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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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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第一军事学院与其说是一所学校，不如说是一座功能齐全的微型城市。作为永恒帝国最高军事学府，它占据着帝都永恒星上整整一个大陆的广袤土地，内部设施完备到令人咋舌。从顶尖的星际战舰模拟舱、机甲格斗场，到拥有最新基因治疗技术的军方直属医院；从藏有上古战役孤本的战略图书馆，到供应各星系特色美食的餐厅群落，无一不全。
严格的军事化管理体现在日常作息、训练和保密条例上，但对于那些不直接涉及武器操作、舰船驾驶或高强度体能训练的闲暇时刻，校规并未不近人情地禁止一切娱乐。毕竟，未来的军官也需要学习如何社交与放松。因此，校园内存在着一些受监管的休闲场所，而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位于生活区核心地带的——“星尘”酒吧。
“星尘”并非想象中那种喧闹嘈杂的场所。它占据着一栋复古金属风格建筑的顶层，拥有巨大的透明穹顶，抬头便能望见永恒星璀璨的夜空和偶尔划过天际的军校巡逻舰艇。内部装修是冷硬的工业风与奢华舒适的结合体，哑光黑的金属墙面映照着柔和的蓝色氛围灯，桌椅由实木和真皮打造，墙上装饰着历代著名校友的签名战甲碎片或是星舰模型。
这里供应来自帝国各个星域的佳酿和非酒精饮料，价格不菲，但品质绝对对得起其名声。
有穿着侍者制服的高年级生穿梭其中，动作干练流畅——在“星尘”兼职本身也是某种身份和能力的象征。虽然没有明令禁止饮酒，但所有学生都清楚，一旦在这里行为失当或影响次日的训练，等待他们的将是教官严厉的惩处和扣分。因此，气氛总是热闹却克制，带着属于精英军校特有的、松弛有度的秩序感。
当艾萨尔、格林和霍伊走进“星尘”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能进入这里的学生大多具备良好的素养，尽管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刚刚夺得机甲个人联赛冠军的帝国明月身上，夹杂着钦佩、羡慕或好奇，但并无人上前打扰。只有熟悉的酒保——一位战术指挥系三年级的学长，朝着艾萨尔点头致意，比了个“恭喜”的手势。
三人径直走向一个相对僻静的卡座，柔软的皮革沙发很好地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格林几乎是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兴奋地搓着手，“学长！三杯‘星云漩涡’，记阿昭账上！”
那位酒保学长笑了笑，看向艾萨尔。艾萨尔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霍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酒吧内部的环境，最后落在对面正慵懒地靠着沙发背、抬头望向星空穹顶的艾萨尔身上。柔和的蓝光勾勒出艾萨尔完美的侧脸轮廓，比赛后的疲惫似乎并未削减他的风采，反而增添了几分松弛的魅力。
“这里……视野真好。”霍伊轻声说，像是在感叹。
“那当然，这可是‘星尘’最好的位置之一！”格林接过话头，“要不是借着阿昭的光，我们估计得提前一周预定才能抢到。”
这时，酒保端着一个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三杯鸡尾酒。杯中的液体呈现出瑰丽的蓝紫色，如同浓缩的星云，其中还有细碎的闪光物质缓缓旋转，仿佛一个小小的宇宙在杯中诞生。
“哇哦！这就是限量版？”格林眼睛都直了。
霍伊也被这精致的饮品吸引了目光，“据说里面的闪光点是可食用的微型能量粒子，口感会很特别。”
艾萨尔收回望向穹顶的目光，修长的手指端起其中一杯，轻轻晃了晃，看着杯中的“星云”缓缓旋转。他紫金色的眼眸在酒吧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深邃难测。
“啧，格林，今天不喝够别想回去。”艾萨尔声音带着点赛后放松下来的微哑，语气是朋友间独有的调侃，“让我看看你的酒量怎么样。”
格林嘿嘿一笑，举起杯示意先碰一下：“谁怕谁啊！先说好，输了的人明天帮赢的人搞定战术史论文！”他完全不提自己那惨不忍睹的酒量，气势倒是很足。
艾萨尔嗤笑一声，根本没接他这个注定要赖账的赌注，只随意地用自己的杯沿碰了一下格林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霍伊看着两人，也笑着举杯加入，三只酒杯短暂地交汇。他喝了一口，感受着那微妙的能量粒子在舌尖跃动，然后看似随意地将杯子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落在艾萨尔身上。
艾萨尔浅尝一口，星云酒瑰丽的液体滑入喉中，初时是冰凉的触感，随即仿佛有微小的星辰在舌尖噼啪绽开，带来一种奇妙的、微微酥麻的刺激感，紧接着是某种稀有水果的清甜与一丝极淡的、类似薄荷的清凉回味蔓延开来，能量粒子划过喉咙的感觉十分奇异，但并不令人讨厌。
“味道不错。”他评价道，语气放松，又将酒杯凑到唇边。
“是吧是吧！”格林像是自己得到了夸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赶紧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哈了口气。
霍伊笑着看他俩，自己也慢慢品着酒，身体放松地靠回沙发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仿佛只是随口闲聊：“总算熬到周末了。这周的星舰动力原理课差点把我脑子烧糊，那堆能量公式迭代计算简直反人类。”
“别提了！”格林立刻苦着脸接话，仿佛找到了知音，“我上次作业差点不及格，还是抄……借鉴了霍伊的才混过去。阿昭，你的笔记下次也借我瞻仰一下呗？”他扭头看向艾萨尔，眼神充满期待。
艾萨尔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我的笔记你看得懂？”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但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看不懂我可以问霍伊嘛！”格林理直气壮地把霍伊拉下水。
霍伊失笑，摇了摇头：“别，阿昭的思维跳跃性太强，有些简略步骤我都得琢磨半天。”
话题很自然地滑向了抱怨课业、吐槽某个要求严苛的教官、讨论食堂最近新出的、味道诡异的营养餐口味……充满了普通军校生的日常烟火气，轻松而随意。格林时不时冒出的傻话和夸张表情总能引来艾萨尔毫不留情的毒舌吐槽和霍伊无奈的笑。
不知不觉一杯星云已经见底，艾萨尔虽然吐槽格林的酒量，但是其实他自己的酒量也很一般，那奇妙的能量粒子似乎有着比普通酒精更绵长而后劲十足的效果，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悄然爬上了他如玉的耳廓和颧骨。
他比平时更松弛了些，背脊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那双深邃的紫金色眼眸，此刻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星雾，少了几分平时的清冷疏离，多了一丝慵懒的迷离。他听着格林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唇角牵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灯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温柔的阴影，整个人像是收敛了所有锋芒的月光，呈现出一种毫无防备的、惊心动魄的柔和。
霍伊端着酒杯，目光落在艾萨尔身上，一时之间竟有些移不开。
他清晰地看到艾萨尔额角有一缕金发脱离了原本的梳理，随意地垂落，随着他轻笑的动作微微晃动。看到他那双总是蕴含着强大精神力的眼睛，此刻因为酒精而显得水润朦胧，眼尾甚至泛起一丝极淡的红，竟无端生出几分秾丽的风情，与他平时冷峻的气质形成强烈反差，抓人心魄。
霍伊的指尖微微收紧，杯中的酒液轻轻晃了一下，他一口饮尽，抬手示意不远处兼职的学长，声音比平时略微低沉了些：“学长，麻烦再给我一杯‘烈焰核心’。”
那是酒吧里一种颇有名气的烈酒，以其强烈的辛辣和后劲著称，通常只有那些想要买醉或者彰显酒量的人才会点。
“好啊你小子！”格林果然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放过了还在絮叨的话题，惊讶地看向霍伊，“深藏不露啊！‘星云漩涡’还没尽兴，就直接上‘核心’了？看来今天是真想放倒我们？”
霍伊笑了笑，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看着酒保学长点头离去。调酒需要一点时间，空气中短暂地陷入一种微妙的间隔。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又飘向对面。
艾萨尔微微抬眼望过来。那层迷离的星雾在他眼中氤氲，眼尾那抹秾丽的红在酒吧变幻的光线下，似乎更加明显了些。他歪了歪头，额前那缕不听话的金发又滑落了几分，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种罕见的、近乎稚气的慵懒。
“烈焰核心？”艾萨尔的声音带着微醺后的软糯，比平时慢半拍，他轻轻哼了一声，像是有点嫌弃，“口味真重。”但那语气里并没有太多评价的意思，更像是无意识的嘟囔，说完他又下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自己微热的脸颊，似乎有些困惑于这酒劲的上头。
这个小动作落在霍伊眼里，让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立刻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在空杯沿上摩挲了一下，试图找点话说来填补这短暂的、让他心绪不宁的空白。
就在这时，酒保学长端着一个新的杯子回来了。那杯“烈焰核心”呈现出灼热的橙红色，杯壁边缘甚至模拟着岩浆流淌的效果，微微冒着凉气，与它炽热的名字形成奇特反差。
“您的‘烈焰核心’。”学长将酒杯放在霍伊面前。
霍伊几乎是立刻接了过来，冰凉的杯壁瞬间镇住了他有些发烫的指尖。他低头看着杯中那仿佛在燃烧的液体，借这个动作掩饰住自己刚才片刻的失态。
灼热的酒液如同真正的火焰般滚过喉咙，带来强烈的刺激感，瞬间冲散了之前那点旖旎的星云回味，也强行拉回了他有些失控的思绪。
烈酒的效果迅速而猛烈，一股热意涌上他的脸，也让他的大脑重新被一种尖锐的清醒所占据——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