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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2章 紫宸风起论星劫,赤玉微鸣牵故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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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没从星枢阁的檐角完全褪尽,青石板路上就凝了层薄霜,踩上去“咯吱”轻响,像碎了的星子在脚下颤。景玥是被定星珠的微光闹醒的——天还没亮透,墨玄阁老的雷击木拐杖就斜靠在她的床头,杖头的珍珠泛着淡白的光,刚好落在她攥着枫叶的手背上,凉得像晨露。
她猛地坐起身,怀里的星枢玉还温着,云锦的边角被夜里的汗浸得发潮。昨天从太后宫里回来后,她把肖战给的枫叶夹在了墨玄教她的《守玉初章》里,书页上印着淡淡的星纹,枫叶的红落在星纹上,像火星落在雪地里,格外显眼。此刻玉面正泛着极淡的光,不是赤气,是银辉,顺着云锦的缝隙漫出来,刚好裹住书页上的枫叶,让那抹红看起来更亮了些。
“醒了就起来梳洗,”墨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松针的冷香,“今天要去紫宸殿见陛下,得早些准备。”
景玥赶紧把枫叶重新夹好,小心地放进枕头下——她不敢让墨玄知道遇见肖战的事,总觉得那是藏在心里的小秘密,像玉里映出的微光,只能自己看。她趿着软底鞋走到铜镜前,镜里的小姑娘还带着点睡眼惺忪,头发散在肩上,额前的碎发沾着点潮气,唯有攥着玉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红,是昨夜攥得太紧留下的印子。
春桃端着铜盆进来时,见她盯着镜子发呆,忍不住笑:“公主这是在想什么?昨天太后娘娘还夸您的‘垂鬟分肖髻’好看,今天要不要再梳一次?”说着就拿起桃木梳,准备替她拢发。
景玥却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梳个简单的总角吧,今天要跟着阁老去见父王,太麻烦的发髻不方便。”她怕路上再像昨天那样跑,万一发髻散了,反而失了礼数——更怕跑的时候,怀里的玉和枕头下的枫叶会掉出来。
春桃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照做了。她用红色的发带把景玥的头发在头顶束成两个小髻,发带末端留了点流苏,垂在耳后,风一吹就轻轻晃。景玥看着镜里的自己,突然想起肖战的发带也是红色的,只是比她的更艳些,像炽昭的火焰纹,心里莫名泛起阵暖意,指尖忍不住摸了摸耳后的流苏。
“公主,您的手怎么这么凉?”春桃替她拢了拢外袍的领口,那是件淡青色的锦袍,绣着暗纹的星子,是去年景王特意让人给她做的,“是不是夜里没睡好?”
景玥摇摇头,刚想说“没事”,怀里的星枢玉突然热了一下——不是平时的温,是带着点跳动的热,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玉心。她赶紧按住胸口,脸上泛起红,怕春桃看出异样:“可能是春寒还没散,走吧,别让阁老等急了。”
走出寝殿时,墨玄已经在星枢阁的庭院里等着了。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朝服,领口绣着银线的星纹,手里拄着拐杖,定星珠的光比刚才更亮了些,在晨雾里像颗小月亮。庭院里的早樱开了两朵,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被霜打过后,显得格外娇弱。
“把这个带上。”墨玄递给她一个青布包,里面是两块樱桃花饼,还带着热乎气,“昨天苏锦说你没吃晚膳,路上垫垫肚子。”他的指尖碰了碰景玥的袖口,“发带是新换的?”
景玥点点头,耳尖又红了:“春桃说总角方便。”她不敢提肖战,只把布包紧紧攥在手里,饼的温度透过布包传过来,刚好抵着怀里的玉,让那点跳动的热更明显了些。
墨玄没再多问,转身往星枢阁外走。拐杖敲在青石板上,“笃、笃”的声线在晨雾里格外清晰,像在数着步数,也像在提醒着什么。景玥跟在他身后,怀里的玉还在轻轻热着,她能感觉到,玉心的银辉在往袖口里钻,似乎在靠近枕头下的枫叶——她偷偷摸了摸枕头下,枫叶还在,书页的星纹似乎也跟着泛了点光。
刚走出星枢阁的大门,就听见回廊下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是两个宫人,一个提着宫灯,一个拿着扫帚,正凑在柱子后嘀咕,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顺着风飘进了景玥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吗?渊王府昨晚灯火通明,听说王叔殿下找了好几位大臣过去,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何止啊!我今早路过宫门,看见渊王府的侍卫往黑曜部落的方向去了,手里还捧着黑漆木盒,说不定是在通敌呢!”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王叔殿下听见,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还有啊,我听内侍监的李公公说,今天紫宸殿要议星象的事,墨阁老怕是要出事——有人说,墨阁老和黑曜也有来往,星枢玉的预警都是假的!”
景玥的脚步猛地顿住,攥着布包的手瞬间收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她想冲上去反驳,说墨阁老不会通敌,说玉的预警是真的,可墨玄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别听,”墨玄的声音比晨雾还轻,却像块石头压在景玥的心里,“宫里的人嘴碎,见风就是雨,你要是当真,反倒中了别人的计。”他顿了顿,拐杖在青石板上敲了敲,“景渊故意让这些话传出来,就是想扰乱人心,咱们不能上当。”
景玥点点头,可心里的慌还是压不住。她想起昨天景渊在星枢阁外的阴影里,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她怀里的玉,想起伪造的书信,想起宫人口里的黑曜部落——玉里映出的“外祸”,难道真的和黑曜有关?那“内乱”,又是不是景渊的阴谋?
“阁老!公主!”苏锦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苏锦提着个食盒,快步走过来,额前的碎发沾着汗,脸颊通红,像是跑了很远的路,“王后娘娘听说今天要去紫宸殿,特意让我做了些蜜饯,给公主路上吃——娘娘还说,让公主别害怕,有阁老在,不会有事的。”
苏锦打开食盒,里面是用青瓷碟装着的蜜饯,有青梅、山楂,还有景玥最爱吃的糖渍樱花,晶莹剔透的,裹着层糖霜,在晨雾里泛着光。她拿起一颗糖渍樱花,递到景玥面前:“公主尝尝,刚做好的,还带着点花香。”
景玥接过樱花,放进嘴里。甜意顺着舌尖漫开,带着淡淡的樱花香,和昨天肖战身上的蜜枣香有点像,心里的慌稍稍散了些。她看着苏锦,见她眼底藏着担忧,却还是笑着说:“娘娘还让我告诉阁老,今天在殿里,凡事多留个心眼,渊王府的人最近动作不太对。”
墨玄点点头,接过食盒,递给身后的小弟子:“替我谢过王后。”他的目光落在苏锦的袖口上,那里沾着点墨渍,“你刚从渊王府附近过来?”
苏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刚才路过渊王府,看见王叔殿下的侍卫正往宫里去,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不知道是什么。”她压低声音,“我还听见侍卫说,要在殿里‘给墨阁老一个惊喜’,阁老您可得小心。”
墨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定星珠的光突然暗了些,像被雾遮住了。他抬手摸了摸景玥的头,掌心的温度透过发髻传过来:“别怕,有我在。”
继续往前走时,景玥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玉热得更明显了。不是跳动的热,是均匀的温,像揣着个暖炉,连带着食盒里的蜜饯都似乎跟着热了些。她偷偷摸了摸袖口,那片枫叶好像也在发热,书页的星纹和玉的银辉似乎缠在了一起,像两条小小的光带,在她的袖口里轻轻转。
快到紫宸殿时,晨雾渐渐散了。宫墙的黛色轮廓在晨光里变得清晰,檐角的琉璃瓦泛着淡青色的光,像被磨亮的玉石。远远地,就能看见紫宸殿的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李公公,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宫装,手里拿着拂尘,眼神却躲躲闪闪的,不像平时那样热情。
“阁老,公主,”李公公见了他们,连忙躬身行礼,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却有些发颤,“陛下已经在殿里等着了,王叔殿下也在……还有几位大臣,说是……说是有重要的东西要呈给陛下。”
墨玄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景玥往身后又护了护,才抬脚跨进殿门。刚走进殿内,一股压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殿顶的盘龙藻井挂着盏巨大的琉璃灯,灯油味混着龙涎香,压得人喘不过气。大臣们分两边站着,左边是景渊的心腹,穿着深色朝服,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带着挑衅;右边是些老臣,头发花白,眉头皱着,时不时往墨玄这边看,眼底藏着担忧。
景王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咳嗽了两声,才对着墨玄抬了抬手:“墨阁老来了?快……快说说星象的事,最近总觉得宫里不太平,夜里总做噩梦。”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颤,手指紧紧攥着扶手,指节都泛了白。
墨玄走到殿中,躬身行礼,声音比平时更沉:“陛下,昨日寅时祭星,星枢玉泛赤光,映出‘内乱外祸’之象;今日辰时,老臣带公主在星枢阁观星,玉面赤气更浓,还缠上了紫微星——这是大凶之兆,需立刻加强宫门守卫,严查渊王府的动向,以防不测。”
话音刚落,站在左边第一的景渊就往前迈了一步。他穿着一身紫色的亲王朝服,领口绣着金线,腰间挂着块刻着“景”字的白玉佩,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笑得一脸“关切”:“墨阁老,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星枢玉虽能映星象,可也不能凭一块玉就说‘内乱外祸’吧?再说了,您说要严查渊王府,难道是怀疑本王?”
景渊的话音刚落,左边的大臣立刻附和:“是啊陛下!王叔殿下是宗室亲王,怎么可能有不臣之心?墨阁老怕是年纪大了,看错了星象!”
“我看墨阁老就是故意编瞎话,想扰乱朝纲!说不定真像外面传的那样,和黑曜部落有来往!”
“陛下,臣恳请彻查墨阁老,还景曜一个清净!”
右边的老臣想反驳,却被景渊的人用眼神压了回去,没人敢说话。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琉璃灯的光晃在大臣们的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藏着无数的心思。
景玥攥紧了怀里的星枢玉,指尖都在发抖。她能感觉到,玉面的赤气突然冒了出来,不是淡红,是深红,像血丝一样,绕着玉心的紫微星图案转,连带着她的指尖都跟着热了起来。她想站出来说,她见过玉映出的叛军影子,见过景渊在星枢阁外的阴谋,可墨玄的手紧紧按住了她的肩,不让她说话。
“王叔殿下,”墨玄直起身,眼神扫过景渊手里的竹简,“老臣并非怀疑您,只是星象预警不能不防。您手里拿着的,想必就是所谓的‘证据’吧?不如拿出来,让大家都看看,也好洗清老臣的冤屈。”
景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展开竹简,递到景王面前,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惊讶:“陛下您看,这是昨天臣在星枢阁外捡到的,上面写着墨阁老与黑曜部落的密信,说要借星象预警扰乱景曜,等黑曜大军攻进来,就里应外合,夺取王位——臣本来不信,可墨阁老今天说的话,倒像是在印证这封信的内容。”
大臣们一下子炸了锅,左边的人立刻喊:“陛下!这信就是铁证!快把墨阁老抓起来!”
“不能让墨阁老再妖言惑众了!不然景曜就完了!”
景王接过竹简,咳嗽着看了半天,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头看向墨玄,眼神里满是犹豫:“墨阁老,这……这上面的字迹,看着确实像你的,还有你的私印……”
“陛下!”墨玄快步走到景王面前,拿起竹简看了一眼,手指捏着竹简的边缘,指节都泛了白,“这信是伪造的!老臣的私印刻着‘墨玄’二字,旁边还有颗小星纹,是景曜开国时传下来的阁老印记,可这上面的印,连星纹都没有,一看就是仿造的!还有字迹,老臣写‘星’字时,最后一笔会带个小勾,可这上面的‘星’字,是直的,陛下您仔细看!”
景王凑近竹简,仔细看了看。果然,私印上没有星纹,“星”字的最后一笔也是直的,和墨玄平时的字迹确实不一样。他松了口气,刚想说话,景渊却又开口了:“陛下,私印和字迹都能仿造,可星象呢?墨阁老说星枢玉泛赤光,映出‘内乱外祸’,可谁看见了?只有他和公主两个人,说不定是他们串通好的,故意编出来的谎话!”
景渊的话像颗石子投进了深潭,大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左边的人附和着说“对!只有两个人看见,不能作数”,右边的老臣却还是不敢说话,只能看着墨玄,眼神里满是担忧。
景玥攥着玉的手更紧了,玉面的赤气越来越浓,她能感觉到,玉里映出了昨天在镜湖的场景——肖战的红袍、赤焰玉的红光、还有两块玉缠在一起的微光。她突然想起,昨天玉和赤焰玉共鸣时,不仅有光,还有种奇异的感应,好像能看到对方的心思。那现在,玉是不是也能映出景渊的阴谋?
她闭上眼睛,试着像昨天那样,把意念沉进玉里。果然,玉面突然亮了起来,映出了渊王府的场景——景渊正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说话,那人手里拿着块黑色的玉,玉面刻着黑曜部落的图腾,两人面前放着个黑漆木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和殿里一样的伪造竹简!
“阁老!”景玥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里带着哭腔,“玉能映出!玉映出王叔和黑曜的人在一起!还在造假竹简!”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景玥身上。景渊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神里满是凶光,却还是强装镇定:“小孩子家懂什么!不过是胡言乱语!星枢玉怎么可能映出渊王府的场景?定是你被墨阁老教坏了,学会说谎了!”
“我没有!”景玥用力摇头,眼泪掉了下来,砸在怀里的玉上,“玉真的能映出!我刚才看见了!王叔和穿黑衣服的人在一起,还有黑色的玉!”
墨玄连忙把景玥护在身后,对着景王躬身:“陛下,公主不会说谎。星枢玉不仅能映星象,还能映出‘相关之人的动向’,这是守玉人的天赋,老臣可以作证!”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坚定,“老臣恳请陛下,立刻派人去渊王府搜查,若搜不到假竹简和黑衣人的踪迹,老臣愿意以死谢罪!”
景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着殿外喊:“来人!立刻去渊王府搜查,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侍卫们领命而去,景渊的脸色变得惨白,却还是强撑着说:“陛下,臣身正不怕影子斜,搜就搜,正好洗清臣的冤屈!”可他的手却在悄悄发抖,指尖用力捏着玉佩,几乎要把玉佩捏碎。
殿内的气氛暂时缓和下来,景玥靠在墨玄身边,怀里的玉慢慢凉了下去,赤气也渐渐散了,只剩下淡淡的银辉,裹着袖口里的枫叶。她偷偷摸了摸枫叶,发现枫叶的红似乎更亮了些,像沾了玉的光。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是肖战的父亲,炽昭的使者肖承,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朝服,手里拿着个锦盒,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陛下,炽昭君主托臣送些礼物,祝景曜国泰民安。”
肖承的目光扫过殿内,当落在景玥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他认出了景玥,就是昨天肖战说的“能和玉说话的小姑娘”。而景玥也认出了他,是昨天在镜湖边,喊肖战走的那个中年男人,心里莫名泛起阵紧张,攥着玉的手又紧了些。
“有劳肖使者了。”景王点点头,让内侍收下锦盒。
肖承刚想退下,肖战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爹!等等我!”只见肖战穿着一身淡红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片枫叶,快步跑了进来,头发有些乱,显然是偷偷跟过来的。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景玥身上,眼睛亮闪闪的,像看到了什么稀罕东西,手里的枫叶也忘了藏。
“肖战!不得无礼!”肖承连忙喝止,想把他拉出去,“陛下还在议事,你怎么能闯进来!”
可肖战却没动,只是盯着景玥,小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昨天你跑太快了,我没听清。”他的手里还攥着那片枫叶,和景玥夹在书里的那片很像,都是炽昭特有的红,在晨光里泛着光。
景玥的脸颊一下子红了,想说“我叫景玥”,却又想起墨玄的叮嘱,不敢随便透露身份。她低下头,攥着玉的手轻轻发抖,怀里的玉突然又热了起来,和肖战腰间的赤焰玉同时亮了一下,一道白光,一道红光,在殿内轻轻晃了晃,又很快消失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景渊和墨玄。肖承的脸色变了变,他终于相信肖战昨天说的话,这小姑娘的玉,真的能和赤焰玉共鸣!
景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他盯着景玥怀里的玉,又看了看肖战腰间的赤焰玉,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如果能把这两块玉都拿到手,景曜和炽昭的秘密,不就都是他的了?
“陛下,”景渊突然开口,打破了殿内的安静,“这小姑娘的玉能和炽昭的玉共鸣,定是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是炽昭的奸细,故意接近公主,想偷取星枢玉的秘密!”
肖承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王叔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炽昭与景曜世代友好,怎么可能派奸细?肖战不过是个孩子,只是想和公主打个招呼,何必小题大做!”
“是不是奸细,查了才知道!”景渊坚持道,眼神里满是算计,“陛下,臣恳请把这小姑娘和肖战都留下来,好好查查他们的关系,以免给景曜带来祸患!”
景王犹豫了,他看着景玥,又看了看肖战,眼神里满是为难。墨玄连忙开口:“陛下,公主是景曜的守玉人,肖战是炽昭的太子,怎么可能是奸细?王叔殿下这是故意挑拨两国关系!”
就在这时,去渊王府搜查的侍卫回来了,手里拿着个黑漆木盒,快步走到殿中,躬身道:“陛下!在渊王府的暗格里搜到了这个,里面装着伪造的竹简和黑色的玉,还有与黑曜部落往来的密信!”
景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大臣们一下子炸了锅,左边的人不敢再说话,右边的老臣纷纷喊:“陛下!快把景渊抓起来!他真的通敌!”
景王看着木盒里的密信,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景渊,声音都在颤:“你……你竟然真的通敌!枉朕还那么信任你!来人!把景渊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们领命上前,景渊却突然发疯似的冲向景玥,想抢她怀里的星枢玉:“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星枢玉是我的!”
“小心!”墨玄连忙把景玥推开,自己却被景渊推倒在地,拐杖掉在地上,定星珠摔了出去,滚到了肖战脚边。肖战连忙捡起定星珠,快步跑到墨玄身边,把他扶起来:“阁老您没事吧?”
景玥看着墨玄摔倒,吓得哭了出来,怀里的玉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道银辉射向景渊,把他震倒在地。侍卫们趁机上前,把景渊捆了起来,押出了殿外。
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景王看着墨玄,满脸愧疚:“墨阁老,是朕错信了景渊,让你受委屈了。”
墨玄摇了摇头,接过肖战递来的定星珠,重新安在拐杖上:“陛下不必自责,只要景曜平安,老臣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他看了看景玥,又看了看肖战,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只是这两块玉的共鸣,怕是天意,或许景曜和炽昭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景玥低下头,摸了摸怀里的玉,又摸了摸袖口里的枫叶。玉面的银辉还在,枫叶的红也还亮着,她能感觉到,玉里映出了她和肖战的影子,一个握着星枢玉,一个握着赤焰玉,站在镜湖边,风里飘着樱花和枫叶的香。
肖承看着肖战,又看了看景玥,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对着景王躬身道:“陛下,肖战与公主有缘,不如让肖战留在景曜一段时间,跟着墨阁老学学星象,也增进两国的友谊,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景王点点头,笑着说:“好啊!朕正有此意!墨阁老,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墨玄点点头,看向景玥和肖战,眼神里带着笑意。景玥抬起头,刚好对上肖战的目光,他手里还拿着那片枫叶,对着她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像星盘上最亮的星子。
走出紫宸殿时,晨光已经洒满了宫墙。景玥看着肖战手里的枫叶,突然鼓起勇气,从袖口里拿出自己的那片,递到他面前:“我叫景玥。”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把自己的枫叶递过去,和她的枫叶放在一起。两片红色的枫叶,一片带着玉的光,一片带着蜜枣的香,像两颗跳动的心,紧紧靠在一起。
怀里的星枢玉和肖战腰间的赤焰玉同时亮了起来,一道白光,一道红光,缠在一起,像两条小小的光带,绕着他们转了两圈,然后慢慢散成细碎的光点,落在宫墙的琉璃瓦上,像撒了把碎钻,在晨光里闪着亮。
墨玄拄着拐杖,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知道,景曜的危机还没完全解除,黑曜部落的威胁还在,可看着这两块玉的共鸣,看着这两个孩子的笑脸,他突然觉得,景曜的未来,或许还有希望——而这希望,就藏在星枢玉的微光里,藏在枫叶的红里,藏在两个孩子的羁绊里,等着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亮成照亮前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