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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夜色方向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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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方向盘
宴会厅内水晶灯流光溢彩，黎雨明手持香槟，与华科电子的副总谈笑风生。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袖扣是黎晴烈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一对简约的铂金扣子，在灯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黎总年轻有为啊，听说明达最近又拿下了城东的智慧社区项目？”
“张总过奖了，只是小打小闹。”黎雨明微笑，目光却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
那道视线又来了。
整晚，他都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黏在自己背上。每当转身，却只见到衣香鬓影间穿梭的侍者，或是交谈正欢的宾客。
“黎总在找人？”张总好奇地问。
黎雨明收回目光，笑容无懈可击：“没有，只是担心舍弟不适应这种场合。他今天非要跟我来，这会儿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令弟就是明达的那位天才技术官吧？听说年纪轻轻就......”
黎雨明听着对方的夸赞，心思却飘远了。自从那晚之后，黎晴烈表现得异常正常，正常得让人不安。白天照常去学校，晚上回家写代码，甚至主动搬去了客房。仿佛成年礼那晚的疯狂只是一场噩梦。
可黎雨明知道不是。
“哥。”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黎雨明转身，看见黎晴烈端着一杯果汁站在那里。少年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看起来干净又乖巧。
“跑哪儿去了？”黎雨明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在露台透气。”黎晴烈微笑，“这里有点闷。”
张总看着兄弟俩，笑道：“黎总兄弟情深，真是让人羡慕。我家里那两个，整天吵得不可开交。”
黎晴烈乖巧地点头致意，却在张总转身时，轻轻拉了下黎雨明的袖口。
“哥，你领带歪了。”
不等黎雨明反应，黎晴烈已经伸手为他调整领带。指尖不经意擦过衬衫领口，黎雨明浑身一僵。
太近了。
黎晴烈的眼神专注，呼吸轻轻拂过他的下巴。这个姿势，几乎像是一个拥抱。
“好了。”黎晴烈退后一步，笑容纯良，“这样更帅。”
黎雨明抿紧嘴唇，心底警铃大作。那晚之后，他们之间每一个看似平常的互动，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阴影。
宴会终于在十点半结束。黎雨明婉拒了后续的酒局邀请，带着黎晴烈走向酒店门口。
“小王应该已经把车开过来了。”黎雨明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丝疲惫。今晚喝得不多，却莫名头晕。
黎晴烈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哥，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可能有点累。”
酒店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候在路边。黎雨明拉开车门坐进后座，闭目养神。
“回公司吗，黎总？”司机压低声音问。
“回家。”黎雨明没有睁眼，因此错过了后视镜里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黎雨明靠在椅背上，觉得今天的车内香薰似乎格外浓郁。他按下车窗，让夜风灌入。
“关上吧，哥，会感冒的。”前座传来黎晴烈的声音。
黎雨明猛地睁眼，透过昏暗的光线，他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摘下了帽子，露出熟悉的侧脸。
“黎晴烈？！”黎雨明坐直身体，“怎么是你？小王呢？”
“我让他休息了。”黎晴烈透过后视镜看他，眼神在夜色中深不见底，“今晚，我来当哥哥的专属司机。”
车子驶上高架，城市的灯光在窗外流淌成一条斑斓的河。黎雨明感到一阵心悸，不仅仅是因黎晴烈的突然出现，更是因为身体里悄然升起的那股异样燥热。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黎雨明声音微哑，扯了扯领带。
黎晴烈轻笑：“只是帮哥放松一点。你太紧张了，自从那晚之后。”
车子驶离主干道，拐向一条僻静的小路。这里是城市正在开发的区域，夜晚人烟稀少。
“停车。”黎雨明命令道，声音却不如预期中有力。
黎晴烈依言将车停在路边一棵大树下，熄了火。
四周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黎雨明伸手去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被锁死。
“开门，黎晴烈。”
后视镜中，黎晴烈缓缓转过头来。那双眼睛里不再掩饰汹涌的情感，像黑夜中的火焰，灼热得几乎要将人烧伤。
“哥，我们谈谈。”
“这样没什么好谈的。”黎雨明努力保持冷静，但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你这是犯罪，明白吗？”
黎晴烈低笑一声，解开安全带，从前座跨到后座。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
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充满了压迫感。黎雨明向后退，背脊抵在车门上。
“我宁愿犯罪，也不愿看你离我越来越远。”黎晴烈伸手，轻轻抚平黎雨明皱起的衣领，“这周你搬去了酒店住，对吗？”
黎雨明怔住：“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哥哥的一切。”黎晴烈的指尖顺着他的锁骨滑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你周三晚上会去健身房；你的助理小林每天早上会给你带一杯美式咖啡......”
黎雨明感到毛骨悚然：“你跟踪我？”
“是关心。”黎晴烈纠正道，手指轻轻抬起黎雨明的下巴，“哥，你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黎雨明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臂无力。不仅是身体发热，连意志都在变得模糊。
“别抗拒我，哥。”黎晴烈的声音轻柔如耳语，“你教过我，想要的东西就要努力争取。现在我终于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黎雨明艰难地呼吸着：“我是你哥哥...”
“不，你不是。”黎晴烈靠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从来就没有。这四年来，你以哥哥的身份照顾我，但现在，我想要更多。”
年轻的身体散发着炽热的温度，与黎雨明的发热不同，那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热力，几乎要将人灼伤。
“看着我，哥。”黎晴烈捧住他的脸，“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黎雨明想否认，想斥责，却在那双熟悉的眼眸中迷失。那个曾经只会追随他的小男孩，何时长成了这样具有侵略性的青年？
远处忽然有车灯扫过，一瞬间照亮了车内。黎雨明在那短暂的光亮中，看清了黎晴烈眼中的执着与痛苦。
“那天晚上，你说你爱我。”黎雨明轻声说，“但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爱？”
黎晴烈的眼神暗了暗：“我知道。爱是想要独占一个人，是看见他与别人说话就嫉妒得发狂，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违背法律和道德。”
“那不是爱，是执念。”
“那什么才是爱，哥？”黎晴烈逼近，鼻尖几乎相触，“是你为我放弃大学的那种牺牲？是你不分昼夜工作只为我过上更好生活的那种奉献？还是你明明可以离开，却始终留在我身边的那种坚守？”
黎雨明无言以对。
黎晴烈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声音突然变得脆弱：“哥，你爱我，只是你不敢承认。因为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男孩。”
“而如今...”黎晴烈的呼吸拂过他的唇，“我想成为能保护你的人。”
话音未落，黎晴烈已经吻了上来。
那不是轻柔的试探，而是带着四年积压情感的、不容拒绝的掠夺。黎雨明想反抗，身体却背叛了他。那杯酒里的药物正在发挥作用，削弱了他的意志，放大了他的感官。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了。黎雨明能感觉到黎晴烈的心跳，急促而有力，与他自己的混在一起。
当黎晴烈终于退开时，两人都在喘息。
“你看，哥，”黎晴烈的眼神亮得惊人，“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
黎雨明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眩晕。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这个吻的影响，他已分不清。
“送我回家。”他最终嘶哑地说。
黎晴烈静静看了他片刻，然后退回驾驶座，重新发动了车子。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黎雨明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灯光，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已经彻底改变。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黎雨明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推开车门，夜风的凉意让他清醒了不少。
“哥。”黎晴烈也下了车，站在车门另一边看着他，“无论你怎么逃避，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黎雨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们注定要在一起，就像骨与血，永远无法真正分离。”
黎雨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大楼。
但他知道，黎晴烈说得对——他们之间的羁绊，早已深入骨血，不是简单的拒绝就能切断。
而更可怕的是，在刚才那个吻中，他发现自己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四年的相依为命，早已在他们之间种下了比血缘更深的联结。
如今，这种联结正在以一种危险的方式开花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