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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迷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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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湘文栖身的灵石在沈事掌心微微发烫，幽蓝的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指引着方向。他们避开城堡的主路，沿着一条荒废已久的石阶向城堡背面深处走去。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石缝里长满暗紫色的苔藓，空气里弥漫着陈年岩石和某种淡淡硫磺的味道。
“就是这里。”许湘文的声音直接在沈事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回到故地的复杂情绪。
沈事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突兀的乱石崖，位于城堡后方险峻的悬崖边缘。巨大的黑色岩石如同被巨斧随意劈砍过，嶙峋交错，形成天然的屏障和迷宫。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雾霭，隐约能听到下方传来墨河沉闷的奔流声。这里人迹罕至，连巡逻的守卫都很少踏足——太偏僻，也太危险。
但沈事的注意力很快被石崖中央的景象吸引。
那里有一片相对平整的空地，地面并非天然岩石，而是某种光滑的、仿佛被高温熔铸过的暗色材质，上面蚀刻着极其古老繁复的符文。符文此刻暗淡无光，但沈事一眼就认出——那是传送门的基座。而且是双向稳定的那种，不是临时开启的裂缝。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符文阵列的纹路风格……与凯克斯王族古籍中记载的某些禁术符号极为相似。
“你在这里苏醒？”沈事蹲下身，手指虚抚过冰冷的符文刻痕。刻痕边缘光滑，没有风雨侵蚀的痕迹，说明近期被使用或维护过。
“确切地说，是在那里。”灵石的光晕指向基座旁一堆看似普通的乱石。
沈事走过去，推开几块松动的石块，下面赫然露出一角破损的黑色木质——是棺材的碎片。碎片上还能看到残存的、与基座符文同源的镇封纹路，但大多已碎裂失效。
“棺材原本嵌在基座旁边的石缝里，”许湘文解释，“那天……那股‘波动’传来时，基座的符文短暂亮起，棺材上的封印就像被从内部冲撞一样，裂开了。我就……出来了。”
沈事眉头紧锁。他起身，走到传送门基座正中央。站定的瞬间，他感到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空间牵引力——门是“激活待机”状态，虽然现在没有完全开启，但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连接。
他犹豫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
身体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基座中心本该是空间屏障的位置。
眼前景象骤变。不再是乱石崖的荒凉，而是……人间某个偏僻山林的一角。月光透过树叶洒下，空气清新（尽管对吸血鬼来说过于“鲜活”），远处隐约能看到公路的灯火。
他立刻后退一步。
景象又变回了乱石崖。
“你也能穿过？”沈事看向手中的灵石。
“我试试……”许湘文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灵石从他掌心飘起，缓慢飘向基座中心。
同样毫无阻碍。灵石消失在基座上方，片刻后又飘了回来。
“看来可以。”她的语气里也带着惊讶，“是因为棺材原本就与这个传送门连接在一起？还是因为……我苏醒时，恰好‘借用’了门开启瞬间的通道权限？”
沈事没有立刻回答。他重新审视这片乱石崖，脑海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一个稳定的、连接人间的双向传送门，竟然隐藏在凯克斯城堡后方的禁地，且没有被正式记录在王族的秘典中（至少他不知道）。
封印许湘文的棺材，偏偏就放在这个门旁边。
许湘文恰好在近期一系列剧变（周焱挖心、沈旭力量动荡）引发的“波动”中苏醒。
而他和她，竟然能自由穿越这道门——这意味着门的“识别权限”非常特殊，要么是识别了许湘文魂体上残留的封印印记，要么是……识别了他沈事身上的某些特质？王族血脉？还是因为他与沈旭之间那个特殊的“缚承之咒”？
“这个地方，”沈事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乱石崖上显得格外清晰，“罗比知道吗？我哥哥……知道吗？”
灵石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许湘文老实说，“但我苏醒后，隐约感觉到……这片区域被一种很隐蔽的警戒魔法覆盖着。不是防止人进来，更像是……监视。记录有谁来过，做了什么。”
沈事背脊一凉。他立刻展开吸血鬼的感知，果然，在岩石阴影和符文刻痕的细微处，捕捉到了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极其精巧的魔法丝线。不是攻击性的，纯监视用。
谁设下的？罗比？还是……其他什么人？
“我们先离开。”沈事当机立断，将灵石收回怀中，转身就往回走，“此地不宜久留。你苏醒的事，还有这道门……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包括……你哥哥？”许湘文问。
沈事脚步顿了顿，眼前闪过沈旭那双猩红失控的眼睛，还有他咬住周焱脖颈时疯狂又绝望的神情。
“……尤其是我哥哥。”他低声说，语气复杂，“他现在……未必是能商量这件事的状态。”
两人迅速离开乱石崖。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后山石径拐角后不久，崖边一块不起眼的黑色岩石表面，如水波般荡开细微的涟漪。岩石内部，一枚镶嵌着的、指甲盖大小的紫水晶微微一亮，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沈事的探查、他与灵石的对话、以及他们自由穿越传送门的画面——都记录了下来。
紫水晶的光芒暗下，岩石恢复原状。
乱石崖重归寂静，只有永恒的夜风穿过嶙峋的石缝，发出呜呜的低咽，像是某个被漫长时光掩埋的秘密，正在悄然苏醒，发出无人听见的叹息。
沈事回到城堡，便匆匆赶去沈旭所待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