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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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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泽意味不明的睨了秦野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双手抱胸，连环拷问：“他要不是，你碰得到人家？
“不是······”
“他要不是，能愿意和你共用餐具？”
“······”
“他要不是，一张只能写满你的名字？”
“······”
“他要不是，能抱着你睡觉？”
“······停停停，你别说了。”
人家半大不小的高中生都敢大胆追爱，顶着教导主任的追杀也能谈得有模有样，他哥快三十的人了，这么明显的两情相悦，愣是怂成个缩头乌龟。
谭泽：“哥，你是勺子吗？”
秦野：“······”
秦野无语的撇了撇嘴，一巴掌拍在谭泽后脑勺上：“一点了，睡觉去！”
谭泽“嘁”了一声，甩着个小脑袋，身子进了房间，头还在门外，冲秦野说了句“晚安秦哥哥”就关上了房门。
秦野无奈的笑着摇着头。
许明元家里还有一间卧室，是专门留给秦野的，秦野平常来看他们，太晚了就会在他们家睡下。
一顿洗漱完，秦野光着上半身站在窗前，垂眸点了根烟，火星在昏暗的房间里时隐时现，秦野张开嘴，吐出朦胧烟雾，吞噬了他眼中的月亮，少许又重新出现在了秦野的视线里，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明亮。
今天的月亮不圆，缺了大半块，空落落的。
一个月亮，看的人却不止一个。
湖水缓缓流动，韩亦辰把折好的白色小纸船放进了湖水中，顺水推舟，小船渐渐远去，韩亦辰就蹲在岸边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胸前挂着的相机镜头亮了亮红光，无人察觉，包括它的主人。
原来一周这么漫长。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他这里全都被推翻。时间好像故意在折磨他一样，让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孤独和失落。
韩亦辰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上沾到的水珠，抬脚往帐篷那边走去。
周围十分安静，空空的，没有生气了。
秦野走后，这里的天气半阴不晴的，韩亦辰有些郁闷。
韩亦辰好希望它能轰轰烈烈的下场雨，淋透他的身体，冲去他的不适，淹没他，让他彻底溺死在水里。
可天空没有让得逞。
好烦。
韩亦辰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小石块“啪嗒啪嗒”滚到了帐篷门口。
韩亦辰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上前又把小石头踢开了。
看着手机通讯录置顶的那串号码，韩亦辰闭了闭眼，心里叹了口气，手机屏幕倒映着的，亦是秦野的脸。
躺在置顶的号码，谁也没有勇气打出去。
很安静，也很空虚。
我秦野这次回来，是帮许明元办理伤残手续的，谭泽要忙着下一周的英语交流赛，没空和秦野一起去。
手续办了四天才终于有了结果政府会为他们家补贴更高金额的资助，并为他们提供社会福利，算是对这位尽职尽责的消防员一个真切的慰问了。
许明元这几天饭都吃的多了一点，三个人一起聊得很开心，秦野白天陪许明元聊天，晚上找谭泽出谋划策。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但就感觉像是在说暗恋者的“军师”。
谭泽做物理竞赛题都没有指导他哥表白，他一脸无语的看着秦野，差点都想说“秦哥哥你单着算了”。
但看到秦野这么虚心求教，谭泽有说不出这种话了。
算了，为了秦哥哥的爱情，我忍······
“你喜欢的那个男生很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谭泽在写满笔记的本子上画了个圈，苦口婆心：“哥你得主动点啊，引导一下。”
“军师”为了知指导秦野，甚至写了一整张计划表，结果遇上个这窝囊，他不兵荒马乱谁兵荒马乱？
秦野吗？他只知道问：“为什么啊？”
“因为引导认知啊！亦意识与认知不相匹配，就需要外力引导大脑记录新知，从而认知啊！”谭泽把笔一甩，愤愤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秦野：“······”
谭泽换了一哥秦野能听懂的说法：“意思就是说，韩哥哥现在意识是喜欢你的，但他认知不到这种概念，需要你去亲自让他懂得自己是喜欢你的。”
“噢——”秦野吸了吸鼻子，幽幽问：“怎么弄啊······”
谭泽：“······你追我追？”
秦野：“我追啊。”
那你问我干什么？！问你自己啊？！啊？！！（破音）
“辅导”秦野真快把谭泽气成火山了，感觉下一秒他的头顶就能上演一场火山爆发，他一下倒在沙发上，闷闷的“啊”了好长一声，听着是真崩溃了。
秦野为了犒劳他，给他点了夜宵，他将外卖盒放在桌上，秦野直接拿冰可乐去冰谭泽的后脖子。
但谭泽只是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接过冰可乐，一屁股滑到了地毯上。
“······”
秦野帮他把不撒辣椒的羊肉串分了出来，把汉堡盒子一并放在谭泽手边，坐在一旁摆弄手机。
谭泽鼓着腮帮子睨了一边的秦野一眼，吞下食物问他：“有人家的电话吗？”
谭泽问他的时候秦野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头：“有啊。”
“有你怎么不给人家打？”谭泽不知道秦野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用签子指了指秦野的手机：“你出来这么久，也不想打电话给人家吗？”
秦野垂下头，看着他每天晚上都会看的电话号码，手指停在屏幕上面，迟迟摁不下去。
在他犹豫之际，谭泽已经来到了他的旁边，拉着他的手指点了上去。
正在拨号中······
秦野错愕的抬头看谭泽，谭泽笑眯眯的，用手肘碰了碰秦野的肩：“秦哥哥，想打电话就打，机会是要自己抓的。”
说完，谭泽抬了抬下巴，示意秦野去房间打。
秦野笑了一声，起身走向房间。
每一步他都才不实，像落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显示“正在通话”，秦野走的那几步都有些虚心。
不过幸好，在秦野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电话接通了。
韩亦辰好像刚睡醒，轻轻的、软软的问了一句：“谁啊？”
秦野的嘴角压不住，他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很久都没有听过韩亦辰的声音了，心底的渴望逐渐蔓延上来，甚至有溢出的趋势，被秦野死死摁着，不让它外溢。
秦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二分了，确实是韩亦辰的休息时间了。
秦野抱歉的笑了声：“我吵到你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秦野又看了一遍手机，也没挂啊？
韩亦辰刚睡醒脑子懵，他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秦野的电话。
一直等到秦野有些抓心挠肺的时候，韩亦辰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没有。”
“如果打扰到你的话，你可以先休息。”
“没。”韩亦辰那头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好像在起床。韩亦辰坐起了身：“我睡的够久了。”
他今天下午四点多就开始困了，前一天晚上好晚才睡着，从没有熬过夜的韩亦辰顶不住，在下午的时候就钻回帐篷补觉了。
秦野有些意外，语气还多了些关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他记得韩亦辰是要每天吃抗焦虑的药的。
韩亦辰下意识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秦野看不到，马上解释：“没有不舒服，可能······”
韩亦辰顿了顿，抬头望向了天空，月亮好像比前两天圆了一些，皎洁透亮的月光打在韩亦辰的脸上，如果秦野能看到的话，他肯定会找机会拍下来。
韩亦辰的语气带上了很明显的笑意：“可能你不在，睡的不太踏实。”
“······”秦野将脸埋进了手掌中，闷声说：“你都知道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很轻快的两声笑，韩亦辰调侃他：“其实你每次抱我我都有感觉到。”
完了，秦野很想穿越回到以前，给想抱韩亦辰睡觉的自己来两巴掌，并大声警告他韩亦辰会知道的。
“哈哈，”秦野干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道歉？”韩亦辰不理解：“我不觉得有什么啊，相反，你抱着我睡还挺舒服的。”
秦野真的快聊不下去了。
秦野心中直打鼓，震的他脑袋都有些晕了。
谭泽说的没错，韩亦辰没有这方面的认知，所以他做什么都不大有界限，却每一次都让秦野心率飙升，无法自拔。
秦野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韩亦辰的笑意完整的传进秦野的耳朵：“我等你。”
一通电话打了快半个小时，要不是韩亦辰又睡着了，秦野还能和他聊更久。
一出来就对上了谭泽打量的目光，谭泽眼神询问他战绩怎么样，秦野挠了挠后脑勺的发茬：“还不错。”
“我都说了。”谭泽轻晃着手中只剩个底的可乐罐，颇有一副胜利者的得意姿态：“希望我可以在今年听懂我哥脱单的消息。”
“借你吉言。”
空落落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像是一杯平平无奇的凉白开，加入了很多蜂蜜，甜滋滋的，在嘴里化开。
他们那晚都睡得很香。
安置好了许明元，秦野也要离开了，临走前谭泽搬了箱杏皮茶放在秦野的后备箱，两人对视一眼，击了个掌。
天气很好，晴朗但没有毒辣的阳光，鸟儿飞过蓝天，背上托着白云朵朵。
赛里木湖不远，秦野很快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