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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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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琛还能怎么让老戈等着瞧呢，无非是在朋友圈里做文章。
讲座结束当晚，请三个室友吃宵夜，发一张麻辣烫的照片。
虽然只有老陈点赞，老戈、凯凯都没有回应。
小琛也有收获，意识到再发朋友圈，记得屏蔽凯凯。除了怕凯凯说自己乱花钱，关键还得拿凯凯打掩护。
比如去附近的网红咖啡店买咖啡、蛋糕，拍照，“感谢某人的下午茶。”
坐地铁过江去吃老字号的豆皮，拍照，“某人送来的时候还热乎着。”
老陈留言，某人是谁？
小琛只回一个表情包，等着老戈来问，结果一次都没有等到。
又把ipad放在课桌抽屉里拍照，“到处找不到它，结果它在这里过了一夜。”
捏造出一个小惊险，想引起老戈关心，最后来留言的还是老陈，提醒下次注意。
点进老戈的朋友圈，永远是“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提示。小琛不由得想，难道老戈把我屏蔽了？
这天早起赶早八，最枯燥的古代文学，老师还是个爱点名的老巫婆。
悲催的是出门才发现昨晚下了雪。
自从搬来商住楼，小琛往返学校都靠共享单车，顶着寒风绕湖畔骑到教学楼大概二十分钟。
今天路滑，不能骑车，想着抄近路去爬横跨金沙湖的大桥。
走起来才发现大桥远比看着的长，一步一滑走到另一头，已经过了八点。
反正赶不及点名，索性去桥下的公园拍照。
三张风景加一张自拍——蹲在雪地自己画的爱心里，“某人说要画个小心心把我圈养起来。”
这条朋友圈实在肉麻，小琛设置了仅老戈和老陈可见。
吃午饭的时候，收到老陈留言，“图二拍到我们上次吃饭的亭子。”
小琛回复，“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还以为老戈又没有回应，在图书馆自习期间——毕竟快要期末考试，破天荒收到他的点赞。
虽然老戈点赞很可能是因为亭子，也不排除有自拍的原因——校草不敢当，小琛也经常被叫作系草的。
趁着雪景还在，赶紧下单约拍雪地写真。
摄影师是同校大四的学姐。学姐看了小琛的自拍，要求他穿白色羽绒服。
小琛先还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太素？结果拍到人生中最满意的一组照片。
这次的朋友圈发出，老戈率先给自己点赞，还留言年轻真好。
老陈慢了一步，回复老戈，“许多年前你也是少年。”
小琛同时回复老戈和老陈，“你们又不老。”
老戈只回老陈，“我偏要重返二十岁。”
老陈也只回老戈，“醒醒吧，老东西！”
小琛气得想把这组照片删掉。
不过，冷静下来再一想，老戈也许是为了避嫌，不好当着老陈的面跟自己说太多？
小琛对着老戈的微信头像说，“重返二十岁不可能，来找二十岁的我还是有机会的。”
然而来找小琛的是学姐。
学姐评价小琛非常适合白色，建议他拍一组纯欲风的写真。
所谓纯欲风，无非是把白衬衣的扣子解开大半，手撑到身后，露出锁骨。
小琛经常被凯凯挖苦是儿童身材，没想到这样半遮半掩拍照，居然也很有看头。
这次发朋友圈，思来想去，小琛十分冒险地设置了仅老戈一人可见。
老戈如果动心，应该会有所行动。
退一万步，老戈不仅没有行动，还把这条朋友圈告诉了老陈，如果被老陈问起，大可以解释是分组的时候不小心漏掉了他。
冒险的结果不好不坏。
不好的是，老戈没有点赞和留言。
不坏的呢，老陈也没有来问为什么他看不见这条朋友圈。
那么，请问老戈为什么要替你瞒着老陈？
小琛顿时就有了信心，也是在朋友圈里折腾得有点不耐烦。
原本从不敢这样大胆，这天中午——早晨、下午老戈要给老陈当司机，只有中午方便，小琛给老戈打过去电话。
微信语音响了好一会才接通。
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听见老戈声音，感觉还是紧张，声音也变得微弱，细声细气说着放学回来发现密码锁不能启动。
老戈安慰，不要慌，他来想办法。
小琛就说谢谢，又说不急。
同时听出来老戈正在开车，满心以为他会像上次那样很快过来，挂断电话，把密码锁的电池撬松，就关门出来在走廊等。
走廊十分寒冷，也十分无聊，等待的时间变得特别漫长。
感觉上已经有一天时间过去，最后等来的是谁呢，一个修锁师傅。
这对于小琛无疑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咬牙等着师傅打开门，回到房间，马上哭倒在床。
小琛一边哭，一边劝自己。
有什么好哭的呢，你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考验他们的感情，现在有了结论就行了。别哭了，快别哭了，再哭倒像是你真的喜欢老戈。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这个老头！小琛一生气，总算止住了哭。
再说了，老戈心里只有老陈，我也有凯凯啊。
想到凯凯，小琛才发现他们自从上次吵架，再没有联系过。
按说凯凯早该主动找自己和好，这都过去一个多星期，凯凯没有联系。
自己呢，也完全忘记了他。
小琛一个电话打过去。
凯凯口气很冲地问干嘛。
小琛马上振振有词地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干嘛，打你电话你不接，这都多少天了也不联系我，你什么意思？”
凯凯不吭声。
小琛就反复地催他说话。
想的是你随便编个理由，忙着期末复习，又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有个说法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料凯凯说的是，“没有意思。”
小琛顶过去一句，“没有意思又是什么意思！”话没说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凯凯十分冷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这下轮到小琛不吭声了。
电话两边沉默了一小会。凯凯简直冷酷地强调，“那我们就算分手了！”
通话结束。
自己哭了多久睡着的，完全没有印象。
只记得在梦里和凯凯激烈争吵，你凭什么跑来跟我提分手，要分也是我甩你吧！
说到激愤处，终于气醒。
梦虽然是假的，心因为生气还在别别跳着，然后眼眶重新变得潮湿。
于是接着哭，接着睡。
然后老戈来了。
两个人在敦煌街边下围棋的人堆里挤进挤出。听见老戈说，“他跟你分手刚好，我正想来追你呢。”
心里荡起一阵狂喜。
老戈追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说着还来拉小琛胳膊。
那样真实的触感，叫人脸红害羞。
全靠手机响了，小琛说着我先接个电话，伸手到处摸手机。
电话那边传来室友的声音，“你到底来不来，还给你占着座呢。”
小琛翻身坐起，总算从梦里醒来，想起室友在图书馆给自己占了座位。
看见时间已经快要夜里九点，整个人顿时就慌了，感觉像是错过了什么天大的事，把羽绒服胡乱一套就冲出房间。
心里想的是赶紧去图书馆，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老戈的小区门口。
仿佛早有计划，小琛一个闪身蹲进小区正门侧边的绿化带。
蹲在这里做什么，等老戈。
可是，时间已经这样晚，老戈很可能已经回家。就算他没有回家，等到了你又能做什么？
倏忽间，自己回到在敦煌的第二个夜晚，酒店床上，凯凯问今天什么时候玩得最开心。
自己说是看见银河。
但那不是实话，那天最开心的一刻发生在午后。
他们的车子被一道虚掩着的铁门挡住去路。大家都睡着了，只有老戈下去推门。
自己被车门开闭的声音惊醒，跟下来帮忙。
两个人合力推开门。
等着老戈把车开过去，小琛自告奋勇想要把铁门掩上。
正推得吃力，老戈回来了，还拉了拉自己胳膊，“你怎么不等我呢。”
老戈的手掌很宽，自己的胳膊给他一拉，细得可怜。
原来梦里的触感是从这里来的。
原来你早在敦煌就爱上了老戈，还爱得这样彻底、卑微，即使老戈用一个修锁师傅明确拒绝了你，即使刚刚被凯凯分手，还是想要见他。
原来能看他一眼都是好的！
泪眼婆娑中看见老戈的车子真的缓缓开来，在距离自己几步远的街边停下。
小琛简直怀疑自己又开始做梦。
但天气的寒冷，脚下的草地，近在眼前的人，一切都那样真实。
老戈坐在车里，正打着电话，手机屏幕的光勾勒出他的侧影，高挺的鼻，方正的嘴，嘴角挂着笑。
小琛只盼他这个电话打得久一点，可以多看一会。
老戈已经结束通话。
就在手机离开老戈脸庞的一刹，小琛看见老戈打的是微信语音，还看出通话对象不是老陈，不是别的任何人，竟然是凯凯。
凯凯还没有换掉他们的微信情头。
所以在老戈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微信头像，是用小琛照片合成的卡通图，怎么可能看错？
小琛刚想到这里，老戈把车子开进小区，消失得彻底，果然就只是一脚油门的事。
传说中最不堪的“丑闻”就这样落到自己头上，可笑不可笑，恶心不恶心？
但是，小琛全都顾不上了，心里只剩下无地自容——老戈在和凯凯幽会的时候，该怎么嘲笑你那些某人、某人的朋友圈啊！
当自己被一大束白光兜头罩住，又听见呵斥。
这才发现自己还蹲在绿化带，捏着手机，正一条一条删除朋友圈。
现在删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呢。
本想在保安冲过来前离开，无奈两条腿彻底蹲麻了，硬挣着刚站起来就一头栽倒。
天旋地转之际，小琛居然不忘自嘲，我这才是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