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我喜欢你与我的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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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日，离报到还有十六天。
易临喻和习攸坐在客厅地板上，周围摊满了需要打包的东西。两个24寸行李箱敞开躺在中间，习攸正弯腰整理衣物，后颈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易临喻盯着那截皮肤看了三秒，然后伸手戳了戳：“老公。”
习攸动作一顿，没回头：“……什么？”
“老公，”易临喻又喊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这件毛衣是你的还是我的？”
空气安静了两秒。习攸慢慢直起身，转过来看他。易临喻盘腿坐着，手里拎着那件灰色毛衣，笑得眼睛弯起来。
“你刚才喊我什么？”习攸问。
“老公啊。”易临喻把毛衣递过去，“怎么，不能喊？”
习攸接过毛衣，指尖碰过易临喻的手背。他没说话，只是低头把毛衣仔细叠好，放进属于易临喻的那边行李箱。放好后，他才开口，声音很轻：
“随你。”
易临喻眼睛亮起来。他蹭到习攸旁边，肩膀挨着肩膀：“那再叫一次？老公——”
“收拾东西。”习攸打断他，但耳根泛着不易察觉的红。
易临喻笑起来，不再逗他。两人重新投入整理工作，只是空气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易临喻拿起两件同款T恤，一件黑一件白：“情侣装，开学穿。”
“太明显了。”
“就是要明显。”易临喻把黑的那件扔给习攸，“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
他故意停住。习攸抬眸看他：“是什么？”
“是我同桌。”易临喻眨眨眼，“高中三年同桌，大学四年也同桌，合理吧？”
习攸没接话，但把黑T恤叠好收进了箱子。
下午两点，易临喻的妈妈送来两床被褥。真空压缩后的被子像两块方砖，沉甸甸地堆在墙角。
“学校发的被子薄，”易妈妈擦着汗，“这个带去，冬天盖。”
“谢谢阿姨。”习攸起身要接，易临喻却先一步抱了起来。
“我来。”他说得自然，转头看向习攸，“老公力气小，这种重活我来。”
习攸的手僵在半空。易妈妈愣了两秒，随即笑起来：“小喻你胡说什么呢！”
“没胡说。”易临喻把被子放下，搂住习攸的肩膀，“他本来力气就小，拎箱矿泉水都喘。”
习攸用手肘轻撞他腹部，易临喻假装吃痛松手。易妈妈看着他们打闹，摇摇头，眼里却是笑意：“行了行了，你们自己收拾，我走了。”
母亲走后，易临喻立刻凑近：“刚才撞疼了。”
“活该。”
“那你揉揉？”
习攸不理他，继续收拾洗漱用品。牙膏牙刷毛巾，都是双份，整整齐齐摆在一起。易临喻蹲在旁边看，突然说：“以后每天早上一起刷牙。”
“嗯。”
“你用蓝色牙刷，我用白色。”
“嗯。”
“晚上一起洗衣服。”
“你会洗？”
“不会可以学。”易临喻说，“老公教你。”
习攸终于看向他，眼神复杂：“你今天吃错药了？”
“没有。”易临喻认真地说，“就是突然想叫。不行吗？”
“随你。”
但易临喻听出那语气里的纵容。他得寸进尺地蹭过去，从背后抱住习攸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老公，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
习攸叠衣服的手停住。客厅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送风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会。”习攸说。
“真的？”
“真的。”
易临喻抱得更紧了些。他把脸埋在习攸颈窝，闷声说：“我有时候怕这是一场梦。怕醒来发现高考没考好，你没录取，我们还是隔着一百六十分。”
习攸转过身，捧住他的脸。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自己。
“不是梦。”习攸一字一句地说，“录取通知书在桌上，行李在地上，我在你面前。”
易临喻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他笑了，笑得眼睛发酸：“嗯。”
傍晚他们去超市采购。易临喻推着车，习攸拿着清单。走到生活用品区时，易临喻拿起一对马克杯，一蓝一灰，杯身印着简单的几何图案。
“这个，”他举给习攸看，“放宿舍用。”
“宿舍有杯子。”
“那是学校的，这是我们的。”易临喻把杯子放进推车，“早上我用蓝的，你用灰的，泡一样的咖啡。”
习攸没反对。他接过推车继续往前走，易临喻跟在旁边，手悄悄搭上推车边缘，指尖碰到习攸的手背。
零食区人很多。易临喻挤进去拿了一大包水果糖，回头问：“老公，这个口味你喜欢吗？”
周围有几个学生看过来。习攸面色不变：“都行。”
“那就这个。”易临喻把糖扔进车里，凑近小声说，“你刚才耳朵红了。”
“热的。”
“超市空调很足。”
习攸不理他，推车往收银台走。排队时，易临喻站在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
“易临喻。”习攸警告。
“老公。”易临喻回敬。
习攸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推开。前面排队的一家三口，小女孩回头好奇地看着他们。易临喻冲她笑，小女孩也笑，然后被妈妈拉了回去。
结完账走出超市，天已经黑了。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重不重？”易临喻想接过习攸手里的袋子。
“不重。”
“分我一个。”
习攸把一个轻的递给他。两人并肩走着，塑料袋发出窣窣的声响。
“易临喻。”习攸突然开口。
“嗯？”
“到了学校……”习攸顿了顿，“别在外面那样叫。”
“为什么？”
“不方便。”
易临喻沉默了几步，然后说：“那在宿舍可以叫吗？”
“随你。”
“走廊呢？”
“……随你。”
“教学楼？”
习攸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易临喻笑得露出虎牙：“是。”
习攸看了他两秒，继续往前走。但易临喻看见他嘴角极浅地扬了一下，在路灯的光晕里，像昙花一现。
回到家，他们把采购的东西分类收好。两个行李箱彻底塞满，扣上时发出沉重的咔嗒声，像给这个阶段盖上了封印。
“好了。”易临喻坐在地板上，背靠着行李箱，“准备好了。”
习攸也坐下，和他肩并着肩。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而温暖。
“青岛的海，”易临喻说，“不知道有没有河好看。”
“不一样。”
“那你喜欢海还是河？”
习攸想了想：“河。”
“为什么？”
“河有岸。”习攸说，“海没有。”
易临喻转头看他。灯光下习攸的侧脸柔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伸手，轻轻握住习攸的手。
“老公。”他叫了一声。
“嗯。”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习攸的手指收拢，与他十指相扣。
“会。”他说。
窗外传来遥远的雷声。夏季的暴雨即将来临，而他们，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前往下一个季节。
行李箱静静地立在墙角，装着他们共有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我喜欢你与我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