力学模拟、结构应力分析、材质光学属性参数在内的、堪比航空航天级别的工程图纸。复杂的曲线、密集的数据标注、动态的解析动画……以一种充满力量和智慧美感的方式呈现出来，冲击着每一位，尤其是技术背景嘉宾的视觉神经。场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和热烈的讨论声。几位来自北极光的技术人员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凑近屏幕仔细观看。
林月微脸上的完美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凝固。她显然没料到何欢的准备如此充分，反击如此迅速且精准。她身后的一位星耀技术总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些图纸所展现出的技术严谨性和前瞻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互动体验环节开始后，嘉宾们，尤其是北极光团队和那两位“顾问”，纷纷涌向体验区，迫不及待地想亲手操作那个神奇的实时渲染系统。何欢在人群中从容穿梭，与詹姆斯·CTO深入交谈，语气自信而平和：“……我们始终相信，最顶尖的技术，不应该成为束缚创作者想象力的枷锁，而应该是帮助他们实现天马行空构想的、最可靠的翅膀。算力服务于叙事，而非相反。”她说这话时，音量并未刻意压低，清晰地传到了不远处那两位正试图从量子科技工程师口中套取更多技术细节的“顾问”耳中。何欢注意到，他们的记录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随即记录得更加频繁。
展示会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落下帷幕，但许多嘉宾迟迟不愿离去，依旧围在体验区或与欢腾、量子科技的团队成员热烈交流。何欢站在展厅中央，宛如众星拱月，从容地接受着来自各方的祝贺。秦越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手中端着两杯冒着细微气泡的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她。他换下了白大褂，穿着深色的定制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卸下重担后的松弛。“今天很成功。”他的声音不高，带着肯定的意味。何欢接过酒杯，指尖与他有瞬间的轻触，冰凉的杯壁与她因兴奋而略显升温的指尖形成对比。“多亏了你的‘意外惊喜’。”她与他轻轻碰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瞥向控制台那个不起眼的装置，“现在可以揭秘了？那到底是什么？”秦越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推了推眼镜，唇角微扬：“一个基于神经网络算法的实时情感分析系统。它通过分布在展厅内的多个微型传感器，采集观众面部微表情、姿态变化、声场波动等非语言信号，实时分析全场情绪趋势，比如专注、疑惑、兴奋或……紧张。”他顿了顿，看向何欢，眼中闪过狡黠而智慧的光芒，“然后，它会将这些数据反馈给主控系统，辅助调整演示的节奏、重点，甚至……在特定情况下，触发备用的展示内容。”何欢挑眉：“所以你一直在‘监控’全场观众的情绪？”她的语气听不出是调侃还是质疑。“只是为了最大化优化演示效果，确保信息传递的效率。”秦越抿了一口香槟，坦然道，“比如，当系统检测到林月微入场引发全场关注度和紧张情绪飙升时，它给出的建议权重最高的选项，就是立刻切换至最具冲击力和话题性的《破局者》宣传片，既能承接上文，又能有力回应外来的‘干扰’。当然，最终决策权在我，而我，”他看向何欢，眼神深邃，“选择相信数据的判断，也相信你能接住这个临时的变化。”
何欢回想那一刻，不得不承认那个切换的时机和内容都恰到好处，不仅化解了尴尬，反而将局面引向了对自己更有利的方向。她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这算是作弊吗？”
“这叫做精准营销和技术赋能。”秦越纠正道，再次举杯，“恭喜你，何总。经此一役，不会再有人敢轻易质疑‘欢腾’的实力和野心了。”就在这时，何欢放在西装内袋的手机发出沉稳的震动。她拿出来，是张菁发来的信息：“何总，刚收到确认消息。我们之前关注的三位独立导演中，有两位已通过经纪人明确表示，希望能深入参与《破局者》项目。其中一位甚至提到了‘被欢腾的技术理念和内容追求打动’。”
何欢将手机屏幕转向秦越，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这条信息。她的唇角勾起一个胜利在望的弧度：“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秦越看着屏幕，又看向她眼中那簇重新燃起的、更加炽烈的火焰，微微颔首：“意料之中。”
夜色深沉，嘉宾们终于陆续散尽。工作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场地，兴奋的交谈声渐渐低落。何欢让张菁、陈宁她们先回去休息，自己却留了下来。她独自站在空旷无人的展厅中央，环形屏幕上设置了循环播放模式，《归途》中最美的几个片段——星舰穿越瑰丽星云、在未知星球上降落、主角林深凝视屏障的沉思特写——在寂静中无声地流转。星舰在浩瀚星海中孤独而坚定巡游的画面，美得令人心醉，也宏大到令人心生敬畏。她仰头看着那片由光和代码构成的、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一时间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在她还是何家那个需要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生活的“养女”时，在她被林家人敲骨吸髓、困于泥潭看不到未来时，在她于那个大雨天被无情驱逐出何家时……她也曾做过一个类似的梦。梦里没有具体的星舰，没有屏障，只有一片无垠的、闪烁着亿万光点的黑暗，而她站在其中，渺小如尘，却仿佛伸手就能触到那些冰冷的、遥远的星辰。那时觉得是痴心妄想，是绝望中的一丝虚幻慰藉。而现在，她正站在这里，脚下是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身后是忠诚可靠的团队，眼前是正在被自己亲手一点点变成现实的、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资本的力量，系统的加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那颗永不屈服、永远向往更高处的心。
手机的震动再次打破了展厅的寂静，将何欢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她低头看去，是苏青发来的消息：“何小姐，一位自称是何夫人的女士到访，坚持要见您。我已按惯例请她在偏厅等候，并告知她您尚未归来。”何欢看着这条消息，脸上因成功而泛起的些微光彩，如同被薄云遮住的月光，渐渐敛去，恢复成一贯的沉静与冷然。窗外的都市霓虹灯透过展厅的落地玻璃，在她深邃的瞳孔里投下明明灭灭、变幻不定的光影。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而且选在了她刚刚大获全胜、精神却难免有一丝疲惫的时刻。这时间点，巧合得令人玩味。她几乎能想象到何母此刻在偏厅里，会是怎样一副兴师问罪、却又不得不勉强维持着所谓“体面”的姿态。但她只是平静地收起手机，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那艘义无反顾航向未知的“归途号”。星舰撕裂星云的影像，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无所畏惧。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仰人鼻息、可以被随意拿捏的何家养女。这里是她的领地，她的规则，由她主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