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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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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继续沿着导航上的路线往前开，直到楹玫别墅区。
崔酒进入园区后左拐，步行至欧式复古黑色铁门前，人脸识别成功。
“小酒回来啦。”宋阿姨将洗好的水果端着从厨房走出来，放到了水晶茶几上，远远望见崔酒进门在玄关拿鞋柜的拖鞋。
“啊。”崔酒应声，低头继续手脚的动作。
胡婕芸背对着玄关，苦恼自己怎么误了接儿子的时间了，闻声方从闭目捋思绪中睁开眼回头，轻声道了一句，“儿子回来了？”
“放心了吧，小芸，我就说了孩子过会儿就回来了，能出什么事啊。”宋阿姨习惯性地交握着手，笑着对胡婕芸道。
胡婕芸转而面对着她笑了笑，“宋姐，你说的是。”
崔酒把换下的鞋子摆放整齐，朝着楼梯方向走去，宋阿姨已经回厨房了，胡婕芸边弯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边说，“来吃水果啊。”
崔酒直奔楼上，口吻略微急促道：“我先去洗个澡吧。”
虽然有遮阳伞，但架不住温度高，抵着太阳晒，额头、后背噌噌冒汗，干了还是觉得黏黏糊糊的，浑身不舒服。
崔酒在学校里忍得住洁癖发作，时常做完运动还要赶着上别的课，不能及时去除一身臭汗，回到家中当然是以身心舒畅为主。
胡婕芸趁他还没跑没影时喊着问了句，“我给你的小风扇呢？这么快就坏了？”她所使用的跟崔酒那个一模一样，也不见得寿命这么短。
“收的时候没看到，也忘了。”崔酒扶着楼梯杆说，脚步未停。
八成又是被他不知道擦了多少遍过后随便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胡婕芸倒回沙发上心里想到。
洗完澡，口干舌燥，崔酒下了楼狂炫一整瓶冰水。
“你慢点喝，别呛着了。”胡婕芸看他这八辈子没喝过水的样子哭笑不得。
崔酒将空瓶子扔垃圾桶，没什么起伏地问：“你今天没行程安排？”
“怎么，你特想我有工作忙啊？”胡婕芸剥了一只橘子，掰了一瓣儿试试酸甜度。
崔酒走了几步，仰躺在了沙发上，“我可没说。”
“录完节目想去接你来着，没想到坐沙发上睡着了，刚醒没几分钟你就回来了。”录的是一档歌唱类综艺，她在里面担任导师。
几分钟那个煎熬啊。她醒来就按了一下手机电源键，一看四点多了，这都放学多久了，此时去肯定会与崔酒错开，可是她又想去接，孩子第一次住校总会不习惯吧，虽然以前多少也会是他自己打车往返学校，但是十三中不比一中离家这么远。离家一周过后又是否需要老母亲的及时关怀？实际上是她多虑了。
犹犹豫豫伴随着补眠没补完全的困意，她依靠着柔软的沙发，时间飞速流逝。
“挺甜，尝尝？”
崔酒接过她分的半个，咬进嘴里吃了两瓣儿，“我自己能回啊，有钱。”他毫不在意这个，蹙眉问：“录这么长时间啊？太辛苦了。”
什么傻逼节目组。
“不辛苦，这些在所难免的。”
他以前自然隐隐知道一些行业内情，出现昼夜颠倒的情况不奇怪，不过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直言，“不能不干这行吗？”
“儿砸，这是你妈的梦想你得支持啊，不过就是累点，哪个职业不是一样？”
这倒是，也许累的程度和体现方式不同，但不会一直轻松是肯定的。“你名气口碑还不够高吗，商场随处可见你的海报，星途如此璀璨，我觉得都可以退圈了。”崔酒又说。
对于儿子夸大其词的吹捧，胡婕芸没有反驳，只是笑，“早着呢，只要有我一席之地绝不放弃，儿砸，你也是啊，做事不要半途而废。还有啊，梦想这个东西呢有时候虚无缥缈，有时候你伸手就抓住了，就看你愿不愿意‘睁眼去够它’了，话说你现在有什么理想吗？”
“有吧。”
“说来听听。”
崔酒思索了会儿问了个不相干的，“我爸呢？”
胡婕芸笑问：“关你爸什么事啊，得，不说就不说吧，儿大不由娘哦。”
她看着液晶电视荧幕，“他出差去了，得明天才回呢。”
“他没投资这个节目吗？”以往如果崔亦凝的公司出面投资，他也一定会打着巡组这个旗号频繁探班。
“太多不好。诶，别告诉你爸哈，就说正常录节目他打电话问我，我也是这么回的，咱俩得口径一致，别穿帮了。”
“封口费？”
“说。”
“痛快，那我就说了，嗯……”崔酒想了想又实在没什么缺的，“算了，先欠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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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小姨家，杨栀槐写了一会儿作业，把手机开机。他有现钱，路上用不上手机支付。
锁屏有一条微信新朋友待添加消息，杨栀槐输了密码点进去，微信名：氵酉，备注：我是崔酒。
已添加。
他退出去点了一下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人，等了一会儿才接通，“喂，小姨。”
“栀槐呀，你说。”程如意绕开人群走到了安静一些的地方。
“菜我已经买回来了，不用再买了。”
程如意停顿了一下，“你这孩子，你哪来这么多的钱啊？我给你的那点就你自己用的不要买这些。”
程如意的意思是她给的钱是只用在他自己身上的，零花钱，这些家用哪要他给，那不就算是还给她了吗。
“剩得挺多的，菜也不贵。”
“下次不要买了啊，我接了康康马上回来做饭，知道你手艺好，这个就不要跟我抢了啊，乖乖。”
“嗯。”杨栀槐也是试试她的态度，她坚持就算了。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充上电。
爷爷在时，他们家跟小姨家走动不算勤，所以算不得热络，可也不过分陌生冷漠，逢年过节也多少会意思意思。
大人有自己的威严和为人处世的准则，轻易扭转不过来。
会有人认为照顾姐姐的遗孤，将他养育成人是分内，也会有人觉得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该自己负责，即使名义上是法定监护人，心里却不会那么怜爱重视，而小姨是前者。
过了一个多小时，门锁转动，门把下压，程如意带着梁健康回来了。
客厅里正默写单词的杨栀槐站起来：“小姨。”
程如意应了声，“诶，你坐。”放了包进厨房，梁健康也进。
程如意揉了揉梁健康的头：“自己写作业去，不要打扰哥哥。”
梁健康刚上二年级，正是好动爱玩，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梁健康用软糯的童音昂首问：“那我写完了可以找他玩吗？”
程如意被他可爱到，笑了笑：“他同意就行。”
“那有不会的题呢？可以问吗？”
“先自己思考，实在没思路再求助哥哥。”
“好。”说完就跑去找他哥哥并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小短腿还差一点才够得到地面，把沉甸甸的小书包放旁边凳子上，拿出铅笔盒、田字本和语文书。
单人房间，书桌也小，只够一个人的，人多了拥挤，杨栀槐也没进小书房，怕弄乱了东西害他们找不到，以后应该会问过再进。他问：“怎么不回房间写？”
“我会很安静的！不会吵你，我保证！”梁健康小手攥着杨栀槐的校服衬衣衣角。
杨栀槐愣了一下，不再说什么。
两人写作业都在饭桌上了。
程如意端菜出来时，两兄弟已经写好作业收拾好了桌子，在沙发那边，貌似杨栀槐在陪梁健康玩迷宫游戏书。
梁健康嘴里念念有词，控笔水准不高，铅笔线条有些歪歪的，一看就是个小朋友连出的路线图。针对梁健康这样的小学生打造的有些难度的益智类游戏书，杨栀槐把他走错又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的指出来修正，这时候梁健康茅塞顿开，就总会崇拜地说：“哇，表哥你好厉害！”
杨栀槐看到了程如意出来就走过去帮忙端，最后把电饭煲内胆端上桌，天气热，但是没有七八月那么热，屋里现在没开空调，电风扇足矣。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米饭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凉透了，反而能散散热，吃着不那么烫嘴。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姨夫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杨栀槐看到饭桌上碗筷只摆了三副，就又去拿了一副出来。
带梁健康洗完手回来的程如意说：“你姨夫他今晚加班，回来晚，可能吃外卖也说不定，不用准备他的。”
杨栀槐把碗放回碗柜，筷子投进了墙壁上挂着的不锈钢筷子收纳盒内。
梁家凯干的是小公司秘书，工资少但工作量一定不会少，老板加班他也没法走。
“来，尝尝这个青椒炒肉，还有这个酸辣土豆丝。”这两道都是她最初跟姐姐程如心学菜以来最不会出错的拿手菜。
杨栀槐把碗抬高一些，“谢谢小姨。”
“怎么样，学校里上课作息跟以前相比肯定要更紧凑吧？课程难度上来了，跟得上吗？”
“能适应。”
程如意点点头也知道外甥学习不是一般的好，根本无需操心，又问：“和同学之间相处好吗？”
“一切都好。”
“我呢我呢？”梁健康圆鼓鼓的眼睛里期待明显。
程如意笑，“不是问过了吗？”
“可是，表哥还没听过呢。”
程如意无奈，“那行吧，再问一遍吧，康康在附小里表现怎么样呀？”
“好！熊老师夸我了呢。”
“夸你什么了？”
“说我机灵！口算很快！”
“我们康康真棒，奖励你一个大鸡腿。”
杨栀槐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有时会不明显地勾勾唇角。
饭毕，杨栀槐和程如意并排站在两方水槽前一起洗碗，一个用丝瓜瓤擦掉残留油垢，一个接过带有洗洁精泡沫的碗碟放水槽里洗净，捞起来叠放在一旁。梁健康想插手也够不着，程如意调侃自家儿子：“小不点快快长大吧。”
梁健康哼了一声，“我才不是小不点，我会长高的，像表哥那样高。”
程如意失笑：“好好好，会的会的。”
杨栀槐默也不作声地笑了。
夜晚，杨栀槐和梁健康睡一张床，杨栀槐睡在外侧，梁健康睡里侧靠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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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酒在琴房练了会儿琴，就吃上了宋阿姨做的“犒劳”大餐，海鲜、各类肉和时蔬，说是在学校里学了一礼拜怪辛苦，补补营养，崔酒笑道：“谢过宋阿姨。”其实崔酒主观觉得，高中的校园生活反而能令他更开心，不存在学校里很多同学“坐牢”的脸色。
吃着吃着，胡婕芸突然问：“要不要重新申请一下走读？在学校周围租个房子。”
“不了。”
“小洁癖能受得了？洗浴问题就不说了吧，走不走读都还是得按着课表来，八人寝五日游感觉如何？”
“我算幸运的，寝室几个人卫生情况有保证，至少没有像对门那样，臭烘烘的贴身衣物不到查寝时，都随便乱放，别问我怎么闻到的，有一次扔出来了，过道上摆着差点踩到。”
胡婕芸好笑道，“这还在你承受范围呢？”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关上门，也闻不见了，就谁也碍不着谁喽。”崔酒好似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地一摊手。
他要是现在在群里吼一声，倪继望和郝瀚估计也会谅解他单独脱离住校队伍，顶多嗤一句，少爷毛病可能要等哪天落魄了才改得过来。最主要还是因为杨栀槐他才动摇了，想到有杨栀槐在，他顿时觉得在宿舍待到杨栀槐不住校为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有趣的人，崔酒怎么会放任自己舍掉与他如此长的相处时光呢。
吃完饭，崔酒剥开饭后小糖放进嘴里，回书房做了会儿功课，又冲了个澡换上睡衣洗漱完才掀开被子上床。
一条长腿伸直，一条曲起，靠着枕头打开手机，就发现杨栀槐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崔酒笑了笑，把他的微信名下意识改成大名“杨栀槐”，然后删掉一个字，随即把姓加回来，又看了两眼，觉得好多木头啊，联想到他木木的表情，好可爱啊，由此，他最终把备注改为了“木木木”。
上嘴唇碰下嘴唇，嗯？好像读起来有点奇怪。
但是管他的，可爱就行。
紧接着，他邀杨栀槐进班群和宿舍群。
微信的宿舍群是在车上时秦卓越加了他，再拉崔酒进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