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No.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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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掠过，树梢顶端摇摇欲坠的叶片簌簌作响。
“是雇主。”
三个字仿佛成为了比赛开始前的哨声，那毛茸茸的脑袋下一秒就像被投掷出的小铅球，猛地撞进了男人怀里。
“啊是这样吗，太好了，还以为不能再抱甚尔了呢——”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道德感这么强烈啊，还真是令人意外。”
有点挖苦的意思。毕竟是第一面——至少在他印象里是第一面的情况下，都能拽着他的衣服强行吻上来的家伙，却因为一句玩笑话便直接拒绝他的接触，属实听起来不太正常。
看起来会又争又抢的人偏偏长了个榆木脑袋。
话也不听全，玩笑也分不清楚。
“这不是常识吗？话说我在甚尔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啊。”
她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很出格的事吧？霞岛星紘思索后不解。
“好骗的笨蛋。”
“欸……”
算了。
禅院甚尔捻着她的发尾想。
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反正也得不到满意的情绪答复，无聊。
将几缕发丝捻乱后，禅院甚尔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看房子，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霞岛星紘抬起头，长睫毛扑簌眨了眨，“我们在港区买个独栋吧！”
哈。
愧疚应对法吗？怪不得不哭不闹，原来在这里等他啊。
禅院甚尔会愧疚吗？当然不。房子而已，他随便接个几单就能得到的东西。
在他开玩笑前就说了出来？被打击前还在畅想着未来？
……。
禅院甚尔懒得反驳自己的想法了。
他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没由来的好意，直到现在也是。
价值，金钱，身体，感情——总要求一样吧？
禅院甚尔以为霞岛星紘所求的是感情。
现在看来好像错了。
还有什么其他值得利用的地方呢？
金钱？不是。她给的那张卡甚至只是一张副卡。
价值？一个在通缉榜上留着名字的人能有什么价值。
身体？
禅院甚尔瞥了眼正在试图把他敞到第三颗的衬衫扣子扣起来的人。
是也不是。
霞岛星紘这人就很奇怪，抓不住她的真实想法，不明白她说的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她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的又全是真的为你好的事，却把自己内心藏的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个缝隙。
任何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人，相处中都会产生患得患失的危机感，因为太不真实了。
但偏偏，她遇到的是禅院甚尔。
一个对自己没那么在乎，对别人投至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也没那么在乎的人。
于是充沛、致密、窒息的感情有了寄托，寄托对象是个暂时不会被填满的无底洞。
“我在港区和涩谷区间犹豫了好久，但如果以后小孩子要上学的话，港区好像会更好一点欸。”
看来是做足了准备啊。
不过对于那个小鬼禅院甚尔早就做好了打算，再过两年，若是有做咒术师的天赋便丢去禅院家。
毕竟那里就算再不堪，也只是对他这种人而言。
禅院甚尔没回答是与否，而道：“下次再说，先去吃饭，饿了。”
霞岛星紘没有犹豫，顺着转移了话题：“好哦，想吃什么呀？”
“随你。”
“那我们去吃kura寿司吧，听说最近有多啦O梦的联名扭蛋。”
“……你还看这种幼稚的动画。”
等红绿灯的间隙，禅院甚尔感觉相握的手被抬了起来，扭头就看到霞岛星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幼稚——难道甚尔你是那种看剧场版不会掉眼泪的类型吗？”
“哈？”他压根没看过。
“好，那干脆今天我们来重温我最最最喜欢的经典——Nobita的恐龙吧。”
其实有一丝丝愧疚、原本打算今天她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同意的禅院甚尔：“？你认真的？”
霞岛星紘愣了一下，语气又弱了下来：“当然，如果甚尔有想做的事……你的需求是第一要紧的。”
“…不。”禅院甚尔说，“就看这个。”
能感受这句话说出去她似乎挺开心的，自上而下看过去，嘴角上扬，那颗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不过。”
低沉嗓音将尾音拖得绵长，禅院甚尔刻意贴近她耳边，道，“到时候记得哭给我看。”
啊，好痒。霞岛星紘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如果哭不出来呢。”
禅院甚尔又直起身，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我就让你哭出来。”
“欸……”
哪有这么强人所难的啦…
*
不过最终两人的愿望都落空了。
“看来我出现得不太是时候。”
孔时雨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那个女生，且还是在回转寿司店。
从那之后过去多久了？好像有一个星期了吧。
孔时雨走进来时，对方正在将第五个盘子置入投递口，屏幕咕噜咕噜滚动了几圈后传出一阵激昂的音乐，显示出几个Q版大字——你中奖了！
女生手边摆着五个颜色不同的扭蛋，看样子已经吃过几轮了，但桌子上仍是满满当当。
禅院甚尔胃口挺大的，在普通餐馆都能把孔时雨钱包吃空的家伙，这些不过尔尔。
孔时雨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坐到男人身边，直入主题：“千夏消失了。”
消失，而不是失踪。
这个用词有待考究。
禅院甚尔吞掉口中的黄尾?鱼，侧头瞥他。
“据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家伙说，千夏只是比他先一步踏入拐角，跟上去的时候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现场有咒力残留，很乱，找人查了下附近的监控……”
孔时雨停顿了一下，看着被推到面前的厚蛋烧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不好吃，又退不了，你解决了吧。”
“……”
啥啊。厚蛋烧明明挺好吃的。
厚蛋烧爱好者孔时雨捏起一个放进嘴里，嚼了两下，被甜的皱眉。
好了，这玩意的归处应该是垃圾桶而不是他的嘴里。
孔时雨喝了口茶清口，继续道：“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那个时间段有且只有一个人从附近路过……”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照片。
是一个男人的证件照。
男人眉毛紧蹙着，中间挤出一道明显的竖纹。他双眼无神地望向镜头，眼皮松弛地耷拉着，将整张脸向下拉扯出一种苦相。
孔时雨手指在照片男人西装的位置敲了敲。
“藤原祥，男，37岁。”
“职业……算是诅咒师吧，不过这几天在做超市促销员。”
“没兴趣。”
禅院甚尔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反正合约只写了将雇主安全护送到达目的地，顺手解决掉那些人也只是因为他心情好，“委托已经结束了。”
“而且，”他朝女生那边扬了扬下巴，“看不出来么，我在约会。”
“……。”
竟然不是和以前一样说在陪金/主，好魔幻，他不会真的转性，从被人包养改为包养学生了吧？
寻求刺激么？也太刺激了，如果他记忆没出现问题——这孩子是高专的吧？
孔时雨轻咳一声，挥去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啊，这是额外的委托，我个人的，钱也会照付。”
他的委托啊，这还是第一次。
“你相好？”禅院甚尔起了点兴趣。顺便将摆在他们这边的照片递给刚才小声问能不能看一下的霞岛星紘。
“不是…。”孔时雨拿出烟盒，却只是象征性的摆在桌子上，毕竟旁边便是一个大大的禁止吸烟的牌子，“姑且算是……被她弟弟拜托过要多关照一下的关系。”
禅院甚尔看了眼因为没戴眼镜，几乎将照片拿到眼前才能看清楚的‘约会对象’。
没问，问了大概也会说‘没关系哦甚尔去忙好啦’这种话。
还得他去分析究竟愿不愿意会不会不开心……
啧。
果然还是——
“这个人，我知道哦。”
面前的两个男人纷纷一顿，接着一个发出‘哈？’一个发出‘啊？’的声音。
“在那栋别墅里见到过。”
因为是救助的最后一个人，还踩坏了她的眼镜，戏弄了一番，所以印象深刻。
霞岛星紘撑着腮，笑眯眯地说：“如果甚尔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找到他。”
等等，回想一下，禅院甚尔拒绝孔时雨的时候她在干嘛？
噢，在摆弄那多啦O梦的扭蛋。
因为禅院甚尔说完，一抬头便是对方双眼亮晶晶的和自己炫耀抽中隐藏款喜悦的画面。
又是错过了。
哈。
禅院甚尔真想用手把那小脑袋瓜里的浆糊摇匀。
“她的工资付双倍，今天本来休息的。”
“…行。”
说实话，孔时雨有些犹豫.
不是因为钱。
如果是别人就算了，碰巧这小孩和甚尔还有点关系。
毕竟他们这一行，属实算不上什么好职业，万一被学校发现不太好吧？
他的视线从女生脸上扫过，对方正垂着眸小口吃着盘子里最后一个鲣鱼寿司。
……算了，本人都没在意，他急个什么劲啊。
“先说声谢谢了。”
走出寿司店时，孔时雨终于能将烟叼在嘴里。他烟瘾其实不大，只是这事很愁人——已逝之人的嘱托，分量能压死个人。而一焦虑，被尼古丁支配过的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叫嚣着赶紧来上一根。
“没关系啦，”霞岛星紘对于加班这件事简直习以为常到比呼吸还要容易接受，更何况——
“你是甚尔的朋友嘛。”
孔时雨点烟的手一顿。
“……”
“……”
两个男人莫名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No.2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