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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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补课，所以两人常常待在一起，然后就有班里有人开玩笑说：“陆旸，你现在跟江珩形影不离啊。”
陆旸回怼了一句：“少造谣，我是在学习。”
……
补课之外的时间，他们也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交集。
周一升旗，风大得像要把人吹跑。陆旸站在队伍里缩着脖子，校服拉链拉到下巴，还是觉得冷。旁边的江珩忽然伸手，把他帽子往上提了提，动作很轻，却很准确。
陆旸愣了一下，低声说：“你干嘛？”
江珩面无表情：“你帽子歪了，像个没睡醒的考拉。”
陆旸：“……你才考拉。”
可他没把帽子放回去，反而悄悄往江珩那边挪了半步，像是想蹭一点挡风的位置。江珩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肩膀微微侧了侧，给他让出一点空间。
周二中午食堂，陆旸端着餐盘到处找座位，眼尖地看见江珩一个人坐在角落。他犹豫了两秒，还是走过去把餐盘放下：“我可以坐这吗？。”
江珩没说话像是同意了，但陆旸没看出，来又问一遍：“可以吗？”
江珩无语了：“我有拦你吗？”
陆旸：“哦……”
江珩抬眼：“你不是不爱吃食堂？”
陆旸扒拉了一口饭，含糊道：“今天……想换换口味。”
江珩没再说话，只把自己手边的练习册往旁边挪了挪，给陆旸腾出放餐盘的位置。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各吃各的，偶尔听见筷子碰到餐盘的声音，气氛算不上热络，但也不尴尬。
陆旸吃得心不在焉，余光瞥见江珩的菜里有他不爱吃的胡萝卜，忍不住吐槽：“你怎么爱吃这个，看着就没胃口。”
江珩夹起一根胡萝卜，语气平静：“维生素。”
陆旸嗤了一声：“学霸连吃饭都要讲科学。”
江珩没接话，过了一会儿忽然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往陆旸那边推了推：“你吃这个，我不太想吃。”
陆旸立刻警觉，筷子停在半空：“你干嘛？别是想让我等会儿帮你搬书。”
江珩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像在看一个麻烦制造者：“不想吃而已。你要不就别吃。”
陆旸：“那你是有事要求我？”
江珩无语了：“没有，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陆旸被噎了一下，心里有点不爽，又有点好笑，最后还是把鸡腿夹了过来：“行，那我勉为其难。”
吃完饭后，陆旸把餐盘端起来准备走，江珩也收拾好东西站起来。两人并肩走到回收处，陆旸随口问：“下午第一节什么课？”
江珩：“体育。”
陆旸点点头，有些走神，好像在想什么，然后很无脑的说了句：“哦，我也是。”
江珩：“？”好一个已读乱回......
说完这句，两人就没再继续聊，各自回了座位。
到了下午的体育课，男生分组打篮球。陆旸作为体育生，热身还没结束就被队友围住起哄：“陆哥，今天带我们赢一把！”
好不容易可以放松放松，当然得好好玩了。陆旸把袖子一撸，笑得很欠：“放心，输了算你们的，赢了算我的。”
江珩原本坐在场边看别人练投篮，见陆旸冲他扬了扬下巴，像是在挑衅：“来不来？你不是挺能跑的吗？”
江珩抬眼，语气淡淡的：“我不打。”
陆旸“啧”了一声：“怕了？”
江珩没理他，只把视线移回球场。陆旸被无视，心里有些不爽，转身就上场。开场五分钟他就连续抢断、快攻、上篮，动作干净利落，惹得场边一片叫好。队友拍他肩膀：“陆哥还是你猛！”
陆旸得意得不行，正准备再秀一把，忽然脚下一滑——地板被人带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一小块，他整个人失去平衡，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靠！”陆旸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想撑着地站起来，却发现膝盖火辣辣的，使不上劲。
队友围过来：“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
陆旸咬着牙：“别吵，我缓一下。”
江珩这时才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蹲下身看了看他的膝盖，声音还是平静的：“能走吗？”
陆旸抬头看他：“你不是不打吗？”
江珩没接话，只把他的手臂拉到自己肩上：“起来。别硬撑。”
陆旸想挣开，却被他稳稳按住：“我自己能走。”
江珩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走的话，明天更疼。”
陆旸被噎住，最后还是被江珩半扶着往场边走。到了场边，江珩把他按在台阶上坐下，顺手从书包里摸出一小包创可贴和纸巾，递给陆旸：“擦一下。”
陆旸愣住：“你怎么还有这个？”
江珩：“备用。”
陆旸接过纸巾，心里有点别扭，嘴上却不饶人：“行，算你细心。”
江珩没再说话，只把水杯放到他旁边：“别乱动。”
陆旸盯着膝盖上的擦伤，忽然有点不甘心：“我刚才那球要是没滑——”
江珩打断他：“要是没滑，你也会因为太嘚瑟被人盖帽。”
陆旸气得笑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突然发现你还挺嘴毒的”
江珩：“不能。要你管？”
陆旸想着今天这人是吃到炸药了吗？嘴跟抹了毒一样，难道心情不好？原本想再怼两句，却发现江珩虽然语气冷淡，却一直站在他旁边没走。直到老师吹哨集合，江珩才退开一步：“回去记得冰敷。”
陆旸哼了一声：“知道了。”
他看着江珩的背影，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江珩这人，虽然嘴硬，但真出事的时候，比谁都靠谱。
江珩突然又停下来转过头来说：“记得写作业”说完不等陆旸说话就转身走了。
陆旸“知道了……”
集合解散后，陆旸本来想装作没事人一样一瘸一拐走回教室，结果刚站起来就被江珩一句“不是说了别逞强？”按回台阶上。
“我没逞强。”陆旸嘴硬。
江珩没跟他争，只把自己的书包往肩上一甩，语气像在陈述事实：“你现在走回去，明天你就只能爬着上课。”
陆旸被他噎得想哭又想笑的，很想骂人，又想起刚才那一下确实疼得要命，只能把话咽回去，低声嘟囔：“行行行，你最懂。”
走廊里风一吹，膝盖上的伤更凉更疼。陆旸吸了口气，嘴上还不肯软：“你刚才在球场边看我笑话吧？”
“没有。”江珩答得干脆。
“那你还说我会被盖帽？”陆旸不服。
江珩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你起跳太靠前，防守人伸手就能碰到球。”
陆旸被戳到痛处，立刻炸毛：“你行你上啊！”
江珩停了一下，像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最后只丢给他一句：“我不上。”
陆旸被他这个行为弄得有点想笑：“你看，你还是不敢——”
“我不想受伤。”江珩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我不想迟到”。
陆旸愣了半秒，忽然觉得这句比任何嘲讽都更有杀伤力。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挤出一句：“你这人真是的……”
江珩没接话，扶着他拐进医务室。校医看了一眼擦伤，皱着眉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但是软组织可能扭到了。回去冰敷，今晚别再跑跳，明天再来看看。”
陆旸听得头皮发麻，嘴上却还要撑：“我明天还能上体育课。”
校医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要真想废了膝盖，就继续打。”
江珩在旁边补刀：“听见了吗？”
陆旸：“……”
从医务室出来，太阳快落山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被晚霞染得发亮。陆旸一瘸一拐走得慢，江珩也跟着慢，没有催，也没有不耐烦。陆旸忽然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感觉你今天跟吃了炸药一样”
江珩脚步顿了顿，声音还是冷：“我没有，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陆旸有些无语“那你今天为什么总是语言攻击我”
江珩：“没有为什么”
陆旸：“你确定你没有看我笑话？”
江珩：“真没有”
陆旸：“哦。那你怎么想着来扶我啊？我觉得你这人看起来很不爱管闲事的样子”
江珩没立刻回答。过了几秒，他才淡淡开口：“你摔那一下，老师没看见。你要是硬撑着继续打，真伤重了，倒霉的是你自己。”
陆旸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嘴上却还要装：“你这话说得好像你多关心我似的。”
江珩终于露出一点像无奈又像嫌弃的表情：“我只是不想听你明天在班里嚷嚷着说疼，影响我学习。”
陆旸被逗笑了：“你这人……嘴是真毒。”
江珩勾了勾嘴角把他送到教室门口，才松开手：“回你座位吧。等回去了记得冰敷。”
陆旸站在门口没动，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问：“那你……晚上晚自习结束要不要一起走？我怕我又摔一跤。”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也太像示弱了。
江珩看了他一眼，像在衡量这句话里有多少水分。最后，他点头：“随便。”
就两个字，干脆利落。
陆旸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嘴上却还要补一句：“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怕你路上无聊。”
江珩被他逗得笑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转身回自己座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陆旸坐回椅子上，揉着膝盖，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他盯着江珩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那句“别逞强”，以及他扶着自己时那只手稳稳的温度。
他忽然意识到——江珩其实也不是很嘴毒。
他只是把在意藏得很深。
而陆旸偏偏最吃这一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