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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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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之巅，云海翻腾。
西王母立于瑶池之畔，素手轻抬，一片金霞自她掌心升起，化作万千金丝，在虚空中织就一幅玄奥的阵图。她身着九色云霞羽衣，头戴金凤冠，面容肃穆如霜，眉间一点朱砂印记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娘娘，魔气已至玉门关！”
陆吾神兽踏云而来，九条虎尾在身后狂舞，声音如雷霆炸响。
西王母眸光一凛，手中金霞骤然凝聚：“令众仙，按天罡之位列阵。”
话音刚落，昆仑三十六峰同时亮起璀璨仙光。
九天玄女手持青鸾剑踏月而来；赤松子驾驭火龙，周身烈焰熊熊；太乙真人拂坐轻扫，三千银丝化作天河垂落。众仙各持法宝，瞬息间已在昆仑上空布下天罗地网。
远处天际，黑云压城。
十万魔军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山石崩裂。
为首者正是魔神罗睺。
他身披玄铁战甲，甲片上布满血色符文，双目如两轮血月，手中一柄幽蓝刀吞吐着噬魂寒光。
“西王母，万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魔神罗睺的声音如同万鬼齐哭，震得云层破碎。
西王母袖中玉手微颤，面上却不露分毫:“罗睺，你擅离九幽，犯我昆仑，可知天条法则森严？”
罗睺仰天长笑，笑声中魔气冲天：“天条？法则？自东王公陨落，这三界还有谁能定我的罪！今日我必取昆仑镜，开三界通道！”
听到“东王公”三字，西王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她不再多言，双手结印，口中念动真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刹那间，整座昆仑山剧烈震动。
七十二座同时玉/峰金光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覆盖方圆千里的巨大阵图。阵图中央，一面古朴铜镜缓缓升起，镜面如水波荡漾，映照出周天星斗。
“昆仑大阵！”太乙真人失声惊呼，“娘娘竟动用了本命至宝！”
罗睺眼中血光大盛：“好！这才有意思！”
他魔刀一挥，身后十万魔军如黑色洪流冲向仙阵。
西王母立于阵眼，长发无风自动。
她双手虚按昆仑镜，镜面顿时迸发出刺目白光。白光所及之处，冲在最前的数千魔兵瞬间灰飞烟灭。
“二十八宿，听吾号令！”西王母一声清喝。
东方青龙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同时亮起星光。每道星光中都有一位星君化身降临，手持星旗，按周天方位站定。
罗睺见状，冷哼一声：“区区星斗大阵，也敢阻我？”
他猛地撕开胸前战甲，露出布满魔纹的胸膛。只见他五指如钩，直接插入自己心口，掏出一颗漆黑如墨的心脏。
“万魔噬心，九幽/洞/开！”
黑色心脏砰然炸裂，化作九条狰狞魔龙扑向星阵。
魔龙所过之处，星光黯淡，两位星君化身当场崩碎。
西王母脸色微变，急忙变换手印：“五行轮转，生生不息！”
昆仑镜光华大放，镜中飞出青、赤、白、黑、黄五色神光，化作五座神山虚影镇压而下。
五山轮转，将三条魔龙碾成黑雾。
罗睺狂笑不止，身形骤然膨/胀至千丈高下，头顶生出弯曲魔角，背后展开遮天骨翼。
他张开巨口，喷出一道横贯天地的血河，血河中无数怨灵哀嚎，冲击得五色神山摇摇欲坠。
“娘娘小心！”
九天玄女娇叱一声，青鸾剑化作百丈青凤迎向血河。
赤松子也催动火龙，与青凤一同抵挡。
西王母趁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昆仑镜上。镜面顿时浮现出周天星辰运转的轨迹，无数星光如利箭射向罗睺。
罗睺不闪不避，任由星光穿透身躯。那些伤口中却涌/出更多黑血，每一滴黑血落地都化作一个魔兵。
看到昆仑镜竟对蜀睺不起作用，西王母大惊失色。
“没用的，西王母。”罗睺的声音变得扭曲诡异，“可知道为何我能找到昆仑镜的弱点？”
他突然压低声音：“因为三千年前，东王公临死前告诉我的啊。”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西王母身形一晃，阵势顿时出现一丝紊乱。
罗睺抓/住机会，魔刀暴涨，一刀劈在昆仑镜上。镜面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道裂纹从中心蔓延开来。
“你胡说！”西王母怒喝，眼中却已泛起水光。
“哈哈哈！”罗睺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认得这个吗？东王公的本命玉！他死前亲口告诉我，昆仑镜的阵眼在瑶池水下三尺。”
西王母看到玉佩，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是她当年亲手为东王公雕刻的定情信物，绝不会错。
就在这心神失守的刹那，昆仑大阵剧烈震荡，数处阵眼开始崩塌。罗睺率领精锐魔将突破防线，直扑瑶池核心。
九天玄女见状，急忙挥剑斩向罗睺后心：“魔头休得猖狂！”
罗睺头也不回，背后骨翼一展，万千骨刺暴射而出。玄女闪避不及，肩头被洞穿，鲜血洒落云端。
“玄女！”
西王母终于回神，眼中悲痛化为决绝。
她猛地扯下金凤冠，三千青丝瞬间雪白，“罗睺，今日我便与你做个了断！”
她双手合十，周身燃起白色火焰。那火焰没有温度，却让周围空间都开始扭曲。
“娘娘不可！”太乙真人大惊失色，“这是焚仙圣火，会燃尽元神啊！”
西王母充耳不闻，白发飞扬间，白色火焰席卷苍穹。
“这一击，为东华。”她的声音不再清冷，而是带着破碎的嘶哑。
白光如箭，穿透玄渊布下的重重魔障。这时，魔神血月般的双眼才带上了惊恐之色。
他从未想过，这位昆仑女主竟会动用同归于尽的禁术。
焚仙圣火，以元神为燃料，以仙格为引信，一旦点燃，便是太乙金仙也难逃形神俱灭的下场。
“娘娘！”
九天玄女泣血呼喊，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太乙真人死死拉住。
老仙人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来不及了。焚仙圣火一旦点燃，千里都将化为虚无。”
罗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七窍中喷出白色火焰。
他的魔躯开始从内部燃烧，开始崩解。他那号称不朽的玄铁战甲如蜡般融化，露出内里蠕动的黑色本源。
那是罗喉魔星的核心，是开天辟地时被封印的至暗之力。
“不！我怎能陨落于此！”
罗睺的化身发出不甘的咆哮，他疯狂/抽取十万魔军的生命力，想要抵挡圣火侵蚀。一个个魔兵化为黑烟没入他体内，却只是让白色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昆仑镜悬浮在空中，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这件先天至宝感应到主人危机，发出悲鸣般的震颤。镜中倒映的景象开始扭曲，显示出过去三千年西王母独自守护昆仑的孤寂岁月。
白色火焰已经蔓延到西王母的心脏位置。那里有一枚晶莹剔透的仙晶，是她毕生修为的结晶。此刻仙晶正在融化，滴落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东王公的虚影。
“东来......”
西王母伸出虚幻的手，想要触碰那道虚影。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的瞬间，一声清越的铃音响彻九霄。
时间仿佛静止了。
飘落的雪花凝固在半空，燃烧的火焰停止摇曳，连正在崩解的罗睺都定格在张嘴嘶吼的瞬间。
唯有西王母残存的意识还能转动。
她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天穹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撕开。
裂缝中流淌出混沌色的光，那光芒既不耀眼也不暗淡，却让注视它的人仿佛看到了宇宙初开的景象。
“唉。”
一声叹息从裂缝中传来。
这叹息中包含/着亿万年的沧桑，又带着初生婴儿般的纯净。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西王母破碎的元神就感到一丝慰藉。
紧接着，混沌光芒凝聚成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女子。
她虽是二八少女模样，却又似流水无形。她身着混沌色长裙，裙摆上绣着星河流转的图案，每一颗星辰都是真实存在的天体。
最令人震撼的是她的双眸。
左眼如日，右眼如月，瞳孔中倒映着三千世界的生灭轮回。
“混沌神女！”
西王母残存的意识颤抖着认出来者。
这是开天辟地之初就存在的，至高神明，是连三清都要礼敬的混沌主神。
神女踏着无形的阶梯缓步而下。
她每一步落下，虚空中就绽放一朵混沌青莲。莲花开合间，有无数小世界在其中诞生又湮灭。
当她走到西王母面前时，轻轻伸出食指，点在后者眉心。
“痴儿。”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西王母泪如雨下。那沮水不是悲伤，而是游子归家般的释然。
神女的手指微微发光。
已经燃烧大半的焚仙圣火突然倒流，重新汇入西王母体内。破碎的仙晶复原，雪白的发丝重新染上墨色，连消散的元神都从天地各处被召回重组。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就像春天来了冰雪消融，就像黑夜过后旭日东升。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复杂玄奥的法诀，只是最简单最本质的——“复原”。
当西王母重新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站在瑶池之畔。若非昆仑镜上的裂纹仍在，她几乎要以为方才的惨烈大战只是一场幻梦。
混沌神女已经转向被定格的罗睺。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那凝固的时间就重新流动起来。
罗睺的惨叫继续到一半突然卡住，他惊骇地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身体，连最细微的魔气都无法调动。
“罗睺。”神女开口，声音如同万千世界同时低语，“你越界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不可一世的魔神浑身颤抖。他这时才明白，原来混沌神女才是最高的神罚者。
他眼中的血月光芒急速闪烁，像是风中残烛：“混，混沌神女，这不公平！为何干预三界事务？”
神女没有回答。她抬起手，虚空中突然响起庄严梵音。
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语言的诵唱，而是直接作用于本源的法则之音，
第一个音节响起时，罗睺的千丈魔躯就缩小到常人大小。
第二个音节落下，他胸口的魔神本源被硬生生剥离出来，化作半颗漆黑星辰悬浮在空中。
第三声梵音震荡，十万魔军如沙堡般溃散，化为最原始的魔气被收入神女袖中。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之间，方才还气焰滔天的魔军就烟消云散。昆仑三十六峰重归宁静，唯有风中残留的魔气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惊天大战。
西王母和众仙呆立当场。
他们拼上性命都无法战胜的强敌，在混沌神女面前竟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神女所/玩着那半颗罗睺魔星，她明白了，魔神罗睺把自己的魔元一分为二，一路攻击昆仑，一路则去攻打天庭去了。
神女眼中日月轮转：“你以为窃取东王公的记忆，就能找到昆仑镜的弱点？”
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冷意，“殊不知，那本就是东华留给你的陷阱。”
“什么？”
罗睺呆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神女不再理会他，转而看向西王母：“瑶琼，你可明白东来为何要假死遁世？”
西王母浑身一震。
瑶琼是她未成道时的本名，已有数十万年无人唤过。
更让她震惊的是神女话中含义：“娘娘是说，东来他.......还活着？”
混沌神女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挥手。
昆仑镜突然飞到她面前，镜面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当最后一道裂纹消失时，镜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东王公的背影，他站在一片混沌中，面前悬浮着七颗颜色各异的星辰。其中一颗漆黑如墨，正是罗睺魔星。
“华来以自身为饵，引诱罗睺现世。”
神女解释道：“若非如此，如何能找出潜伏在三界缝隙中的其余六颗灾星？”
西王母如遭雷击，跟跄后退数步。
上万年的悲痛、孤独、怨恨，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
她竟未能领会道侣的良苦用心。
“现在，该结束这场闹剧了。”神女突然抬头望天。她的目光穿透九重天，直达混沌深处。
她将手中的半颗罗睺魔星轻轻一抛。
那颗星辰飞向高空，突然被无形之力定住。紧接着，六道颜色各异的光华从不同方向射来，与罗睺魔星组成北斗七星之状。
“众煞聚首，大劫将临。”
神女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瑶琼，东华的布局已近尾声，你需要做好准备。”
西王母上前一步：“请神女明示弟子该如何行/事！”
混沌神女收回魔星，微微一笑，左手一挥，发出一道金光没入西王母眉心。
西王母顿时感到海量信息涌/入神识，那是关于未来劫难的预兆和应对之法。
“记住，”神女飘然远去，声音也越来越远，“如果真有那一天，当七星连珠之日，昆仑镜会指引你找到东来。现在，我去寻另外半颗魔星......”
话音未落，神女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天空中只余回荡在昆仑群峰间的混沌梵音。
西王母怔怔地望着神女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她的眉心多了一道金色纹路，那是混沌印记，象征着神女的祝福。
太乙真人颤魏魏地走上前：“娘娘，这......”
西王母回过神来，面容已恢复往日的沉静：“传我法旨，封闭昆仑山门，所有金仙以上的弟子随我入瑶池秘境修行。”
她望向天际那七颗灾星，轻声道：“大劫将至，我们必须做好足够的准备。”
虽然神女预测，大劫离今还有上万年，到时候会有更大的魔星出现。不过，她们现在还有时间，可以做着万全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