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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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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人狠话不多，许明元当时能赚很多钱，就供他去上好的学校，接受好的教育。
谭泽学习常年霸占全校第一，总分数能甩第二名十几分，奖状领都领不完，次次奖学金都有他的名额。
他也不张扬，把得到的奖学金带回来给他爸爸许明元，许明元让他自己留着花，于是谭泽就把钱存了起来，没想到在许明元出事后居然派上了大用场。
秦野自知对不起许明元一家，自愿给谭泽供学校的所有费用和他们的生活费，但谭泽相当争气，上着顶尖的高中学费却不超过一千元。
他是从初二就被学校选定的。
谭泽成绩好的离谱，在顶尖高中也能夺得第一的宝座，学校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给他们送了一套一百平米的学区房。
如此的天才少年居然能凭借一己之力撑起许明元和这个家庭，这也让秦野更加愧疚。
和许明元聊了会儿天，秦野和他讲自己最近的生活，许明元哪怕毁容了，秦野也看得出来，许明元笑得很真诚。
“秦哥，其实你没必要因为我退出消防队的。”这句话，许明元对秦野说了很多遍，可秦野打心底过不去。
许明元垂眼看着秦野：“阿泽那孩子争气，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只要阿泽过好就行了。”
“不，你们都会过得好的。”秦野认真地向许明元保证，因为许明元就是他的遗憾。
这三年秦野怎么也放不下，酗过数瓶酒，抽过很多烟，满脑子放映着许明元被压在石块下的那张脸。
秦野睡不好觉，吃不下饭，心中愧疚又自责，甚至离开了消防大队，以赎自己的罪。
“如果三年前你救我了，那我们就都活不成了。”许明元说着，伸出他伤痕累累的手，然后被秦野紧紧握住，许明元笑了一下：“你没有做错，但我也心有不甘。”
“我曾经也恨过你，骂过你，凭什么要牺牲我来换取你们的生路，但后来我想通了。”
“我们是消防队员，本来就该做好发生所有意外的心理准备。我们是为了人民的安全，为了保护他们，留再多血也值得。”
“可是，是我导致你变成了这样，你本不应该的……”秦野垂下眸，看着许明元的那只手。
“你是队长，你的所有命令、安排都是经过层层审核下来才批准的，本来就错不在你。如果我没有进去，那个小女孩就会葬身于火海。”
许明元不轻不重的摁了一下秦野的手掌，这一下却像是摁在了秦野的那颗沉甸甸的心上，把挂在他身上的巨石提走了。
许明元的眼底流出一丝笑意：“秦哥，我不能说从来都没有怪你，但至少现在我不怪你，我更希望你能早点走出去，过好自己的生活。”
人一直停留在过去是没有意义的，这是许明元对秦野的祝福，亦是要求。
秦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许明远已经睡了，秦野转头就见到谭泽坐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写题。
见秦野出来了，谭泽马上站了起来，小声的喊了一句“秦哥哥”。
其实刚开始谭泽是不和秦野说话的，心中的怨恨比当时的许明元多太多。但有一次他在学校刚领到5000元的奖学金，放学就被那些不学无术的社会青年堵在了角落。
谭泽也不是软柿子，随便谁都能来踩两脚，但双拳难敌四手，谭泽硬刚是刚不过对面六个人的，很快被压在了地上。
他们的嘲笑和羞辱回荡在谭泽的耳边，但他怎么也没有反抗不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奖学金被他们占为己有，谭泽很无助，恨自己除了会学习屁用没有。
但秦野出现了，在那个完全为百分之零的概率内，找到了狼狈的谭泽。
秦野在前面打，谭泽站在后面看，不到十分钟，六个人哀嚎一片，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钱交出来。”琴秦野狠狠踢了一脚那个领头的，一把抢过钱，转头温柔的放在了谭泽的手上。
变脸比翻书都快，谭泽看的有些愣。
秦野恶狠狠的瞪向身后的人：“还不滚，等我给你们打进医院吗？！”
六个人麻利的跑路了。
那天秦野和谭泽聊了很多，谭泽也对眼前这个大哥哥改观，不再臭脸相向，甚至有些仰慕秦野，认为秦野很厉害。
“你……秦哥哥。”谭泽及时改了个口，问秦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
秦野转着手中的车钥匙，马路对面的灯亮着红光，他们就站在原地等，秦野低下头看他：“我今天去看你爸爸，你爸爸说你还没有到放学时间，我想着来接你回家吃饭。”
秦野知道谭泽是哪个班的，他也经常会来偷偷看望谭泽，他知道小孩儿讨厌他，秦野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他面前晃，能不打照面，他就尽量躲，不膈应人家。
当时他在门口见谭泽班里的同学都出来了，却迟迟不见谭泽的身影，秦野上前拉住了一个同学问他：“你们有看见谭泽出来了吗？”
可那个同学却说他没看到，秦野眼底的光影彻底暗了下来。
那几个小混混也就家里有几个钱把他们塞进来混日子，居然不知好歹去招惹别人，太岁爷头上敢动土，没给他们打进医院都算秦野手下留情了。
之后秦野和谭泽的关系也好了起来，秦野让他好好上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替他们垫上，减少了谭泽很多负担。
秦野走上前，拍了拍谭泽明显消瘦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聊。
谭泽乖乖坐下，听见秦野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秦哥哥。”谭泽给秦野分享自己前不久的“战绩”：“上个星期我去参加国家级奥数比赛，拿了一等奖，他们给了我一万奖金。”
秦野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阿泽真厉害，钱你自己存好，有什么需要的和哥哥。”
说一个没什么分享欲，在学校只知道学习的谭泽，回来见了秦野也会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谭泽轻轻搓了搓校服衣角，心道其实什么都不缺了，他卡里存款都将近二十五万了。
秦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他：“长大了想干什么？”
“想搞科研技术，创新之类的。”谭泽把他的未来规划讲给了秦野听，秦野点头夸他：“很棒啊，阿泽可以独当一面了。”
因为明天周末，谭泽不着急休息，他就和秦野在客厅聊着天，一直聊到了凌晨。
明明年龄差了整整十岁，却比任何同龄人都有话题聊。
从未来目标聊到学习生活，谭泽脸上露出一丝疲态：“最近比赛多，学校想让我都参加，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还要回来照顾我爸呢，哪儿有空？”
听着小孩吐槽，秦野噗嗤笑出了声：“就是，把我们阿泽当工具人呢。”
谭泽两只手撑在身后，屈起的双腿无聊的晃了晃，他侧头看向秦野：“秦哥哥，你最近在干什么呀？”
“我？”秦野对他歪了一下头：“我在当流浪导游。”
谭泽疑惑：“流浪导游？”
“是啊。”秦野垂下了眸，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提到韩亦辰时，他的脸上会露出柔情似水般的笑容，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遇见了一个来新疆旅游的小帅哥。”
谭泽看着秦野的脸，一时间想不到要说什么。
他觉得秦野现在很像他的同桌，他同桌是班上唯一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他同桌暗恋隔壁班一个男生，在和谭泽提到对方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谭泽有些好奇，但他没敢直接问。
他安静的听着秦野讲那个素未谋面的游客，不禁越来越确信心中的猜测。
秦野正说到他和韩亦辰经历暴雨睡在同一帐篷时，谭泽突然幽幽出声打断了他：“秦哥哥，你喜欢人家吧？”
秦野：“很明显吗？”
谭泽：“……”哇，你好敢问。
“超——级明显。”谭泽故意拖着个调，惹的秦野笑着给他后背来了一巴掌。
但秦野在笑时，不是真的开心，而是在怀疑，真的很明显吗？
是谭泽太聪明三言两语就能听出来，还是他真的没藏住对韩亦辰的喜欢？
如果是第一种那倒无所谓，但如果是第二种呢？
韩亦辰有没有看出来？看出来了怎么办？他不是怎么办？他会不会讨厌自己？
秦野的眉头不自觉皱在了一起。
看得出来秦野皮笑肉不笑，谭泽正了正色，问秦野：“他有反感和你肢体接触吗？”
“没有。”秦野摇头。
“他拍过你吗？”
“拍过。”
“合照有吗？”
“有。”
“反感和你共用水杯、碗筷之类的吗？”
“额……一开始有点，现在没有了。”
“好。”谭泽一手托着腮，淡定的望向秦野，说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有发现他写你的名字吗？”
“卧槽，你咋知道？”秦野瞪大了眼睛，木愣着点头：“有。”
谭泽突然笑着叹了口气，脸上带了点调侃的意味：“哥，你顶着这张脸搞暗恋，真的是……”白瞎。
智商全拿来兑换颜值了吧。
被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孩子调侃，秦野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去你的小兔崽子！”
谭泽嬉皮笑脸的跳了起来，躲开了秦野呼上来的巴掌。
一阵打闹过后，二人也终于认真探讨了起来。
谭泽皱着眉认真的听秦野讲，他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坚定的看着向秦野，把秦野都吓得一愣：“干嘛啊你？”
“秦哥哥，”谭泽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秦野，认真的提议：“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万一他不是……”
“他要真不是，你能被人家嫌到八百里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