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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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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关门声，廖远狠狠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避开这个话题了，却忘了十六岁正是八卦的年纪。
“哥，你这么抗拒咱妈催婚，是因为不想谈恋爱，还是因为正在谈或想谈的人说不出口啊？”
“你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给正经知识留位置了吗？”廖远的脸移出屏幕，轻吐了一口气，“我暂时没有想谈恋爱的欲望。”
“哥！你又抽烟！我陪你一根。”
“滚蛋！小心我告诉你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这是心烦。你知道我老板是谁，你也会心疼我的。”
“我去！勤哥啊！怪不得他之前说是关心我学习，结果连我在上高几都不知道，全程都在旁敲侧击问关于你的事。”殷有勤的大名廖妗早有耳闻，从她记事起，这个名字就一直被她哥挂在嘴边，就连廖远初中没有殷有勤的那段日子里提名率也是百分百，廖妗一度以为这个殷有勤是她异父异母的异姓哥哥。直到她14岁意外接触到一些文学作品后，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完全没问题！
“你怎么有他微信的？”就连廖远本人都是今天在百忙之中紧急把殷有勤的联系方式从小黑屋里放出来的。
“就扩列加的呗。我原以为他和我一样都嗑cp，没想到竟然是正主！”
“怪不得一向只知道吃喝玩乐关心我感情状况的好妹妹突然开始问起我的人生规划了。”
“那关心什么不是关心啊？不都是你的人生大事吗？对了，你是不是...快谈上了？”
“没有的事，我现在一看到姓殷的那个满脑子就只想着怎么让他不痛快。”
“哦~”廖妗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满脑子都是他啊~”
“啧，廖妗你能不能别总断章取义？你把脑子里的废料都晃出去好吗！还有，你站哪边的？到底谁才是跟你关系最好的哥哥？”
“呃...论血缘关系你肯定是跟我最亲的啊！但是哥你从来不给我朋友圈点赞，勤哥昨天晚上还给我点赞了。”
廖远一时有些无语：“废话！我从来不刷朋友圈！我特意功能啊，给你点赞？”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廖远还是抱着好奇的心，绿着脸点进了廖妗的朋友圈，很快就黄着脸出来了：“你是变态吗？他也是变态吗？这种图你好意思发出去？他也好意思点赞？你妈看见了好意思不扇你？”廖远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黄色海洋，一个浪打来，让他没忍住又回去欣赏了一番。
“已屏蔽老妈，哥，你快评价一下怎么样！网上有好多人都很喜欢我的画风！”
“我现在很后悔用自己大学勤工俭学挣来的钱给你买平板！不是，等会儿！停停停！这俩人的脸怎么这么眼熟？你确定这玩意殷有勤看了之后的反应只是点赞？不是本人吧？”廖远仔细观摩一番再次发出疑问：“凭什么我是下面那个？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亲哥的吗？”
“也有上面的其实，你再往下翻翻。”
廖远翻到了，他确实是在上面，只不过...殷有勤依旧是里面那个。
廖妗见势不妙，连忙给自己找个借口：“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篇课文没背，你先睡吧！拜拜，晚安！”匆匆挂掉视频。
廖远烟都忘抽了，一直在“欣赏”廖妗朋友圈里的绝美凰图，直到最后一张，他发现主角的脸一直都是他和殷有勤的，而他一直扮演着下面的那个角色。
上班第二天，廖远托廖妗的福，看到半夜，还做了一晚上被殷有勤追着要搞他，让他不知道该顾前还是顾后的噩梦，顶着两个黑眼圈差一步来晚就会迟到。
“小廖，早啊！”黄璐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很有工作激情地和廖远打招呼。
“璐姐啊？早！”廖远的上眼皮和下眼皮还在打架，很是艰难地把黄璐认出来并强提起精神回一个招呼。
“你现在已经有工作三十年的沧桑气质了，我记得你昨天和殷总一起打卡下班的啊！你们...和好了？还是你们彻夜交谈了？或者...打架了？”
“璐姐，你的想象力简直比我妹的还丰富。都没有的事！我去找殷总了啊！”
“廖秘书，早啊！今天又是卡点来的吗？”
“没有，怎么会？殷总你想多了，其实有些问题想跟你请教一下，但是没想好要不要来问，耽误了一点时间。”
“随便问。放心，就算涉及到比较隐私一点的也可以问。”
话音一落，廖远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但还是委婉地开口：“殷总，就是您最近有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思想不是你的思想，记忆不是你的记忆？”
殷有勤已经把自己的心路历程梳理好了，连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都算出了区间值，就等着廖远开窍开口问的那一刻全盘托出，万万没想到廖远这人属木头的！这年头，开了窍的小古板都能遇到让自己破防的木头，实在稀奇。
“廖秘书你还没睡醒吗？说的话有点奇怪啊？要说不对劲的地方...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拉肚子了，你有什么头绪吗廖秘书？”
廖秘书此刻思绪万千，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被辞的体面一点。
好在殷有勤还算懂事，换了新的话题：“廖秘书，昨天忘告诉你了，今天你要陪我去见个客户，约的九点半，我们现在必须出发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迟到，特别是客户，我们做乙方的最忌讳的就是让甲方等。”
廖远表示非常赞同，没忍住接了一句：“特别是像你这种‘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原则’的小古板。”
廖远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嘴，又转念一想，左右逃不过一辞，不如把不满都发泄出去算了，只是可惜这份高薪工作了，连实习工资都没拿到呢。有时候他真想跪下求求自己不要再这么心直口快了，最后发现跪着也丝毫不影响他这张嘴的输出。
殷有勤可能耳朵也落家了，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整理文件：“廖秘书，想什么呢？走吧。”
廖远惊讶于殷有勤的行为，暗地里已经打算找个道士给他驱个鬼了，太奇怪了！廖远心想，不管你是谁，抓紧...算了，多呆一会儿吧，起码等我领完实习工资再下去。
司机驾龄二十年，开车稳当到催眠的程度，廖远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身体是在廖远怀里的，手是抓住殷有勤手臂的，牙是准备咬下去的，殷有勤是纵容地看着他操作的。
尴尬，大写的尴尬！自从脱离原则哥的苦海后，廖远已经很久没这么丢脸过了，他怀疑殷有勤就是他的克星，一遇见他准没好事！
“廖秘书，睡好了吗？你还可以再眯十分钟左右。”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廖远估摸着自己肯定还在做梦，这种小古板现实里只会冷冷看着他，不听解释地扣绩效，并吐出那句冷冰冰的“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原则”。
不管是不是梦，廖远当下最主要的事就是从殷有勤怀里离开。他时刻关注着殷有勤的表情，生怕下一秒殷有勤就变成索命的鬼，然后廖远就很想去死了——他头撞到车顶了，比痛感先来的是眼泪和不是在做梦的认知。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么个尴尬的姿势，以及殷有勤莫名其妙给他揉头擦眼泪的动作。
廖远没觉得他们之间有多暧昧，只觉得有点惊悚。
“殷总，到了。”司机救赎一般的声音响起，廖远松了一口气，赶紧开门下车，又迅速绕到另一边，狗腿地帮殷有勤拉开车门。
约见地点是甲方临时改的，一家叫“粤小馆”的广式早餐店，装潢很不错，门前的秋千更是一个亮眼的标志。
殷有勤收到消息的时候，廖远已经头靠着车窗进入深度睡眠了，他一猜廖远困成这逼样，肯定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于是一向讨厌客户乱改见面地点的殷有勤第一次这么满意客户的善变，且一边把廖远搂进自己怀里，一边欣然答应前往。
廖远和殷有勤穿得比较正式，西装革履的，与这里格格不入，一进门廖远就感到有很多目光向他们投来，他脚趾直抠地，人生第一次想找个包间躲起来，但这是早餐店，装修再怎么精致都不可能有包间供选，顶多有个二楼，也是人满为患，各种交谈声一直在耳边萦绕，还会有谈到高兴处发出的爽朗笑声，根本就不是个适合谈生意的地方。
廖远的忘性挺大，殷有勤是唯一一个让他惦记了十六年之久的人，细想起来，他今年才23岁，人生一大半的时间居然都用来和殷有勤产生过节，记恨对方了。
现在他又很没有记性地开口吐槽：“谁家好人约这种地方谈生意签合同啊？殷总你不会被耍了吧？别不是客户根本不想和你谈合作，消遣你玩呢吧？”
“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会，这个项目我找我姐过目了，她说没什么问题，我又让我爸看了一眼才接下的。”毕竟是初出茅庐，殷有勤想做出成绩的同时也不能病急乱投医，负责项目这种事还是需要谨慎一点的。
殷有勤话锋一转，开始关心起廖远：“你饿不饿？我们边吃边等？”
“不用了吧？这也不太礼貌。”廖远现在愈发觉得他和殷有勤之间，殷有勤才是那个事无巨细的体贴秘书，他自己倒像个大爷。啧，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廖远现在开始担心自己秘书的职位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这位殷姓总裁给取代。
“没关系，人之常情，客户大概不会怪我们的，放心，真责怪起来我肯定不能让廖秘书你担责，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公司给报销。”
既然殷有勤诚心诚意地发出邀请了，廖远也不能做不领情的人，当即转身去拿早餐，只不过，越想越觉得奇怪，一直到吃上早餐，廖远还是觉得殷有勤今天有点奇怪。
不对，应该说再见到殷有勤之后，他整个人身上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哪哪都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