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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前尘 · 课堂风波 ...

  •   自从温别贺被沧渊帝君特许留下听讲,静澜仙君何以歌的静思阁便彻底告别了往日的绝对寂静。

      这其中,最大的“功臣”非江舟莫属。

      江舟,机缘殿丝缘仙子座下最活泼也是最让人头疼的弟子,与何以歌相识已久。

      何以歌喜静,江舟爱闹,性情看似南辕北辙,却意外地成了朋友。

      如今多了个温别贺,江舟简直如鱼得水,迅速将两人都划入了自己的“玩伴”范围。

      这日课后,三人一同返回静思阁。走到半路,经过一片灵气氤氲的莲池,池中养着几尾通体晶莹、头顶有金色灵光的灵鲤。

      江舟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池边,回头对何以歌和温别贺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诱饵气息的灵力,轻轻点在水面上。

      涟漪荡开,那几尾灵鲤果然被吸引,摆动着漂亮的尾巴游了过来。

      就在其中一尾最大的灵鲤靠近的瞬间,江舟猛地出手如电,却不是去抓鱼,而是并指一弹,一小撮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亮晶晶的彩色仙尘,精准地撒在了那尾灵鲤的头顶金芒上。

      顿时,那尾原本仙气飘飘的灵鲤,顶着一头五彩斑斓、闪闪发光的“头发”,茫然地在水中转了一圈,显得不伦不类,滑稽至极。

      “噗——”江舟自己先忍不住笑弯了腰。

      何以歌原本负手站在一旁,神情清淡,看到那灵鲤的怪模样,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虽未笑出声,但眼底分明染上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温别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着江舟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又看看那尾还在懵懂摆尾的“彩头”灵鲤,一直紧绷的嘴角也忍不住松动,露出一丝极淡的笑纹。

      他到底少年心性,在江舟这毫无章法的感染下,也渐渐放松下来。

      “快走快走!被巡值的仙官看到就惨了!”

      江舟笑够了,赶紧拉着两人逃离“犯罪现场”,一边跑一边还在嘻嘻哈哈。

      又有一次,江舟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坛据说口感清冽、实则后劲不小的仙酿,非要拉着何以歌和温别贺尝尝。

      何以歌本欲拒绝,但架不住江舟软磨硬泡,加上温别贺也露出些许好奇之色,便也默许了。

      三人在静思阁后院的石亭里,对着云海明月,小酌起来。

      江舟话最多,天南地北地胡侃,从机缘殿的红线八卦,到其他仙宗的趣闻轶事。何以歌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抿一口酒,姿态优雅。

      温别贺则听得认真,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世界。

      酒过三巡,江舟有些上头,脸颊泛红,开始大着舌头吹嘘自己如何机智地躲过师父布置的功课。

      温别贺酒量似乎更浅些,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却还强撑着坐得笔直,只是耳根通红。

      唯有何以歌,面色如常,清冷的眸子在月光下更显剔透,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是清水。

      江舟不服气,凑到何以歌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嘀咕道:“小歌……你是不是把酒偷偷逼出来了?不行!不许耍赖!”

      说着就要去挠何以歌的痒痒。

      何以歌身形微动,轻巧地避开,眉头微蹙:“莫要胡闹。”语气里却并无多少责备。

      温别贺看着他们打闹,迷迷糊糊地也笑了起来,那笑容褪去了平日的戒备,显得纯粹而真实。

      然而,少年人的玩闹并非总无约束。在浊煜郎的课堂上,便是另一番光景。

      浊煜郎讲授《万物生息篇》,道场庄严肃穆。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蕴含着大道至理,阐述着天地间能量流转、万物枯荣的奥义。

      台下,各仙宗选拔来的弟子皆凝神静听,不敢有丝毫怠慢。

      何以歌坐姿端正,目光专注,听得极为认真。

      温别贺更是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手中的玉简发出微光,快速记录着要点。

      唯有江舟……

      起初他还能勉强坐住,但听着浊煜郎那平稳无波、缺乏起伏的语调,看着窗外流云变幻,他的心思便开始活络起来。

      他先是偷偷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团姻缘线,在桌下手指翻飞,试图编个新花样。

      编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又悄悄戳了戳前排一个相熟弟子的后背,用口型无声地交流着什么,挤眉弄眼。

      浊煜郎手持戒尺,正讲到“灵植生长,顺应四时,气机牵引,自有法度……”时,声音微微一顿。

      他并未抬头,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典籍上,只是那清冷空灵的声音在道场中清晰地响起:

      “江舟。”

      仅仅两个字,如同冰珠落玉盘,瞬间让整个道场鸦雀无声。

      所有弟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坐在中后排、正低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的江舟。

      江舟一个激灵,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嬉皮笑脸,对上浊煜郎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时,瞬间蔫了,讪讪地站了起来。

      “你且说说,”

      浊煜郎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方才我所讲,‘气机牵引,自有法度’,这‘法度’二字,作何解?”

      江舟顿时傻眼了。

      他光顾着走神,哪里记得浊煜郎刚才讲了什么?

      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何以歌和温别贺。

      何以歌微微蹙眉,以口型无声地提示了他两个字。

      江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磕巴巴地答道:“回、回先生,法度……就是、就是规矩!对,灵植生长要守规矩!”

      这回答粗浅无比,甚至有些可笑。

      道场里隐隐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浊煜郎看着他,既未肯定,也未否定,只是淡淡道:“课后,将今日所讲《万物生息篇》第三章,抄录十遍,明日交与我。”

      江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如同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是。”

      浊煜郎不再看他,继续授课,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

      江舟垂头丧气地坐下,再不敢搞小动作。

      何以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温别贺在九重天的日子如溪流般平静淌过,转眼便是两月。

      他伤势早已痊愈,修为在浊煜郎的讲授和九天清气的滋养下,甚至有了不小的精进。

      然而,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并非轻易能够完全掩盖。

      这日,何以歌与江舟一同来静思阁寻温别贺,打算去瑶池畔采摘些炼制清心丹所需的莲蕊。

      两人刚踏入温别贺暂住的偏殿,便察觉到他气息有些紊乱,周身隐隐有暗流涌动。

      “小贺,你没事吧?”

      江舟心直口快,关切地问道。

      温别贺背对着他们,坐在窗边,肩膀微微紧绷,声音有些异样:“没、没事……你们先出去一下。”

      他越是这样,两人越是好奇。

      何以歌微微蹙眉,缓步上前。

      江舟更是直接绕到了他面前。

      这一看,两人都愣住了。

      只见温别贺额角两侧,那原本被法术小心隐藏的地方,此刻竟隐隐透出两点暗红色的、微微凸起的痕迹,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周围还萦绕着一丝极淡的、与仙灵之气截然不同的灼热气息。

      “咦?小贺,你头上这是……”

      江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凑近,下意识就伸出手想去碰碰那奇怪的凸起。

      “别碰!”

      温别贺反应极大,猛地向后一缩,双手迅速抬起,紧紧捂住了自己的额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羞窘。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位好友惊讶的目光,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这是魔族的角……非、非命定之人不可触碰!”

      “魔……魔族?!”

      江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来自机缘殿,对三界六道各族皆有耳闻,魔族的名头自然听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与他们朝夕相处、一起听课玩闹的同伴,竟然是魔族!

      何以歌清澈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讶异,但他远比江舟沉静。

      他看着温别贺那副紧张又带着防备的姿态,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害怕被排斥、被厌恶的脆弱,心中那点因“魔族”二字而起的波澜,很快便平复了下去。

      是了,无论他是人是魔,他是那个在雨夜拽住自己衣角喊“哥哥”的少年,是那个在浊煜郎课上专注听讲的学子,是那个会被江舟逗笑、也会因被捉弄而无奈的朋友。

      江舟回过神来,看着温别贺紧紧捂着角、如同受惊小兽般的模样,心里那点惊吓瞬间被一股豪气取代。

      他“啪”地一下收回手,叉着腰,故作轻松地说道:“嗨!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角啊!吓我一跳!不就是魔族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机缘殿还处理过仙魔恋的红线呢!”

      他虽然说得夸张,但语气里的接纳之意却很明显。

      温别贺看着江舟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又看向何以歌,见他眼神平静,并无厌恶或恐惧,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松弛,捂着角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只是那两点凸起的痕迹依旧明显,让他有些难堪。

      “我……我并非有意隐瞒。”

      他低声道,“只是魔族身份敏感,我……”

      “无妨。”

      何以歌打断了他,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他走到温别贺面前,仔细看了看他额角的痕迹,沉吟片刻,忽然抬手,解下了自己束发用的那条冰蚕丝织就、莹白如玉的抹额。

      那抹额质地非凡,触手温凉,上面用银线绣着淡淡的云纹,与何以歌的气质十分相配。

      “此物予你。”

      何以歌将抹额递到温别贺面前,“或许……可助你遮掩一二。”

      温别贺怔怔地看着那条抹额,又抬头看向何以歌。

      对方眼神清澈,只有纯粹的善意与解决麻烦的务实。

      他心头一热,喉咙有些发紧,默默接过了抹额,依言系上。那冰蚕丝的材质果然神异,戴上后,额角那灼热躁动之感竟真的平息了不少,那凸起的痕迹也被完美地遮掩起来,只余下一条与他气质相得益彰的洁白抹额。

      江舟在一旁看着,拍手笑道:“嘿!这下好了!跟我们小歌一个款,更像自己人了!”

      他眼珠一转,又想起什么,凑到温别贺面前,笑嘻嘻地说:“小贺啊,你看你,明明是魔族,却这么用功听浊煜郎先生讲课,是不是特别向往我们当神仙啊?”

      温别贺被他说中心事,耳根微红,却没有否认。

      何以歌看着温别贺微赧却隐含向往的神情,又想到他平日里的努力,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轻声道:

      “既然如此,便叫你‘小鹤仙倌’吧。”

      鹤,贺。

      温别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个称呼背后的含义,心头涌上一股暖流,重重点了点头:“嗯!”

      “小鹤仙倌!哈哈,好听!”

      江舟立刻叫嚷起来,“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从这一刻起,“小鹤仙倌”便成了温别贺在两位好友间的专属称呼。

      一条抹额,一个外号,不仅遮掩了身份的尴尬,更将三个少年的心紧紧联系在了一处。

      仙魔之别,在那纯粹的情谊面前,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相处几月,许是受江舟那跳脱性子的感染,又或许是在何以歌无声的纵容与庇护下找到了久违的安心,他早已不复初来时那副沉默戒备的模样,变得狡黠而活泼。

      当然,这份吵闹主要针对何以歌和江舟——与江舟那种毫无章法、咋咋呼呼的闹腾不同,温别贺的吵闹里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对着亲近之人才会流露的赖皮和促狭,尤其是在何以歌面前,偶尔甚至会流露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撒娇的依赖。

      翌日,浊煜郎的道场内,众弟子依旧正襟危坐,聆听那漫长的《万物生息篇》。

      温别贺坐在何以歌身侧,额上系着那条冰蚕丝抹额,莹白衬得他眉眼愈发俊朗,也完美遮掩了那不容于仙界的魔族特征。

      他听得专注,偶尔侧头与何以歌低声交流一句,眼神明亮,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鲜活气息。

      然而,这份平静被一个略带讥诮的声音打破了。

      坐在他们斜前方,一个穿着格外华丽、法衣上甚至用金线绣着繁复符文、一看就知出身不凡的弟子——李梓轩,趁着浊煜郎转身在玉板上书写要点的间隙,回过头来,目光在温别贺额间的抹额上溜了一圈,又扫过神色清冷的何以歌,嘴角撇了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人听见:

      “啧,有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连束发的抹额都与众不同了。”

      李梓轩出身财大气粗的“金阙宗”,宗门富甲一方,他本人更是被娇惯着长大,性子难免有些骄纵,嘴上不饶人,但本质倒也不算太坏,就是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排场,私下里没少为“九重天美男榜”上自己被何以歌压了一头,只能屈居第三而耿耿于怀。

      他这话阴阳怪气,矛头直指温别贺靠着何以歌才在九重天立足,连穿戴都受了特殊关照。

      温别贺眉头一皱,正要反唇相讥,他如今可不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小可怜了。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坐在温别贺另一侧的江舟,几乎是在李梓轩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炸了毛。

      他“噌”地转过头,一双灵动的眼睛瞪向李梓轩,脸上挂起了那种混合着戏谑和“我早就看你不爽”的笑容,声音清脆,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哟!我当是谁呢,酸气冲天!原来是咱们的李大公子啊!”

      江舟故意拖长了语调,上下打量着李梓轩那身金光闪闪的行头,“怎么?李孔雀这是吃我们静澜仙君的醋了?毕竟嘛——”

      他刻意顿了顿,成功吸引了周围更多弟子的注意,然后才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戳向李梓轩的痛处:

      “毕竟美男榜上,人家静澜仙君凭实力稳坐第二,清隽出尘!至于某些人嘛……啧啧,好像拼尽全力,也就混了个第三?唉,这靠宗门灵石堆出来的‘风采’,确实是比不得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江舟这话可谓刁钻至极,精准地踩中了李梓轩最在意的两个雷点——一是容貌排名被何以歌压着,二是暗讽他靠家里有钱堆砌门面。

      “江舟!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梓轩瞬间涨红了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蒲团上跳起来,也顾不得这是在课堂上了。

      他生平最恨别人说他靠家里,更恨别人质疑他的容貌!

      “我哪有胡说?”

      江舟一脸无辜,摊了摊手,“事实如此嘛!大家有目共睹!对吧,小贺?”他还不忘拉上同盟。

      温别贺立刻会意,压下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江兄所言极是。静澜仙君之风姿,确非外物可饰。”

      何以歌原本不欲参与这种幼稚的口舌之争,但见江舟和温别贺一唱一和,把李梓轩气得脸红脖子粗,而周围不少弟子都在偷偷掩嘴低笑,他眼底也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轻轻咳了一声,并未多言,但那维护的姿态已然分明。

      李梓轩看着这“沆瀣一气”的三人组,尤其是何以歌那副清冷自若、仿佛不屑与自己争辩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想再说什么。

      “咳。”

      一声清冷的低咳自讲台方向传来,如同冰水泼下,瞬间让道场重新安静下来。

      浊煜郎不知何时已转过身,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淡淡地扫过争执的几人,尤其是在李梓轩和江舟身上停留了一瞬。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无形的威压让李梓轩瞬间噤声,悻悻地转回身去,只是耳朵尖还红着。

      江舟也缩了缩脖子,赶紧坐好,假装认真看书。

      一场因抹额和容貌排名而起的小小口角,在浊煜郎那声清冷的低咳中暂时平息。

      然而,九重天规矩森严,尤其是在浊煜郎这位以严苛著称的仙君课堂上,扰乱秩序绝非小事。

      课后,浊煜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将戒尺在玉案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江舟,李梓轩。”

      他声音平淡,却让正准备溜走的江舟和仍气鼓鼓的李梓轩同时僵住。

      “课堂之上,喧哗争执,扰乱清净,可知违反宗规第几条?”

      浊煜郎目光扫过两人。

      江舟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第、第七条,听讲需静心,不得喧哗争辩……”

      李梓轩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老实回答:“是第七条。”

      “既知规矩,便当受罚。”

      浊煜郎语气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你二人,今日便将《清静经》抄录百遍,明日辰时之前,交至戒律堂。若有延误,加倍。”

      抄录百遍《清静经》!

      江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那经文字数虽不算极多,但抄写百遍,也足以让手腕酸痛,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今晚别想溜出去玩了!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浊煜郎,又偷偷瞄向何以歌和温别贺,眼神里写满了“救命”。

      李梓轩也是脸色一白,他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受过这等“笔墨之苦”,但面对浊煜郎,他也不敢造次,只能咬牙应下:“……是,先生。”

      “去吧。”

      浊煜郎挥了挥手,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江舟和李梓轩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道场,方才争执时的气势全无,只剩下满满的懊恼。

      何以歌与温别贺对视一眼,也默默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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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前尘 · 课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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