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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好兄弟，一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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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霁的指导下，陈寰这位科研界的“大魔王”在游戏领域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和适应速度。
虽然他一开始的操作确实耿直得让人扶额，偶尔执着地追着一个小兵狂A，或者英勇无畏地冲向敌方防御塔，俗称“送人头”。
但一旦理解了游戏的基本规则、英雄技能机制和装备合成路线后，他那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局势判断力和精准的操作控制力就开始逐渐显现。
比如默默记下每个技能的冷却时间，计算伤害数值，观察小地图上的动向，甚至开始尝试预判对手的走位。
几次团战后，他已经能打出不错的配合，甚至偶尔还能完成一次精准的收割。
“哇！陈老师！可以啊！”林霁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双杀”提示，忍不住拍了一下陈寰的肩膀，“你这上手速度也太快了吧！不愧是陈老师！脑子好使干什么都厉害！”
陈寰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而准确地敲击，闻言抿了抿唇，嘴角似乎有轻微的上扬。
就在这时，林霁的□□滴滴滴地狂响起来，是张晨他们在群里疯狂@他。
冰川飞狐：林医生上线！上线！五黑差一个！速度！
纳木错的星星：快来！今天一定要赢回来！
磊磊磊：林医生不会又在喂你的傻企鹅？
林霁看了一眼消息，又看了一眼旁边刚刚找到点感觉的陈寰，眼睛一亮，立刻回复。
霁月清风：来了来了！带个高手一起！
转头对陈寰说：“陈老师，张晨他们喊组队，正好，你跟他们打一把试试？他们都是老手了，配合起来更有意思！”
陈寰犹豫了一下，但在林霁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游戏开始，林霁把自己的账号让给陈寰操作，自己则坐在一旁围观指导兼吐槽。
队伍语音吵吵闹闹。
冰川飞狐：林医生你今天走位很风骚啊？躲技能这么溜
地球化学是我命：林医生你平时不是最爱玩那个谁吗，怎么今天换这个冷门英雄了，还出这种装备
雪域苍狼：林医生你突然这么猛！！！
陈寰专注操作，一言不发。
林霁在一旁憋着笑，打字回复。
霁月清风：咳咳……那什么，操作的不是我
冰川飞狐：？？？
纳木错的星星：谁啊，王磊帮你打的？
磊磊磊：放屁！我又没在林医生旁边，我远离家乡不胜唏嘘幻化成秋叶……
霁月清风：是陈老师啦
队伍语音里寂静了一会儿，几秒钟后，语音频道和□□群同时炸了。
冰川飞狐：卧槽？！陈老师？！
地球化学是我命：哪个陈老师？！是我们想的那个陈老师吗？！！！
雪域苍狼：陈老师？！！！
纳木错的星星：陈老师？！！！
磊磊磊：陈老师？！！！
磊磊磊：陈老师在玩游戏吗，还是玩的林医生的号？你们在一起吗
纳木错的星星：[表情/惊恐][表情/惊恐][表情/惊恐]
□□群里瞬间被队形刷屏，夹杂着各种震惊和吃瓜的表情包。
林霁乐不可支，拿起手机回复：干嘛干嘛？这么惊讶？陈老师玩游戏怎么了？陈老师学什么都快！天才就是天才！羡慕吧？
冰川飞狐：不是……林医生，陈老师怎么会在玩你的号啊？你们真在一起啊？
看到那句“在一起”，陈寰的心突地一跳。
林霁倒是没想什么，非常自然地回：是啊，我们搁一块儿呢！咋了？不行啊？我们这是好兄弟，感情深，一~被~子~
群里瞬间被更猛烈的“哈哈哈”和各种“我懂了”的表情包刷屏。
冰川飞狐：林医生谐音梗扣钱！
纳木错的星星：一被子可还行，林医生你注意措辞！保护我方陈老师清白——
地球化学是我命：所以陈老师为什么会在你家？还玩你游戏[表情/坏笑]
雪域苍狼：信息量过大，我需要消化一下……
林霁狂笑：打你们的游戏！瞎起什么哄！认真点！别在陈老师面前丢人！
队员们这才嘻嘻哈哈地收敛了一点，但游戏里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活跃，时不时就能听到语音里传来压抑不住的偷笑声。
“陈老师，我来帮你！”
“陈老师，这个人头给你！”
“保护陈老师！”
林霁乐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寰，发现对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但耳根似乎有点微微泛红。
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游戏取得了胜利。
退出游戏后，□□群里的调侃依旧没停。
林霁赶紧发了一句：行了行了，赢了就行！陈老师要休息了！散了散了！
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陈寰：“那个……陈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陈寰松开鼠标，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挺好玩的。”
林霁看着他似乎并无不悦，笑着递过去一瓣橘子：“那就好！开心就好！来，陈老师，吃点甜的！”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小县城的冬夜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更远处江边模糊的广场舞音乐尾声。
林霁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啊~差不多了，该洗洗睡了。”
林家有客房，但是陈寰来得急，也没时间提前收拾，林霁就提议要不陈老师你今晚就在我这儿凑合一下？我床挺大的，够睡。
陈寰闻言，身体僵了一下。
他抬眼看着林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杂质，只有朋友间纯粹的坦率与好意。
嘴唇动了动，那句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面对林霁如此坦然的目光，说出那句话反而会玷污了这份纯粹的善意，甚至会显得自己心思龌龊。
他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一些：“……好。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林霁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先去洗澡吧？热水器开着呢。”
陈寰这才想起自己此行完全是冲动所致，根本没带任何行李，连换洗衣物都没有。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林霁一看那表情就明白了，立刻笑道：“没事没事，我找我的衣服给你！”他小时候身子骨弱，许多琐事都被母亲包办了，包括买衣服，主要是他也不太会挑选。每次放假回家，家里都会给他备着新衣服。
他边说边打开衣柜翻找起来：“家居服和睡衣没穿过几次，纯棉的，应该合身吧？咱俩身高差不多，你可能比我稍微壮一点，睡衣宽松点没事……不过内衣内裤是新的，我妈买的都是那种一打一打的，你放心穿。”所幸现在是冬天，要换洗的也就几件贴身衣物。
陈寰接过，指尖能感受到布料柔软的质感：“……谢谢，你母亲对你很好。”
“哈哈，快去吧。”
陈寰洗完澡出来，换上了林霁的睡衣。衣服确实稍微有点紧，尤其是肩膀和胸膛处，但还能穿。
带着清新沐浴露香气的水汽氤氲中，他看到林霁正盘腿坐在床上，低着头摆弄手机，乌黑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贴在他白皙的颈侧，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陈寰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在那片铺陈开的墨色和细腻的肌肤上停留了片刻，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林霁听到动静抬起头，眼睛一亮：“哎，挺合身的嘛！陈老师你身材确实比我好点哈！”他笑嘻嘻地调侃，然后跳下床，“我也去洗了！”
等林霁也洗漱完毕，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同款睡衣跑回来时，陈寰已经靠坐在了床的一侧。
他没有玩手机，而是拿着林霁放在床头的那本《天龙八部》随手翻看着，书页上还有林霁中学时用铅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吐槽和划的重点，比如“段誉真是个呆子！”，“凌波微步太帅了！”……
“哇，陈老师你也看这个？”林霁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一边凑过来看，“我中学时也迷这个，上课都偷偷看，有一次还被没收了哈哈！”
陈寰合上书，放回原位：“随便翻翻。”他的目光落在林霁被水汽微微打湿的发梢上，“不吹干？”
“啊？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干了。”林霁浑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像只小狗一样，然后手脚利索地开始铺床。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室内其实很冷，他吭哧吭哧地从柜子里又抱出一床被子给陈寰，自己则是严严实实地裹进两床厚棉被，整个人几乎陷了进去，只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和散在枕头上的长发。
“陈老师你盖那床羽绒被，够了吗？我怕冷，得盖两床棉的才够！”他解释道，然后很自然地在床的另一侧躺下，两人的被子绒绒地靠在一起。
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朦胧的路灯光线透进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一种微妙而陌生的氛围在黑暗中弥漫开来，陈寰的身体有些僵硬，他很少与人同榻而眠，好像能清晰地闻到身旁传来的与自己身上相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香气，混合着林霁身上特有的一种干净而温暖的气息。
“咻——嘭！”
窗外远处的夜空中，突然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房间，紧接着，更多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升空，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朵，将夜幕点缀得如同白昼。
“哇，放烟花了。”林霁顶着被子坐起来，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肯定是广场那边开始搞活动了，过年就是热闹！”
陈寰也坐起身，目光投向窗外，璀璨的烟火在他沉静的眼底明明灭灭。
林霁看了一会儿，重新躺回来，侧身对着陈寰：“说起来，我小时候，我爸每年过年都会买好多烟花带我放。就那种拿在手里的‘滴滴金’，还有会窜到天上‘啾’一声响的……可好玩了！虽然我妈老说危险，但我爸就偷偷带我去江边放。”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怀念，“那时候觉得，烟花就是过年最好看的东西。”
陈寰安静地听着，眼前仿佛也能看到那个小小的林霁，被父亲偷偷带着在江边兴奋地放着烟花。
“……你的父母，都很好。”他轻声说，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怅然。
烟花声依旧轰隆隆，震得整个世界都在一场摇晃的梦。
“但是……陈老师，我觉得纳木错的星空，比烟花更好看。”
陈寰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他，在微弱的光线下，能看到林霁也正望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像倒映着星子。
“烟花一下子就没了，但是星空一直都在，又安静，又浩瀚，看多久都不会腻。就像……”
他的话像一片轻柔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陈寰沉寂的心湖上，漾开一圈细微却持久的涟漪。
在这个南方小城寒冷的冬夜，在刚刚经历过家庭压抑和意外逃离之后，在身侧传来另一个人温暖气息的陌生床铺上，陈寰听着窗外残余的烟火声，听着身边人清浅的呼吸。
他第一次觉得，内心深处似乎被那片羽毛撩拨着，温柔地撬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温暖而持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