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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Eclip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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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别——我说。” Neil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都低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艰难地开口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见到他前任把手搭在他肩上，心里就有一股气。我没等付晓声引荐，自己先上去跟他握手，自我介绍说……‘我是声声的艺人’。他前任当时就愣了一下，看了付晓声一眼，然后才说‘我是Ocean，晓声的朋友’。”
“然后……我有点不想让付晓声再和他接触，我总觉得那人看付晓声的眼神不对劲，阴森森的，我就拽着付晓声走了。”
“活动结束后，在回程的车上，我问了付晓声他俩的关系……付晓声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就直接坦白了，说Ocean是他前男友。”
他察觉到电话那头还在等待更劲爆的下文，连忙补了一句：“没了，真的就这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随后传来Robin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他捏着嗓子，怪声怪调地学了一句：“呦~声声~~叫得可真亲热啊~”
Robin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计划”，什么“换取自由”，全都是自家兄弟死要面子的借口。Neil这颗心，早就明晃晃地拴在付晓声身上了，只差把“我喜欢付晓声”这几个字直接刻在脑门上了。
“你——！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儿！所以才不愿意跟你说！” Neil又羞又恼，感觉脸颊都在发烫，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捂住Robin的嘴。
Robin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连他怀里的小男孩都忍不住跟着低笑起来。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音里还带着戏谑的颤音，抛出了那个直击灵魂的问题：“Neilly，我的好兄弟，你摸着良心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其实是喜欢上那个付晓声了？”
“什么？！不——可——能——！” Neil像是被Robin顺着手机屏幕踩了脚了，声音陡然拔高，急切地否认，“我跟你说，我就是看那个Ocean笑起来阴阳怪气的，根本不像个好人！我是怕付晓声傻乎乎的被骗、受伤害，懂吗？”他卡壳了，搜肠刮肚也找不到更有力的理由，语气瞬间弱了下去，底气全无。
“嗯哼，” Robin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抓住了他逻辑的漏洞，慢悠悠地问，“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怕他受伤害啊？他可是你爸和你哥派来‘监管’你的‘敌人’啊。他被骗、他受伤，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少了个麻烦吗？”
是了，他怎么差点忘了这个关键。
每一任被派来照顾他的经纪人，无论表面上来自哪里，最终的人选都必须经过父亲Oliver和兄长Vincent的亲自首肯，才能真正到岗。就连他们的薪酬，都是一种无声的警示，一部分由EM正常发放，而另一部分，则直接来自Vincent的私人账户。
“……” Neil瞬间语塞，僵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驳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常：可以为了不让他为难而主动早起配合行程，开始从这份曾经抗拒的工作中找到价值和乐趣，开始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开始贪恋他那份独属于自己的、哪怕是带着刺的关怀……
是啊……为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那这一切的转变，又是因为什么？
Robin听着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知道这傻小子终于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了，他勾了勾嘴角，决定再推他最后一把，声音恢复了平常，带着点看透一切的调侃：“再问你个问题，有没有可能，付晓声谁都不冷，就偏偏只对你摆着一张冷脸……正是因为他比你自己更早察觉到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呢？”
“……”
Neil握着手机，彻底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与混乱之中，连Robin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没注意到。
Robin放下手机，低头亲了亲怀里男孩柔软的发顶，无奈又觉得好笑地轻叹一声。
他想着自己这个兄弟，在感情里可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居然连自己早已坠入情网都浑然不觉。他摇了摇头，此刻的他并未料到，命运轮转，后来的自己，竟也会陷入同样的情网困境，与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蹉跎分离了好些年光景。
EM的3号练习室内，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下，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温暖的光斑。
成员们刚结束一轮高强度的舞蹈训练，正散落在各处休息。
朴贤穿着醒目的荧光绿运动服，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金道允则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把杆旁，用白毛巾细致地擦拭着颈间的汗水，纯白色的训练服更衬出他清雅出尘的气质；文成俊和崔瑞雨头挨着头，一起观看着刚才的训练录像回放，前者一身低调的黑色卫衣加工装裤，后者则穿着色彩斑斓的扎染T恤。
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Sunny一身利落的浅灰色职业套装，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她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将每个人的状态尽收眼底。
她清脆地拍了两下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都打起精神来。” Sunny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年度庆典即将举行，按照公司的传统，历来是由前辈团体带领新人组合进行合作演出。这既是EM家族精神的体现，也是对传承最好的展示。”
她稍作停顿，满意地看到年轻成员们眼中骤然被点燃的光彩和期待，然后掷下了那个重磅消息：
“今年，经过多方考量，公司决定——由Amour获得与Eclipse合作表演的珍贵机会！”
“Eclipse？！”
练习室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
“真的是Eclipse吗？！”朴贤第一个从地板上弹跳起来，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天哪！我要和我的偶像同台了？！”
就连一向清冷自持的金道允也失去了平日的镇定，难以置信地轻捂住嘴唇，眼角微微泛红：“真的是他们吗？……我、我练习生时期，曾经有幸为Leon哥伴过一次舞，他本人……真的非常好，非常照顾后辈。”
连最沉稳的队长文成俊也难掩兴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的，我和道允一起。那时候Leon哥还特意走过来，拍了拍我们的肩膀，给我们鼓劲来着。”那短暂的接触，至今仍是他们记忆中的高光时刻。
崔瑞雨在一旁认真地点着头，脸上写满了纯粹的羡慕与期待：“哇……太棒了！”
就在众人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与热烈的讨论中时，付晓声始终安静地站在角落的饮料架旁，手持平板电脑，看似专注地为Neil核对下周的健康食谱，将自己隔绝在喧嚣之外。
然而，当Sunny清晰地说出“Eclipse”那个名字的瞬间——
他滑动屏幕的修长手指，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停顿。
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热流，毫无预兆地撞击着他的胸腔。
又要见面了吗？
Leon。
但他很快收敛了这瞬间的失态，长睫低垂，如同落下的幕布，迅速掩去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他继续面无表情地滑动屏幕，核对那条长长的食材清单，仿佛刚才那半秒的凝滞从未发生，那过快的心跳也只是幻觉。
只是，若有心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敲击屏幕确认选项的力度，比平时要稍重几分，指尖落在坚硬的玻璃屏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嗒、嗒”声响，泄露了其主人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然而，原本在认真听Sunny讲话的Neil，情绪肉眼可见地迅速低落下来。
他脸上那点因高强度练习而泛起的健康红晕褪去，恢复了有些苍白的底色，他站在原地，没有像队友那样激动地欢呼或讨论，只是沉默地弯腰，拿起脚边的矿泉水瓶，用力拧开，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未能浇熄心头莫名燃起的那簇烦躁之火。
Eclipse……
付晓声家里的那张签名海报……他出神时无意识敲击的旋律……他小心翼翼收藏的专辑……
还有……他手机屏保上，那个在万千人海中、只聚焦于舞台上一人的专注侧影……
他喜欢的那个男团，就是Eclipse。
Neil不自觉地攥紧了瓶身，一些被他无意间留意到的细节，此刻拼凑起来：付晓声公寓门边侧柜上，那张装在精致相框里的Eclipse官方签名合照；他书架上那个上锁的玻璃柜里，整齐陈列着Eclipse从出道至今的所有专辑，连早已绝版的限量版本都赫然在列；甚至有好几次，他看到付晓声在处理文件的间隙走神，修长的手指会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那熟悉的节奏，分明就是Eclipse出道曲的前奏。
某种被比下去的不甘，如同毒蛇般悄然缠绕上他的心。
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付晓声那双总是平静无波、偶尔对他才流露出些许无奈或笑意的眼睛，竟然会为了另一个（或另一群）男人的名字，而泛起他从未见过的波澜。
“能与Eclipse合作，是公司对Amour的重视，也是你们绝佳的学习机会。”Sunny清晰有力的声音打断了Neil愈发阴郁的思绪。
“这次合作舞台的编曲和整体编排，将由Eclipse的团队主导，我们会派出公司最好的老师协助你们练习。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在前辈面前丢了Amour的脸！”
“是！Sunny姐！”成员们异口同声，斗志昂扬。
Neil也混在人群中应了一声，只是声音有些沉闷，缺乏热情，他抬起眼，目光越过身边仍在兴奋讨论的队友，投向角落里那个依旧低着头的身影。
仿佛感应到他过于直接的注视，付晓声在这一刻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目光，那张脸上，依旧是这些天来惯有的，仿佛覆盖着一层薄冰的冷淡。
但是此刻，Neil捕捉到付晓声的眼神深处，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极力压抑却仍不慎泄露出来的期待，是因为即将见到Eclipse吗？
一想到这儿，让他心中的那根弦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水瓶，塑料瓶身承受不住骤然增大的压力，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嘎吱”声。
合作舞台是吗……
好啊。
那我就让你看清楚——
我要你那双眼睛，在舞台上，只注视我一个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胜负欲在他心底悄然积聚。
就在一次联合排练的余音尚未散尽之时，Neil却在那个瞬间骤然明了，此前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争强好胜，原都有了一个清晰不过的姓名。
巨大的环形排练镜映照着舞动的身影，音响将每个鼓点、每个和声都放大到极致，空气仿佛因密集的音浪而震颤。
音乐响起，追光灯打在Leon身上的瞬间，他仿佛完成了某种蜕变，舞台上，他是天生的发光体，每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与美感，每个眼神都饱含感染力，轻易攫取所有人的注意力。
付晓声站在控制台旁的阴影里，履行着助理职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
他背脊挺直，双手看似放松地垂在身侧，指尖却无意识地微微蜷缩。
排练间隙，音乐声暂歇。
付晓声习惯性地拿起电解质水和干净毛巾，走向满头大汗的Neil。
Neil穿着被汗水浸透的深灰色无袖运动背心，紧贴着结实的肌肉轮廓，散发着蓬勃热气，他接过水仰头喝了几口，水流顺着下颌线滑落，没入锁骨。
付晓声的目光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越过Neil的肩头，落在不远处正与经纪人交谈的Leon身上。
Leon只穿着一件简单白色棉质T恤，额发被汗水打湿几缕，随意搭在额前，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既专注又松弛。
只是短暂一瞥，他便迅速收回视线，将毛巾递过去，恢复了平时的姿态。
但这瞬间却被恰好转过头来的Neil清楚看到。
这个眼神…是他对着手机里那张模糊照片出神时的样子……是Leon？！
Neil猛地灌下剩余的水，喉结因急促吞咽而剧烈滚动，仿佛要冲下涌上的涩意。
他一把将空瓶和毛巾塞回付晓声手里，眼睛微眯，瞳孔在汗水浸润下显得格外锐利，紧紧盯着付晓声平静的脸。
“你看他的眼神，很有意思。”Neil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些许的冷硬和探究。
付晓声心里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哪位前辈？Eclipse的各位前辈都值得学习。”他四两拨千斤，语气平稳地将话题引向整体。
眼珠子都快贴他身上了，还装没在看？
Neil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没再追问，但周身气压瞬间降低。
接下来的合作排练，他的动作幅度莫名加大，带着发泄般的狠劲，一个利落转身险些撞到旁边的朴贤。
付晓声在不远处蹙了蹙眉，心下了然，这孩子气的迁怒和明显的嫉妒，几乎写在脸上。
喜欢到这种程度的话…就不太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