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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蓝西现身，故意挑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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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西现身，故意挑拨
秋阳透过茶坊的窗棂，在红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执夜指尖捏着一枚刚买的糖糕，还没来得及咬一口，就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提着裙摆，缓步走了进来。
男子身形清瘦，眉眼间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温润，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径直走到执夜桌前，微微颔首，声音清淡得像秋日的风：“这位可是执将军府的执公子？”
执夜抬眸，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从未见过此人，却莫名觉得对方身上的气质，与壶渡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看似温和，却又带着疏离的模，“我是执夜，阁下是？”
“在下蓝西，”男子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抬手唤来伙计，要了一杯碧螺春，才缓缓开口，“是壶渡的旧友。”
“壶渡的旧友？”执夜心里咯噔一下，握着糖糕的手紧了紧。他从未听壶渡提起过“蓝西”这个名字，可对方既然能叫出他的身份，又知道壶渡，想来确实是认识的。
蓝西端起伙计送来的茶，轻轻吹了吹，眼神却落在执夜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我听京城里的流言，说执公子对壶渡颇为上心？”
执夜没否认，只是淡淡道：“我与壶渡是朋友。”
“朋友？”蓝西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执公子倒是心善，只是怕有些人，未必把你当朋友。”
执夜皱起眉，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蓝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蓝西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只是觉得，执公子出身名门，身份尊贵，不该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蒙骗了去。”
他顿了顿，见执夜脸色微沉，却没有打断他，便继续说道：“执公子怕是不知道，壶渡在挽风楼当‘头牌’，每日里周旋于权贵之间，陪那些达官贵人喝酒、品茶、看画，对着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或许，只是把你当成了另一个可以依靠的权贵罢了。”
“你胡说！”执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知道壶渡在挽风楼的“工作”，也知道壶渡的身不由己，可他绝不允许别人这样诋毁壶渡。
蓝西却丝毫不慌，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执公子别急，我不是要诋毁他，只是实话实说。我与他相识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向来懂得如何讨好别人，如何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为自己谋取好处。”
执夜的脸色很难看，他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蓝西的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他的心上。他知道壶渡不是那样的人，可蓝西是壶渡的“旧友”，又说得言之凿凿，让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怀疑。
“执公子不信？”蓝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面上。那玉佩是半块，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兰花，纹路清晰。“这是我与壶渡当年在江南时，一起买的玉佩，一人一半，算是信物。他曾说过，会永远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可后来呢？为了在京城立足，还不是把我抛在了脑后？”
执夜看着那块半块玉佩，心里的怀疑更甚了。他见过壶渡的不少物件，却从未见过这半块玉佩。可蓝西能拿出这样的旧物，又能说出与壶渡在江南相识的事，想来确实是旧友无疑。
“你到底想干什么？”执夜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里带着警惕。他隐隐觉得，蓝西来找他，不仅仅是为了“提醒”他，还有别的目的。
蓝西拿起那半块玉佩，重新放回袖袋里，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执公子被蒙在鼓里。壶渡周旋于权贵之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粹的少年了。执家是武将世家，执公子身份尊贵，实在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毁了自己的名声和前程。”
他站起身，对着执夜拱了拱手：“话就说到这里，信不信由执公子。只是希望执公子能好好想想，别等到最后，后悔莫及。”
说完，蓝西转身就走了，留下执夜一个人坐在茶坊里，脸色阴沉。
桌上的糖糕已经凉了，执夜却没心思吃。蓝西的话，像一团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不愿意相信蓝西的话，可蓝西拿出的半块玉佩，还有那些言之凿凿的话语，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他想起壶渡在挽风楼里的样子，想起他陪着那些达官贵人时的温和笑容，想起他身上偶尔沾染的陌生香气。
那些画面，原本他都能理解为壶渡的身不由己，可现在，被蓝西这么一说，却像是变了味。
“不会的，壶渡不是那样的人。”执夜低声对自己说，试图驱散心里的怀疑。他想起雪夜里，壶渡在巷口看到蓝西身影时的慌乱；想起壶渡在竹院煮茶时，说起江南往事时的怀念；想起中秋夜里，壶渡吻他时的温柔和坚定。
那些画面，都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他不愿意相信蓝西的话。
可心里的那根刺，却已经扎了进去。蓝西的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让他忍不住去怀疑，去猜测。
执夜站起身，走出茶坊。秋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的阴霾。他想去竹院找壶渡，问问他蓝西的事，问问他那半块玉佩的事，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像蓝西说的那样，只是把他当成了可以依靠的权贵。
可他又怕。他怕壶渡真的像蓝西说的那样，怕自己的真心被辜负，怕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一场骗局。
他站在茶坊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往执府的方向走去。他需要时间，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蓝西的话，也好好想想他和壶渡之间的感情。
回到执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柳氏见他脸色不好，连忙问他怎么了。执夜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宣纸，想起和壶渡一起在竹院写字的场景。壶渡的字清隽飘逸，他的字刚劲有力，两人的字放在一起，格外和谐。那时的他们，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坦诚。
可现在，却因为蓝西的一番话，变得疑神疑鬼。
执夜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壶渡”两个字。字迹有些潦草，带着几分烦躁。他想起蓝西拿出的半块玉佩，想起蓝西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怀疑又开始蔓延。
他不知道蓝西为什么要挑拨他和壶渡的关系，也不知道蓝西和壶渡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可他知道，他不能就这么被蓝西的话影响，不能就这么怀疑壶渡。
他决定，等明天，他要去找壶渡，当面问清楚。他要听壶渡亲口说，蓝西的话是假的，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
执夜放下笔，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圆，像中秋夜里的那样，可他的心里，却没有了那时的温暖和甜蜜，只剩下满满的怀疑和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