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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身陷绝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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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密室的烛火被夜风卷得乱颤，段宏将手中密报狠狠砸在案上，泛黄的纸页散开，露出柳家管家与黑衣人密谈的素描画像——画中黑衣人腰间令牌刻着的“时空监察”纹路，与谢砚鹤手环里存储的伦理所鹰派标识，不差分毫。“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南国兴风作浪！”段宏的指节因攥紧桌沿而泛白，暗卫刚呈上的供词还带着墨香，柳家下人招认的真相让他脊背发凉：柳尚书不过是鹰派手里的傀儡，他们借柳家兼并良田、逼灾民为寇，最终目的是绑架段子幽，逼谢砚鹤交出铃网核心技术，再扣上“过度干预时空”的罪名，触发熔断机制。
“王爷，烟岳山四周已探明，埋着伦理所的‘记忆干扰地雷’，还有三台时空锚定装置。”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只要六殿下靠近，记忆衰减速度会翻倍；若段小王爷想通过手环传送，锚定装置会直接锁死他的时空坐标，连紧急传送都无法触发。”段宏猛地起身，腰间佩剑撞在甲胄上发出脆响：“备马！调三百精锐，随本王去烟岳山！另外，立刻传信给苏太妃，让她以‘宫禁巡查’名义封锁城门，绝不能让鹰派把人带出京城！”
可指令刚下，密室悬挂的铜铃突然疯响——那是谢砚鹤与镇南王府约定的“生死信号”。段宏扑到桌前，调出手环的实时影像，画面里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柳家管家举着染血的匕首，刀尖抵在段子幽颈侧，背景是烟岳山半山腰的废弃祭坛，祭坛石缝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黑狗血。“镇南王听着！半个时辰内，让谢砚鹤带铃网频率表和改良纸技术来烟岳山祭坛！晚一刻，你儿子的人头就会挂在祭坛上祭天！”
影像突然晃动，段子幽被粗麻绳绑在祭坛中央的石柱上，银白常服早已被血浸透，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顺着石柱往下滴，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他嘴角的血迹顺着下颌滴在衣襟上，却仍梗着脖子嘶吼：“爹！别信他们！这是陷阱！阿鹤，别来——”话没说完，柳家管家就一脚踹在他膝弯，膝盖撞在石柱上发出闷响，段子幽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哼一声，只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满是绝望的哀求——他怕谢砚鹤真的为了他，踏进这必死之局。段宏看得心脏骤停，刚要下令出发，暗卫又撞开密室门，脸色惨白如纸：“王爷！柳家大宅走水了！柳尚书全家被灭口，现场只留了一枚伦理所的时空监察令——是鹰派干的！他们根本没想留活口，就是要借柳家的手，把六殿下和小王爷一起埋在烟岳山！”
与此同时，六皇子府的偏厅里，谢砚鹤的手环还停留在段子幽滴血的画面，屏幕角落的“记忆残留度”已跌至71.2%，连三天前刚和段子幽敲定的“仓衡巡查路线”都记不清了，脑海里只剩下模糊的碎片：北境战场上段子幽替他挡箭的背影、皇城雨夜里两人共撑一把伞的温度、还有昨夜段子幽替他按摩太阳穴时说的“记忆没了没关系，我帮你记着”。他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指尖划过手环上“同归”的刻痕，却想不起这两个字是谁刻的，只觉得心口像被钝刀割着疼。
阿依慕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中西域商队的令牌被攥得发烫：“不能去！柳家已经成了弃子，鹰派根本不在乎段子幽的死活，他们就是想引你去烟岳山，用记忆清除弹毁掉你的意识！你现在记忆都快乱了，去了就是送死！”
“可他是……”谢砚鹤顿住了，他想说“他是子幽”，却突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只记得每次看到这个人，心里都会觉得踏实。他用力捶了捶太阳穴，手环弹出新的提示：“记忆干扰波增强，建议立即远离烟岳山方向。”可画面里段子幽渗血的伤口、哀求的眼神，像鞭子一样抽着他的神经。他从怀中掏出那枚“同归”铜铃，铃身还留着温热的触感，这触感让他突然想起什么——那天在雁门关，段子幽把这枚铃塞进他手里，说“摇三下，我就会找到你”。
“我要去。”谢砚鹤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他从低干预包中摸出假的改良纸配方——纸上故意写错了关键的纤维配比，还把“陨铁纤维”写成了普通铁丝，“你带西域商队的人去烟岳山山脚，看到我摇铃三次，就引爆烟罐制造混乱。若我没回来……”
“没有若！”阿依慕打断他，将一枚西域的“醒神丹”塞进他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感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记忆混乱的眩晕，“这能暂时抵抗记忆干扰，我会带着人守在山脚，你一定要活着把他带回来。”谢砚鹤点头，翻身上马时，腰间龙纹玉佩与铜铃相撞，脆响在寂静的街巷里格外悲壮。他按着记忆里的路线疾驰，每靠近烟岳山一步，脑海里的片段就更模糊一分，甚至差点记错了上山的岔路，直到看到祭坛方向飘来的黑烟，才勉强找回方向。
烟岳山的风裹着血腥味，谢砚鹤刚勒住马，就看见五个黑衣人围着祭坛，为首者手中的记忆清除弹泛着冷光，弹身上“伦理所鹰派”的标识刺得人眼睛疼。段子幽还被绑在石柱上，柳家管家正拿着烧红的烙铁，凑近他的右臂：“段小王爷，再不说谢砚鹤会不会来，这烙铁可就真贴上去了。”段子幽闭着眼，额头上满是冷汗，却依旧咬牙道：“他不会来的……你们别做梦了。”
“是吗？”为首的黑衣人突然转身，看到谢砚鹤的瞬间，嘴角勾起残忍的笑，“看来你的希望，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你。谢砚鹤，把技术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和他死得痛快点，不用受烙铁、剥皮的罪。”
谢砚鹤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看着段子幽右臂上刚被烙铁烫出的红痕，又想起记忆里那个总把“没事”挂在嘴边的人，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他刚要掏出假配方，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他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甚至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流血的人是谁，只觉得看到他疼，自己也跟着疼。手环的“记忆残留度”又跳了一下，跌至69.8%，屏幕上弹出警告：“若记忆残留度低于65%，将可能永久失去核心记忆。”
“怎么？记不起来要做什么了？”为首的黑衣人看出他的异常，笑得更得意了，“记忆干扰的滋味不好受吧？再磨蹭一会儿，你就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怎么救他？”他抬手示意柳家管家，“给段小王爷加点料，让谢砚鹤看看，他来晚一步，会是什么下场。”
柳家管家立刻捡起地上的鞭子，鞭子上还缠着细小的铁刺，一鞭抽在段子幽的后背，常服瞬间被抽破，血痕像蜈蚣一样爬满后背。段子幽疼得浑身发抖，却突然睁开眼，死死盯着谢砚鹤，用尽全身力气喊：“阿鹤！别交技术！民生……民生比我重要！你忘了我们说的‘救你，但不以毁世为代价’吗？”
这句话像一道光，突然刺破谢砚鹤混乱的记忆——他想起了节点城的伦理庭、想起了两人并肩辩护的日子、想起了“救一人，更要护千万人”的承诺。他猛地清醒过来，举起手中的假配方：“技术在这里！先放了他，我就把配方和频率表都给你们！”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把配方扔过来！再往前走三步！敢耍花样，我立刻让他断一条胳膊！”谢砚鹤依言照做，趁着黑衣人弯腰捡配方的瞬间，突然从怀中掏出“电击器”——这是段子幽用低干预包材料改的，虽不致命，却能让人麻痹三分钟。他对准最近的黑衣人按下开关，那人浑身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段子幽见状，猛地用力挣断手腕的麻绳——刚才柳家管家绑得太急，绳结留了活口。他不顾手臂的疼痛，扑向为首的黑衣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记忆清除弹，狠狠砸在祭坛的石柱上，弹体瞬间碎裂，蓝色的液体溅了一地。“阿鹤！快！祭坛下面有暗门，我们从那里走！”
谢砚鹤立刻冲过去，帮段子幽解开身上的绳子，手指触到他后背的伤口时，段子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反手抓住他的手：“我没事，先跑！”两人刚要冲向暗门，柳家管家突然从后面扑上来，手中的匕首直刺谢砚鹤的后背。段子幽眼疾手快，一把将谢砚鹤推开，自己却被匕首划中了腰侧，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子幽！”谢砚鹤红了眼，捡起地上的鞭子，狠狠抽在柳家管家身上，铁刺划破了他的脸，柳家管家惨叫着倒在地上。为首的黑衣人也缓过劲来，掏出腰间的短刀冲向谢砚鹤，却被突然赶来的阿依慕一脚踹倒——她看到谢砚鹤摇了三次铜铃，立刻带着西域商队的人冲了上来，手中的西域弯刀将剩下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还想跑？”阿依慕的声音带着冷意，“你们在烟岳山埋的记忆干扰地雷，我们已经派人拆了；山下还有镇南王府的精锐，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为首的黑衣人还想反抗，却被段宏一箭射穿膝盖，重重摔在地上。段宏策马冲过来，看着浑身是伤的段子幽，心疼得声音发颤：“儿子，没事吧？”
段子幽靠在谢砚鹤怀里，虚弱地笑了笑：“爹，我没事……阿鹤救了我。”谢砚鹤扶着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的温度让段子幽瞬间红了眼：“你刚才是不是快记不起我了？”
“没忘。”谢砚鹤的声音带着哽咽，手环上的“记忆残留度”显示68.5%，“就算忘了所有事，我也不会忘了，要带你回家。”
阿依慕拿着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时空操控日志”，走到两人面前：“太好了！这里面记录了鹰派操控柳家、篡改熵债红线、在烟岳山设局的全部证据！只要把这些交给伦理庭，他们就再也不能干预紫陌朝了！”段宏也走上前，递过一枚“时空监察令”：“这是从柳家找到的，上面有鹰派首领的指纹，证据确凿，他们翻不了身！”
谢砚鹤接过日志和令牌，看着身边的段子幽、阿依慕和父亲，心中突然充满了力量。他调出手环的“实时播报”功能，将伦理所鹰派的阴谋通过铃网民生信道传遍全城：“百姓们！柳家作乱、灾民为寇，都是伦理所鹰派在背后操控！如今证据确凿，我们定会让他们受到惩罚，还紫陌朝一个太平！”
烟岳山的风渐渐散去，血腥味被山间的草木香取代。谢砚鹤扶着段子幽走下祭坛，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像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段子幽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阿鹤，以后不管记忆怎么变，你都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谢砚鹤握紧他的手，手腕上的手环轻轻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新的提示：“检测到主人强烈情感共鸣，记忆衰减速率减缓。”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笑着点头：“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