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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频率过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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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坦白。我之前的确自暴自弃过,那时候遇到了他们,一起混过一阵子。后来,我想明白了,就和他们断了联系。直到前阵子,就是我生日那天,他们竟找到我舅舅的KTV说要给我庆生。当时客人很多,我就没和他们撕破脸。但那之后我就跟他们说清楚了,以后不要来往。前天晚自习后,他们堵在学校门口。我怕影响不好,就跟他们去了小路。我知道那个位置有个摄像头,而且路灯比较亮,方便到时候举报他们威胁勒索同学。可惜,他们都是未成年,加上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是被教育一翻就放了出来。这才有了刚才的寻仇。”
“未成年?明明什么都懂了?就因为没到法定年纪就放过他们?非到造成不能逆转的大错?那些被伤害的人呢?就活该吗?”
“所以,得有人管。”
“你找人把他们打了?你疯了吗?打人是犯法的,买凶更不行。”
“我没买凶,我自己动的手。”
“你一个人打他们五个?”
“再多五个也——呃,十个,那是有点多了。”
“你正经点。”
“好,正经的。没有五个。有两个就是跟班起哄的,没真动手。真正挑头作恶的就是那三个。他们自己说的,未成年人打架不犯法,那我也未成年。”
“那也不能打架啊?好学生谁打架?你要是被打伤打坏了,后半辈子怎么办?你要是把他们打坏打残了,后半辈子受影响怎么办?”
“你还挺担心我后半辈子的?”
“不是。你跟我老实说,你真没受伤?都哪儿挨到了?有时候内伤不容易发现。”
“真没事。”他把脸侧向我,“就这里,没留神挨了一拳,是不是肿了?”
“是有点肿,疼不疼?不是——真没有了?”
“真没了。不信,我脱了衣服你检查检查?”
还能贫,看来是没事。这家伙可以啊,一挑仨,完胜。“那几个呢?你把他们打成啥样了?没死人吧?”
“放心,我下手有轻重。外科那边包扎呢,医药费还是我出的。”
“可不是,你打的还不得你出啊?那不对,我挨这一下呢?照CT的钱得他们出!”
“行了,行了!我就是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外面比他们强比他们狠的人多了去,别总想着欺负别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还一套一套的。你说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我是该夸你还是——啊?都给我整不会了。”
“诶,注意!别晃脑袋!”医生突然从门口探进头,“再晃,都成豆花了。”
“好的医生,我们注意。”时谨抿嘴一笑,低声说了句:“要吃糖吗?”
“啥?我又是不是小孩,再说这里是医院,吃药差不多还吃糖?”
“南方不是豆花都放糖吗?”
我——有点绷不住了,“时谨,你好冷啊!”
早晨,敲门声和时谨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却蜷缩在床上痛得说不出话。我的世界天旋地转,腹部的绞痛伴随着眩晕感,感觉随时就要窒息。我听到时谨冲进来,但他说了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到。然后我就被他抱起,用他的羽绒服包裹着送进了医院。
“我说同学,这里是医院急诊,不是学校食堂。你们这来的频率有点过于高了吧?”居然又遇到了同一位医生。
“她这是怎么了?”我听着时谨的声音在哆嗦,这回我相信他是真的吓着了。
“没事,就痛经。给她开了止疼药,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医生说着转向我,“平时每次都这么疼?”
我摇了摇头。
“诶,我说了,别晃头。那你这回是吃了啥刺激性的东西还是着凉了?”
我说不出话,时谨替我答道:“冰激凌。昨天她吃冰激凌了。”
“嘿,我说小姑娘,你是真能作啊!”
眼看医生要发作,我不仅肚子疼,头也跟着疼起来。
“知道了医生,她下次不敢了。”时谨赶紧挡在我面前。
从医院出来,我以为他去打车,没成想九十度转弯直奔旁边的便利店。
“喂,你去哪儿?”
“买冰激凌!”
扶额,他绝对上升天蝎座,“那什么,我错了。”
“说什么?”
“我错了。再也不敢贪凉,再也不乱吃东西。保重身体,热爱生病——不是,热爱生命!”主要这趟穿越给我大姨妈都整不准了,我也不知道她这个时间来啊。
他点点头,看表情这事应该是过去了。结果,转头,他还是抬脚进了便利店。
“喂,不是,我真知道错了。冰箱里没地方放——”
他站在货架外侧,用眼神给我指了条路,“自己去选。”
前方区域——卫生用品。秒懂,憋笑,顺手接过他递来的购物篮,小碎步向前,身上是时谨那件长款羽绒服,又宽又长,一不留神绊了我一个趔趄,还好稳住,站定傻笑缓解尴尬。
我常有种错觉,究竟我和时谨谁才是年长的那个?眼前稚气未脱的脸庞明明嫩得可以掐出水珠,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成熟细腻的神情。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并不似一个少年,至少,记忆中的程玥在这个年纪从不曾用那种眼神看过我。问题是,那种眼神于我而言并不讨厌。
“不能碰凉水。”
“是热水。”我拨弄着水龙头,“冷热水切换。”
“那也不行。医生让你多休息。”时谨说着塞给我一个暖水袋。
“可是,我得做饭呀。”
“我做!”
“不行,你现在的时间是金子,不能浪费在杂事上。”虽然实验室那边没有回复,但网络上开始陆续收到网友的留言,给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思路。所以,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办法回去。在那之前,我希望尽我所能帮时谨提高外语成绩,绝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
时谨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外卖单,“这是附近可以送外卖的餐馆。”
“什么,今天不营业?人手不够,今天送不了外卖?什么,要一个小时?我看只有一公里距离……哦,好的我再说一遍地址是……”那一刻,我真的很怀念各种品类的外卖小程序呀。
“锅包肉?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
“家常小菜,荤素搭配。”只有他家这会儿能送外卖,味道就看运气了。
“我的意思是都是酸口?”他面带笑意,看着我的眼神意有所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呃,”这家伙开起玩笑是越发没大没小了,看我怎么教导你,“小朋友,教你一个冷知识。姨妈期有时候也会想吃酸的。”
这几天身体消耗比较大,加上大姨妈,气血亏空严重,整个人都感到异常疲惫。也不知道几点钟,反正昏昏沉沉地就迷糊了过去。
我感觉时谨将我抱起送回床上,他的动作很轻,手指温暖触感柔软,最要命的是,他竟然亲了我?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地,绵软的嘴唇,温热的呼吸,意犹未尽地停留——他居然偷亲我?
原以为是我思维脱轨,生了些许邪念,奈何及时纠错,端正态度,不曾想还真的在无意间荼毒了青少年?冷静冷静,沈步,这也不能说都是你的错,是——荷尔蒙!青春期少年,懵懵懂懂,与异性共处难免受氛围感蛊惑,一时意乱情迷——不对,不是这个词。总之,他这样是不对的,是极其危险的。无论怎样,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看来,回家的进程需要加快了,在事态严重之前,我必须离开这里。
那几个留言的网友,不论真假,应该尽快取得联系。
早上七点,邮箱里突然弹出一封邮件,实验室那边给我回信了!这会儿,那边应该是凌晨,也是个爱岗敬业的同志,这么晚了还在熬夜搞科研。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我点开那封邮件,可这内容我怎么有点看不懂呢?
对方说,根据上一封邮件的回复内容,他又进行了一些确认,对其中几点进行补充,例如时空对接的介质和产生时空错乱的一些影响因素等。他还提到,上一封邮件提及的问题并未收到我的回复,不知考虑得如何,希望我能提供准确位置,他愿意和我进一步面谈,无论在蓝星的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所以,对方对我反馈的内容相当重视,并且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应。可是,我并没有收到其他回信呀。我立刻将自己的疑惑告知对方。对方马上发来回复,并附上邮件被我方成功接收的回执信息。
我收到的邮件莫名消失,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整个早晨,我都在偷偷观察时谨,可他一切如常,只是看到我在看他的时候略有脸红之征兆,心虚,绝对是心虚。直接问的话万一玩脱就没有余地了,想个什么办法试探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