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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我不上这个,脏死了。”

      陶夭连连退后,仿佛公共厕所是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万一有传染病怎么办?”

      段度风已经猜到他的反应了,无所谓地耸耸肩,“就这个,不上就等着憋死。”

      陶夭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难以置信地瞪着段度风,一股腥燥的气息传来,他嫌恶地瞥了一眼公共厕所的方向。

      “你……!”陶夭你了半天,脸色由白转红:“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段度风抱臂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慢悠悠开口道:“也有。”

      陶夭的眼睛瞬间亮起希望。

      只见段度风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绿化带的隐蔽角落,“要不那儿?纯天然,还通风。”

      他脸上带着憋着坏的笑,靠近陶夭低声道:“我帮你看着点人。”

      “段度风!”陶夭彻底炸毛了,声音都高了几分,“你个混蛋!”

      被骂的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胸腔震动,似乎觉得陶夭的反应有趣极了。

      腹部传来不适的胀意,让他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神经不断被压迫,再不上真要丢人现眼了。

      陶夭牙一咬心一狠,捂着鼻子冲了进去。

      厕所的空气格外粘稠,即使他不呼吸,强烈的酸腐味也直冲鼻腔。

      呕——!

      陶夭脸色瞬间惨白,手捂口鼻扭头转身就跑,看都没看路一头扎进段度风怀里,力道大到把段度风撞了个踉跄。

      段度风腹部一痛,不动声色拉开距离,被陶夭牢牢抓住胳膊,微微使劲居然挣脱不开。

      陶夭抬起的脸全是湿漉漉的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浑身颤抖。

      “厕…厕所”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斥着惊魂不定,“全是黄色的……好臭,好恶心!还有虫子在爬!”

      话音刚落,他脸色骤然一白,仿佛那可怕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喉咙控制不住上下滑动,“呕!!!”

      幸好今天陶夭没吃什么东西,什么都没吐出来,否则段度风就遭殃了。

      陶夭呕的全身脱力,半个身子依着段度风虚弱站着,颤颤巍巍从口袋摸出手机,哆哆嗦嗦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一接,没等对面说话,陶夭声泪俱下对着话筒控诉,“我不要在北京了,我现在就要回家。”

      陶国骁听着孙子的哭诉,没好气地笑了一声,他早就算准了陶夭受不了。

      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别墅到处处都要亲力亲为的胡同,从没吃过苦的大少爷哪能适应,他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想回来就自己想办法。事先说好,你现在回来我可不会依着你的想法。”陶国骁厉声补充道:“别想着去找陶望飞,你爸也是我儿子,他也得听我的。”

      没想到爷爷这次动了真格,陶夭语无伦次,“不行,我不要,呜呜呜,我没办法自己回去,你们怎么能这样,爷爷?爷爷?”

      就如同上次一样,陶国骁交代完自己的话便果断挂了电话。

      眼前视线模糊,陶夭用手背擦眼泪,吸着鼻子不死心地回拨过去,无一例外都没接,他又去翻通讯录,眼泪滴落在屏幕上,接触不良地划拉几下,好不容易找到他爸的电话打过去,结果都提示忙线中。

      怎么办?都没人帮自己,难道真的要在北京待一个暑假吗?不行,他会疯的!

      通讯录里的号码很多,却没几个是能真正帮上忙的。万一自己的惨状被那些所谓的“朋友”知道了,肯定要被嘲笑一番,到时候他就沦为笑话了。陶夭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不行,绝对不行,他一定要回去。

      他打开航空官网搜索回去的航班,可老天爷偏偏与他作对,网页加载的进度条卡在最后一动不动,他举高手机试图增强信号。

      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呵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向声源头看去,只见从菜市场回来的老人手上提着一袋食物,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炯炯,身躯挺拔步伐沉稳,从容不迫地迈步走到两人跟前。

      一直闷不吭声的段度风此时终于动了。

      “这老头就是我爷爷,同时也是你爷爷的战友,段胜。”段度风直呼其名,被骂了句没礼貌,随后转向陶夭,“这位就是陶家小少爷陶夭。”

      审视的目光将陶夭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老人面上看不出情绪,开门见山说:“这就是陶老头的孙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陶夭胸膛起伏,害怕地用脚尖往后挪,“段爷爷?”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陶国骁和陶夭眉目间有些相似之处,不过比起他爷爷,陶夭的长相更加柔和精致些。想起陶国骁拜托他的事,段胜心中有了较量。

      早在陶夭来之前,两个老人就联系过,当年在部队里段胜管人的手段是出了名的,因此陶国骁便拜托了段胜管教管教自己的孙子。多年战友的委托,段胜哪能拒绝,听后也毫不犹豫应下了,必定把陶夭当成自己的亲孙子训。

      “陶夭是吧?”段胜围着陶夭转了一圈,好生打量了一遍,“你来了北京我们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你,但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

      陶夭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吧,我也不说怎么训你,但到了段家就要守段家的规矩。”段胜不满意地摇摇头,捏住陶夭的胳膊丈量:“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恐怕不用多大力就能折了。”

      段胜的手劲不是盖的,疼得陶夭脑袋瞬间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收回手,惊疑不定的目光在段胜和段度风之间来回切换。

      段度风终于良心发现,语气幸灾乐祸在他耳旁为其解困,“姓段的老头和姓陶的爷爷是统一战线,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由于我也姓段,只能听我爷的话。所以,别想着向我求助了。

      陶夭嘴巴张大,久久回不过神。段度风更是耸了耸肩,意思是自求多福吧。

      他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转身抬脚要跑,被段度风牢牢抓住,笑眯眯地半拖半揽着往家里走,“想跑?没戏。”

      陶夭挣扎无果、欲哭无泪,你们联合起来骗我!这是非法囚禁!!我要回家!!!

      —

      陶夭绝望面对饭桌上两张凶巴巴的脸,双手垂在膝盖上久久没动筷。

      段胜也不惯着他,眼神一瞥,示意段度风把碗筷收走。接收到爷爷的信号,段度风五指迅速扣住陶夭的碗口。

      陶夭一脸震惊,细瘦的指头捧住碗,“你干什么?”

      “洗碗。”段度风居高临下。

      “我还没吃呢!”

      “到点了。”段度风朝挂在墙上的老式时钟努努嘴,细长的针指向十二,粗短的针指向七。

      “我们家七点之后不准进食。”

      什么破规矩?!

      陶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碗被收走。

      不吃就不吃,不是米其林三星的他也不稀罕吃,反正气都气饱了!

      到了晚上洗漱的时候,他捧着段度风新买的脸盆,里面装着换洗衣物,磨蹭着进了浴室。幸好下午烧了热水不用再等水开,节省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浴室没有窗户,蒸汽闷热腾腾,陶夭匆匆淋了一遍,洗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身上流的到底是水还是汗。

      换上睡衣吹干头发,来到今晚的房间。段家可怜的二十五平地方,总共划出两间窄小的卧室,一间段胜住着,一间是他和段度风的。

      房间里摆着两张床,一张老式木雕床,一张户外折叠床。两张床分开摆在两个角落,但由于地方太小,间隔不超过两米。

      经过这么多事后,陶夭现在居然能苦中作乐的想,幸好不用和段度风挤一张床。段度风块头那么大,半夜要想把他挤下床,他肯定比不过。被他心中腹诽的人正坐在折叠床上,床边的小凳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鼠标和键盘的声音不断传来。

      老式木雕床上铺着凉席和薄被,陶夭上前摸了一把,床板太硬,布料太粗糙,问段度风:“这个我睡了腰会疼,没有床垫吗?”

      “没有。”段度风头也不抬,斩钉截铁道。

      陶夭沉默一瞬,段度风家里穷成这样他也不好再要求什么了,他走到段度风面前,“那给我套个床垫,在那个黑色箱子里面。”

      段度风的脸被屏幕照的发绿,“自己套。”

      两人无声对视几秒,陶夭小发雷霆啪地一下从后头合上段度风的电脑:“自己换就自己换。”

      最后段度风还是给套了。

      因为陶夭在那儿噼里啪啦折腾了十来分钟都没能理清楚,为了防止陶小少爷一气之下把唯一的好被子给撕了,他认命地亲自动手。

      在陶夭手里淘气得不行的被子在段度风手里却格外听话。

      “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段度风边套边不禁发问。

      陶夭不语,从小扫帚倒在地上都不会扶一下,哪会干这些,琐事有人都帮他干完了。刚想开口反驳,看见段度风熟练的动作,要脱口的话瞬间吞了回去。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说出来伤段度风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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