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让他付出代价 ...
-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夜色像浓墨般晕开，将整座城市的霓虹都揉成模糊的光斑。简知珩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桌面上，安戚禹刚刚送来的录音笔还在发烫，里面循环播放着李砚舟“认罪”的声音——“我是简知卿派来的卧底”“我偷了公司的研发报告”“我骗了简知珩”，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简总，李砚舟已经全部招了，录音和他写的‘认罪书’都在这里。”安戚禹站在一旁，低着头，语气里带着邀功的意味，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
简知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动作用力得几乎要将烟灰缸捏碎。他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和李砚舟在一起的画面——图书馆里阳光落在他发顶的样子，第一次牵手时他泛红的耳尖，一起规划未来时眼里闪烁的星光，还有被他亲过的、带着温热触感的脸颊……这些画面曾经是他生命里最温暖的光，现在却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将他的信任和期待割得粉碎。
“处理？”简知珩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毁了我的公司，骗了我的感情，就想这么轻易地算了？”他拿起桌上的录音笔，狠狠摔在地上，笔身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像他此刻破碎的心，“安戚禹，我要他付出代价！让他永远记住，背叛我简知珩，会是什么下场！”
安戚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些天，他看着李砚舟凭借简知珩的偏爱，在公司里顺风顺水，甚至能对自己指手画脚，心里的嫉妒早已积成了毒。现在，终于有机会把李砚舟踩在脚下，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简总放心，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绝不会让您失望！”安戚禹连忙应道，语气里满是谄媚，“您想让他怎么付出代价？是打断他的手，还是……”
简知珩的目光落在窗外，想起李砚舟每次走在他身边时，总是会刻意放慢脚步，因为自己比他高，怕他跟不上；想起他为了帮自己整理文件，经常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走的时候还会轻轻帮自己盖上毯子；想起他说要和自己一起奋斗，一起买带院子的房子，种满向日葵……这些回忆像针一样扎着他，让他的愤怒里多了几分扭曲的痛苦。
“打断他的一条腿。”简知珩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忍，“我要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跟在我身边，打着‘喜欢’的幌子，做着背叛我的事！”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安戚禹都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简知珩最多只是让李砚舟受点轻伤，没想到会这么狠。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更加得意的笑容：“是，简总！我这就去办，保证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说完，安戚禹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急促得几乎要跑起来。他走到仓库门口时，特意让那三个男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拿着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手腕粗的实心铁棍，独自走了进去。
仓库里依旧弥漫着潮湿的灰尘味，白炽灯的光线摇曳不定，将李砚舟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冰冷的墙壁上。李砚舟依旧被绑在铁椅子上，黑布还蒙在他的眼睛上，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原本干净的脸上也有几道淤青，看起来狼狈又可怜。他听到脚步声，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声音沙哑地问道：“是……是简知珩让你来的吗？他……他是不是相信我了？”
安戚禹看着他这副还抱有希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恶意：“相信你？李砚舟，你也太天真了。简总不仅没有相信你，还让我来给你送一份‘大礼’，让你永远记住背叛他的下场！”
李砚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能听到安戚禹手里铁棍划过地面的声音，刺耳的“刺啦”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却被绳子牢牢绑住，只能徒劳地晃动着椅子。
“干什么？”安戚禹走到他面前，举起手里的铁棍，铁棍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简总说了，要打断你的一条腿，让你再也站不起来！你说，我该打断你的左腿，还是右腿呢？”
“不要！你不能这么做！简知珩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李砚舟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眼泪从黑布边缘汹涌而出，“他只是误会我了，等他知道真相，他一定会后悔的！你放开我，我要见他，我要跟他解释！”
“解释？”安戚禹冷笑一声，“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解释？你不是都已经承认了吗？承认你是简知卿派来的卧底，承认你骗了简总！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他说完，不再给李砚舟任何说话的机会，猛地举起铁棍，朝着李砚舟的右腿狠狠砸了下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仓库里响起，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李砚舟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压抑的痛哼瞬间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声音撕心裂肺，几乎要冲破仓库的屋顶。
“啊——！！！”
剧痛像潮水一样席卷了他的全身，右腿传来的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仿佛有无数把刀在同时切割他的骨头和肌肉。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脸上的青筋因为痛苦而凸起，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安戚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蹲下身，用铁棍轻轻戳了戳李砚舟的断腿，“你不是很得意吗？不是很受简总喜欢吗？现在，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得意！”
“啊……痛……好痛……”李砚舟的意识开始模糊，嘴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他能感觉到右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不断传来的剧痛在提醒他，他的腿断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了，“简知珩……你好狠的心……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他想起自己和简知珩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想起简知珩说要保护他，想起他们一起规划的未来，那些曾经的美好，现在都变成了最锋利的讽刺。
安戚禹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的嫉妒和怨恨终于得到了满足。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看了一眼李砚舟断腿处渗出的血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李砚舟，这都是你自找的。要怪，就怪你不该抢我的东西，不该骗简总的感情！”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李砚舟，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然后关上了仓库的门，将李砚舟的惨叫声和绝望都隔绝在了黑暗里。
办公室里，简知珩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杯早已冷透的威士忌。他能隐约听到仓库方向传来的、李砚舟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像一把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上，让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压下心里的痛苦和烦躁。他告诉自己，李砚舟是骗子，是卧底，他活该有这样的下场，可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李砚舟痛苦的表情，闪过他曾经温柔的笑容，闪过他说“我喜欢你”时眼里的星光。
“我没有做错……是他背叛我在先……”简知珩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寻求安慰，“我只是让他付出了该有的代价……我没有做错……”
可他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杯子里的威士忌洒了出来，落在昂贵的西装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污渍，他却浑然不觉。他看着窗外的霓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空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戚禹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简总，事情办好了。李砚舟的右腿已经断了，现在应该还在仓库里呻吟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简知珩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想去看看，想确认李砚舟是不是真的像安戚禹说的那样，也想……或许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可他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动。
“不用了。”简知珩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把他扔在那里，别管他。还有，这件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秦老爷子和公司的员工。”
“是，简总，我知道了。”安戚禹应道，心里却有些疑惑——简知珩的反应，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带着几分痛苦和挣扎。但他没有多问，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砚舟已经彻底毁了，他再也不用嫉妒李砚舟了。
安戚禹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简知珩一个人。他走到沙发前，无力地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李砚舟的惨叫声还在他的耳边回荡，那声音里的痛苦和绝望，像魔咒一样，让他无法摆脱。
他拿出手机，翻出和李砚舟的聊天记录，里面还存着他们之前的对话——“明天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好不好？”“等我毕业，我们就一起去旅行吧，去看海。”“简知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些曾经让他觉得温暖的话，现在却像针一样，扎得他心脏剧痛。他想起李砚舟为了帮他整理文件，熬夜到凌晨；想起李砚舟在他生病时，守在他身边，喂他吃药；想起李砚舟在他被简知卿为难时，挡在他面前，说“我会保护你”……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简知珩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苦，“李砚舟……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没有人回答他，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夜色越来越浓，将他的身影吞噬在黑暗里，也将他和李砚舟之间的所有温情，彻底斩断在这冰冷的夜晚。
而仓库里，李砚舟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右腿的剧痛还在不断传来，却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他和简知珩之间，再也回不去了。那个曾经说要保护他、要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人，亲手打断了他的腿，也打断了他所有的希望和爱恋。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悲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只知道，他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