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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余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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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法医中心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系统的嗡鸣，惨白的灯光照在光洁的地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林霁刚结束一场长达三小时的解剖，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附着在他的白大褂上，甚至渗透进他的皮肤纹理。他站在洗手台前，用特制的消毒皂仔细清洗双手，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指尖，却洗不去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镜子里的人影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林法医，有您的访客。"助手小李从门边探头，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产生轻微的回响，"在二楼休息室等您。"
林霁有些诧异。他很少在工作时间接待访客，知道他在此工作的人本就不多。推开休息室的门，他看见林渊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你怎么来了？"林霁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下午三点一刻。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专注工作而略显沙哑。
"刚好在附近见客户。"林渊转过身，眼里含着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像是阳光下的湖面，泛着细碎的波光，"记得你说今天要完成那个溺亡案的解剖，特意带了咖啡过来。"
他将纸袋放在茶几上，取出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林霁注意到杯身上印着他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的logo，糖度刚好是他习惯的半糖。林渊总是记得这些细节，就像他记得林霁所有的喜好与习惯。
"工作还顺利吗？"林渊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白大褂，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平衣领的褶皱，然后将它仔细地挂在衣架上。这个动作太过熟练，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多年。
林霁在沙发上坐下，咖啡的香气稍稍驱散了萦绕在鼻尖的消毒水味。"还好，刚结束一个案子。"他抿了一口咖啡，温度恰到好处，浓郁的香气在舌尖绽放，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林渊在他身旁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他的目光掠过林霁略显苍白的脸色，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又没吃午饭？"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解剖台上躺着人，没胃口。"林霁轻描淡写地带过，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林渊的手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熟练地拆开一盒点心，"这是？"
"栗子蛋糕，你上次说喜欢的那家。"林渊将小巧的银叉递给他，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少吃一点，对胃不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细密的光斑。休息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空调轻微的运行声。林霁小口吃着蛋糕，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注意到林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那目光太过专注，让他有些不自在。
"你要不要也尝尝？"林霁将蛋糕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林渊轻轻摇头，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看你吃就好。"他的手臂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若有若无地环住林霁的肩膀，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
这时，林霁的嘴角沾上了一点奶油。他还未察觉，林渊已经伸手，用指腹轻轻替他拭去。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林霁微微一怔。林渊的指尖温热，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的稍长，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晚上想吃什么？"林渊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仿佛刚才的动作再自然不过，"我买了新鲜的鲈鱼。"
"清蒸就好。"林霁放下叉子，忽然注意到林渊西装领带上别着一枚精致的领带夹——那是他去年送给林渊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他还一直戴着。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看什么？"林渊注意到他的目光，声音里带着笑意。
"没什么。"林霁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热。他感觉林渊又靠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
"哥，"林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某种诱惑的磁性，"你脸红了。"
林霁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沙发靠背挡住了去路。林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他的腰侧，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传递着灼人的温度。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让林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这里是工作场所。"林霁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一丝慌乱。
"我知道。"林渊轻笑，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靠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所以...没人会进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助手小李发来的消息，关于下一个案件的材料已经准备就绪。林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轻轻推开林渊，重新穿上白大褂。
"要工作了？"林渊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
"嗯，还有个尸表检验要做。"林霁整理着衣领，手指因为刚才的亲密接触而微微发颤。
林渊站起身，很自然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很近，近到林霁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与法医中心冰冷的气息格格不入。林渊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
"我等你下班。"林渊轻声说，指尖轻轻掠过他的下颌线，"别太累。"
林霁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休息室。门轻轻合上，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抹温暖的香气。他站在原地，不自觉地抚过刚才被触碰过的脖颈，那里仿佛还留存着指尖的温度，灼热得让人心慌。
回到解剖室前，林霁在走廊的窗前驻足。楼下，林渊的身影正穿过庭院，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注视，林渊忽然回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林霁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躲进窗帘的阴影里。心跳有些失控，不知是因为差点被发现的慌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看着林渊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解剖室的自动门缓缓开启，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林霁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手套。但在指尖触及橡胶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刚才那杯咖啡的温度，想起蛋糕的甜味，想起那双为他整理衣领的手，想起那抹萦绕不去的雪松香气。
这个午后，某些界限正在变得模糊，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长。当他拿起解剖刀时，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林渊触碰过的温度，与冰冷的金属形成鲜明的对比。
工作中的每一个间隙，那些亲密的画面都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林渊注视他的眼神，指尖的温度，低沉的笑声...所有这些都在提醒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既让人不安，又带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