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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旱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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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珀抬手遮住过于耀眼的太阳，坐在他肩上的罗书华做着同样的动作。
罗书华现在和白珀的头差不多大。
“嘶，”已经?裂的大地蒸腾着热气，白珀的鞋底已经融化了。
“这里最少也有50度了。”罗书华将衬衣脱下来，迅速顶在头上。
白珀此时只剩下背心和短裤了。
“不止，这样晒下去，还没完成任务我们可能就会脱水而死。”
天上是毒太阳，脚下是黄土地，天地间只有两棵没了树皮的枯树直挺挺地插在地上。
白珀走到那两棵树旁，“这树的树皮，应该是被人拨下来了。”
罗书华看了看四周，“如果这里一直是这样，农作物可活不了，大概是把树皮拿来充饥了。”
白珀点点头，“旱灾引发了饥荒，和纺讲述的背景差不多。”
“嗯。”
白珀继续前进，罗书华用手给他扇风，虽然效果几近于无。白珀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没有打断他。
顶着烈日走了五里地，白珀总算看到了一个村落。
两人对视一眼，提起了精神。
“我们先拜访这一家。”白珀选了房屋装饰地还算不错的一家，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响，躺开了一道缝。
白珀侧了侧身，将身体掩藏在门后，缓缓推开了门。
开后面，白珀看到了两双在空中摇动的脚。
两个枯瘦的人吊在房梁上，麻绳绷得很紧，一男一女的脸上沾满了脏灰。
罗书华道，“进去看看吗？”
白珀点点头，迈入门中，看到了半个鲜红的字，“这两具尸体背后有字。”
血字挤在两人身上：
白珀个人主线任务：
1）确保罗书华存活。
2）确保大巫祝完成祈雨祭。
支线任务：寻找旱灾的起因。
任务时限：14天。
白珀在看到任务的一瞬间捂住了罗书华的眼睛，“是个人任务，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不要告诉我了。我变成这样子也帮不了你什么。”
“好。”
白珀带着罗书华简单看过这间屋子后便退出去，轻轻关上了屋门。
他们换了间屋子调查。
咚咚咚——
“你好，有人吗？”白珀等了一会，这一家也没人应，但他家的门似乎锁上了，白珀只好从窗户往里看一眼。
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小灶台，一张小床，几个小凳子，一眼就望到了头。
“那边好像有点饭菜的香味。”罗书华指向不远处的一家。
白珀也闻到了，“嗯，我们过去看看。”
白珀走到了这家门前，依旧礼貌地敲门。这次没过多久，门便开了。
开门者是一个油头垢面的男人。他的衣服打了不少补丁，身体瘦得如同竹竿。
“嘿嘿，你是来要饭的吗？我刚做好的饭，你这叫花子就像狗闻着味一样找过来了。”
树皮都被人吃完的情况下，这家竟然在炖肉，这肉是什么材质便可想而知了。
白珀嘴角抽搐，“不，你误会了，我不要饭，只是想找你打听个人。”
“呵呵，找人的叫花子，这倒挺新鲜。”
……罗书华和白珀一言难尽，这人的精神状态有些美好。
那男人的目光撇向白珀的右肩膀，“你怎么有个这么小的娃娃，也是用来吃的吗？”
罗书华幸好没喝水，不然非要喷出来不可。
白珀将罗书华抱在怀中，“这不是真人，是个人偶。”
“噢，确实不是小娃娃。”
他说着便伸手要碰。
白珀微微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这个人偶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让其他人碰。”
听到这句话，罗书华虽然知道白珀是在应付任务，但心中还是有点微妙。
“切，谁稀罕是的，人偶能当饭吃？你吃了它，我敬你是条好汉！”
罗书华忍得辛苦，嘴角止不住抽搐，心里已经吐槽了他八百句。
“我的牙口还没这么好，”白珀笑了笑，那笑容有点阴沉，似乎下一秒就能扭断对面男人的脖子，“说回正事吧，我要找一位大巫祝，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刚到北面镇子，他老婆可漂亮了。我给你讲，认识他的少，想认识他老婆的可不少。”
“是吗，具体住在哪？”
“就住在粘着个大红窗花的那家呗。那窗花剪的两只小鸟，丑不拉几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白珀转身就走。
那男人见白珀没有进门吃肉的意思，又始终保持着距离，只好把滑到袖口的刀收回去。
“小叫花子跑得真快。呸，晦气。”男人看着已经跑远的白珀，狠狠地甩上了门。
白珀见那男人没跟上来，将拔出一点的枪械塞回到手环中。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罗书华冷冷道。
“一听就是瞎编的，他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对我们下手。”白珀笑了笑，“你可能不信，我的鉴谎能力可是一流的。”
鉴谎啊，那可真是难办。
罗书华不正常的表情转瞬即逝，笑道：“真要是这样，你确实有个神级技能。”
“不过，这村子北边确实有个镇子，从这里就能看到。”
“那我们调查完这里再去看看。”
村子里大同小异，要说奇怪的就是有一家供了一座泥塑神。
这神古怪至极，竟然没有头颅。
在灰域里，这种有宗教色彩的东西百分之百的有问题，至于问题是什么，白珀需要亲自调查一番。
此时，屋里的一个小男孩小心地开了一道缝，他的身体格外瘦小，唯眉心点了一点红，给他添了几分神气。
“你，你想吃掉我吗？” 小男孩捏着衣角，“可以的，我不敢上吊，正好不知道怎么死呢。”
“我不饿。我只是看你窗台上的这具神像挺特别的，不知道是求什么的。”
“我供的是水神，我是水神的信徒。”
信徒？罗书华看着嘴巴往上不翼而飞的神像，还以为这孩子恨极了这神，便拿祂的神像泄愤，原来这神像本来就是这样。
“这神像的脸——”
“我修补了好几次，但神像每次都会在这里裂开，定是神明大人不愿原谅我们。”
“这又从何说起。”
“你，”小男孩面露为难之色，“你去仙神庙看看就知道了，我，我说不清楚。”
“那庙在哪？”
“向西三里就到了。很好找的，那附近原本是有条河的，现在已经完全干了。”
“好，谢谢。”
白珀正要离开，小男孩拉住了他后衣角，“你知不知道不太痛的死法呀？”
“我不知道。”
小男孩缓缓松了手，沉默地站在原地。
“向西向北先去哪个？”罗书华道，“北面确实有个镇子，西边是那个庙。”
“你的运气好，你来决定怎么样？”白珀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假笑。
罗书华一时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嘲讽自己，“那就去西边。”
“好。”
仙神庙不算难找，因为这附近就这一座庙。它造型古朴，用色考究，牌匾上的楷书更是点睛之笔。
白珀推门而入。
庙中稍稍凉快一些，白珀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撩到后面，用手背抹了把脸。
庙墙上似乎有些壁画，但都模糊不清。
供桌正对着庙门摆放，桌上只有空盘。人自己都没饭吃，更不会来供神了。
供桌后面，一尊雕得精致的神像端座于宝莲之上。这神像只有一张嘴，再往上是一道斜切的断面。
神像一手托着水瓶，一手拿着麦穗，服饰华丽，体态修长。最吸引人的是它的嘴唇，似笑非笑，因为缺失了五官中的其他部分而更加引人注目。
罗书华仔细看着它，竟想起了断臂的维纳斯，正因为残缺，才留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正因为没有完整的脸，这张脸可以塑造成任何人。
“这神竟还掌丰收，这可真够讽刺了。”白珀笑道， “而且，它的嘴唇很奇怪。”
白珀直接踩上供桌，将罗书华举到与神像的嘴巴齐平的位置，“这样看得清楚一点。”
罗书华又仔细看了一会，发现了问题，“它的嘴巴这块被人修过，时间不算久。”
罗书华话音刚落，便看到神像的断面亮了一下，随后两人看到了祂完整的脸。
祂慈眉善目，怜悯众生，简直展现出了人类对神明最美好的想象。而且这张脸比起男性更像女性。
白珀抱着罗书华，从容地从供桌上跳下来。
此时的供桌前已经放满了供品，水果，点心，牲畜一应俱全。
墙上的壁画也清晰起来，白珀走过去仔细地查看。
这些壁画是连续的，分为上阙和下阙。上阙大概画了一位神明化身凡人，见凡间大旱，灾民易子而食，心中不忍，每天降下甘霖。
下阙画的是不再缺水缺粮的人们似乎忘了之前的旱灾，肆意浪费，天神皱眉，天空中的雨水越来越大，反而发了洪灾。
洪灾中人们醒悟，为这位神明建庙参拜，忏悔过错，此后洪水消失，人们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开枝散叶，安居乐业。
罗书华道，“现在又发旱灾了，还真是一个打不破的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