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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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摔倒的疼痛没等来，倒是撞进个带着温暖的怀里。
后背被人托了一把，力道很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陆青延皱着眉看他，校服领口被扯得歪了点，露出锁骨上刚被太阳晒出的浅痕。
“站不住？”对方的声音压得低，带着点没掩饰的急，“早上给你豆浆，你不要，现在老实了吧？你后面是不是没有自己去买面包吃。”
余时音的脸“腾”地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挣扎着想推开，手刚抬起来就软得垂下去，低血糖带来的眩晕感铺天盖地压过来。“要你管……”他嘴硬，声音却细若蚊吟，眼神都没了焦距。
“是是是，不用我管。”陆青延低笑一声，半扶半抱地把他往旁边挪，避开涌过来的人流。周围已经围了几个同学，秦雨临举着水瓶跑过来：“余学霸咋了？脸白得跟纸似的！”
“他没吃完饭，应该是低血糖。”陆青延言简意赅，腾出一只手熟练的从余时音的校服口袋中，掏出那几颗糖。
余时音别过脸，下巴绷得紧紧的，一副“宁死不从”的架势。可眼尾的红晕骗不了人，连带着耳根都泛着粉。
明明虚弱得站不稳，还非要端着那点冷脸的架子，像只炸毛却没力气的猫。
“别逞强了。”陆青延没再劝，把糖塞在他嘴里，转身冲不远处的班主任喊，“王老师！余时音低血糖晕倒了，我送他去医务室！”
王老师正清点人数，闻言立刻点头：“快去吧！让校医给看看，不行就叫家长。”
周围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有人笑着打趣：“陆哥这反应，比抢篮板还快啊！”“余学霸脸都白了，平时看着挺能扛的……”少年人的声音清亮，带着点没心没肺的关切，像撒在地上的阳光，热热闹闹的。
余时音闭了闭眼，听着这些话，心里那点别扭忽然淡了点。
陆青延扶着他往医务室走，步伐放得很慢。余时音的胳膊被他架着，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手臂的温度，还有那隔着校服传来的、平稳的心跳声。
他不自在地往旁边挣了挣，陆青延就松了点力气，却没放开，嘴角噙着笑：“再动就真摔了，到时候别人看到了就要被笑话啦。”
“废话真多。”余时音闷声闷气地骂，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陆青延的影子比他长一截，总是不经意地往他这边偏，像在悄悄护着什么。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也是这样的跑操后，陆青延总会悄悄塞给他几颗糖，他不要就硬塞在他嘴里，然后笑着打趣，就像今天这样。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又有点软。
他重生回来时明明许愿，再也不要跟陆青延扯上关系，这人太好了，他不愿看到他伤心难过。
可刚才摔进他怀里的瞬间，那点慌乱里，竟藏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踏实。
“想什么呢？”陆青延低头看他，“脸还是白的，要不要背你？”
“不要！”余时音立刻回答，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路过的几个女生回头看。
他窘迫地抿紧嘴，耳根红得更厉害，“我自己能走。”“行，你能走。”陆青延笑着应，扶得更稳了些。
“唉，你这个样子，怕是食堂阿姨见了都觉得你是在嘲讽她的业绩能力了。”
“……”
医务室门口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晃成一片跳跃的光斑。陆青延忽然开口，声音轻了点：“下次你一定要记得吃早饭，我书包里都常备着面包什么的，如果没事来找我要就是了，我不看着你，你自己拿。”
余时音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捉弄，只有点认真的、怕他再犯倔的小心思。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句“不劳烦你操心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闷闷的“……知道了”。
陆青延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眼角的弧度弯得很好看：“这就对了嘛，余大学霸偶尔服个软，也挺可爱的。”
“谁可爱了！”余时音狠狠瞪他，可那点凶巴巴的劲儿，早被刚才那句软话卸得差不多了。他别过脸，看着医务室的门越来越近，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好像，偶尔不那么用力地躲着，也没那么不好的。
……
校医量完血压，递过颗糖：“没啥事，记得吃早饭。”余时音捏着糖纸，低头“嗯”了声，脚步虚浮往外走。
陆青延见他出来说道：“没什么事吧？”
“没事”
“哎，你看都快到饭点了，不如咱俩就去食堂吃饭了吧，反正又不回教室集合了。”
“……我跟你很熟吗，怎么就一起去吃饭了？”
“哎呀，我们之间都经历那么多事了，走吧走吧走吧，干脆就一起去了嘛。”
陆青延说着，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往食堂方向推去。
余时音无奈叹了口气，但是还是任由他推着自己走了。
食堂里的人声像煮沸的水，蒸腾着饭菜香漫过来。
陆青延把餐盘往余时音对面一放，糖醋里脊的甜气飘到他鼻尖，余时音往旁边挪了挪凳子，刻意拉开半臂距离，脸埋在米饭里，假装专心对付碗里的青菜。
“校医说你得多吃点肉。”陆青延用筷子夹了块排骨，悬在他碗上方晃了晃，“再闹脾气，下午该头晕了。”
余时音头也不抬，含糊地“哼”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
不对！你好像没和我一起进医务室吧？
筷子往排骨那边偏了偏，又顿住了。
陆青延低笑，直接把肉放进他碗里，筷子擦过碗边，发出细微的声音。
“哟，余学霸好点没？”陈俞海端着餐盘凑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同学，“陆哥刚在操场说你晕了，吓我们一跳。”
余时音猛地抬头，有点不好意思，耳尖发红：“谁说我晕了？就是有点低血糖而已。”
“是是是，低血糖。”陆青延帮他顺话，表现边说，“某人刚才在医务室还说‘再也不跟我走一起’，转头就被我拐来食堂了，看我厉害吧。”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后排女生转过头：“余学霸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被陆哥说中了？”
余时音瞪了陆青延一眼，夹起排骨狠狠咬了一口，嘴硬道：“谁被拐了？我只是刚好饿了。”
陆青延没拆穿，只是把自己餐盘里的煎蛋推过去，“行，那你快吃吧，”他声音放轻了点，“等我还不如早点吃完回去休息。”
同学闹哄哄地散开，有人路过时拍了拍陆青延的肩：“照顾好我们学霸啊！”陆青延扬手比了个“OK”，转头看见余时音正偷偷把煎蛋往嘴里塞，嘴角沾了点蛋黄，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他没说话，只是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在他嘴角轻点了下。
余时音像被烫到似的缩脖子，却没真躲开，只是凶巴巴地瞪：“你干什么啊？”
“擦嘴。”陆青延笑得坦荡，“总不能让你顶着蛋黄去上课吧，我这是在为你的名声着想。”
食堂的风扇转得慢悠悠，把饭菜香和少年的笑搅在一起。
余时音低头扒饭，碗里的排骨被他啃得干干净净，连带着那点假装的冷硬，也悄悄软了边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