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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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不好奇吗，张扬他们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有不少是他主动做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自首呢？”
一位警员挠着头说，“明明最开始我们都找不到他，是他自己暴露的痕迹。”
队长随手拍了一下警员的头，目光随之转向坐在审讯室里的张扬，脸色不由沉了沉。
尽管坐在审讯室内，就在他们警官的眼皮子底下，张扬眼角眉梢都带着狂妄不羁的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弧度忽地加深。
“队长你看他！”警员愤恨地指着张扬，仗着这面是单视镜，怒而骂之，“他在笑什么，得瑟什么？！把我们警察当傻子是吧！”
“就算他不来自首，我们也已经定位到了他的位置！他以为自己还能跑多久，他背后的靠山都被我们抓了！”
“他现在坐在这里而不是牢里，还不是因为许微与和燕双时！”
“秦星！”队长低呵道，“注意言辞。”
秦星满腔的怒气在心中翻涌来翻涌去，队长在他耳边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盯着队长一张一合的嘴巴，一字一句地把这层遮羞布扯了下来。
“许微与重伤昏迷两年多，成为植物人，我们还不清楚张扬到底有没有对他设下心理暗示。而燕双时呢，他现在跟许微与一样躺在病床上，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队长，证据还不明显吗？”
秦星一腔热血仿佛撒了个寂寞，队长的态度就像一桶水从上泼到了他头上，全身仿佛坠入冰窖，从骨子里透出寒意。
“我们都调查清楚了，那段时间燕双时只跟张扬接触过。”秦星细数张扬的罪行，却在这时听到队长给他的回应。
“秦星，我早就跟你说过，警察办案不能靠直觉，更不能听风就是雨，外界的猜测和风言可以做参考，但不能全信。我们办案需要证据，人证，物证，这都是最基础的。”队长叹了一口长气，好像要把心口郁积的情绪一并吐出来，
“他们两人怎么样了？”
秦星抿了抿唇，挺直的脊背缓缓塌下，肩膀微耸，“医生说情况不是很好，很有可能醒不过来。队长，他们要是醒不过来，是不是无法给张扬定罪？”
队长明白秦星的顾虑，上前两步把手用力按在秦星的肩头，认真并严肃地说道：“该有的罪名，他逃不掉。”
顶多少坐一段时间牢。
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公然挑衅法律，律法会教他怎么谦虚。
秦星心情复杂，恰巧有人叫他，说上级领导请他过去有事要说。秦星向队长请示过后，愤愤地剐了眼审讯室坐着、一点紧张都没有的张扬，心里更是烧了一团火。
秦星离开后，队长找人在外面看住张扬，自己去了阳台点了根烟。
做他们这一行的，有烟瘾都是正常。
因为太难了。不是大大小小的家里长家里短，就是急迫紧张的刑事案件，纠纷只多不少。
前不久，AI被人利用、伪装人类欺骗大量亲友财产这件事被绑匪爆出来了。
绑匪做足了营销，一夜之间整个互联网都变成了AI的天下——只要稍加利用，合理修复，仔细耐心，就可以做出一个和真人几乎一样的假人出来，创造出来的AI假人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在互联网上简直无所不能，难以分辨。
事情上了热搜，全网哗然！
在这么一个舆论有利的形势下，幕后主使张扬突然现身警局大门，说要自首。
问原因，张扬也不说，只静静地看着，一双眸子漆黑。
张扬的长相算得上俊秀，眼型狭长像狐狸眼，多情风韵，可一身阴郁畏缩的气质配不上这双眼睛。
这一次出现在警局门口，没有带任何人，身上没有搜到任何武器，两边口袋空空，好像真的是来自首的。
队长怎么也想不明白原因。是他知道自己要被抓所以自投罗网了？
比起被捕，自首更方便戴罪立功，减轻罪名。
队长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不止是他，警局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张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坐在审讯室里的是张扬，感到窒息和无可奈何的却是警察。
因为他们从张扬嘴里撬不出任何事。
说到最后张扬也只来了句：“你们想知道的等许微与醒过来之后，让他来找我。”
“只要我见到活着的许微与，自然什么都会说。”
言语间像极了许微与同他做了什么协议，想把许微与共同拉下水。
但据调查显示，他们两个人只在高中当做朋友，后来因为性格不合渐行渐远，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张扬最后一次邀请许微与吃饭，许微与也答应了，
两个人请了假，约在了校门口对面的餐厅。
那是张扬最后一次在许微与面前笑。
约过午饭的两个人次日像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许微与不知道张扬路过他时，隐晦投过去的不舍的目光，张扬也不知道走了一段距离的许微与突然停下脚步，很是莫名地挠了挠脸颊，扫了眼已经走远了的背影。
那之后没多久，张扬便跳楼了。
队长叼着烟，吐出一个烟圈。没多久他掐了烟，把手肘撑在阳台栏杆，食指中指夹着根没吸完的烟。
那一次的邀约不是心血来潮，不是友情和好的象征，而是蓄谋已久的第一次催眠。
张扬这个人很神奇，人家催眠别人往往需要特定的环境和道具，他不用，他轻松就能攥改一个人的认知，简直是个天才。要是没有走岔路，而是被学校领导关注到细心教养，日后的成就肯定不低。
当然每次审讯张扬的时候费的脑细胞也是最多的。
他点了点烟身，余灰簇簇落下。
*
秦星被调去探查另一个刑事案件，这次由他本人担任组长，压力可谓是不小。
日子忙忙碌碌过去了，偶尔回忆起面对张扬时愤怒得快要爆炸的自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是投身新案件中了。
与此同时医院那边传来好消息，许微与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趋势。
一名护士给许微与换药的时候，看到许微与手指动了一下，而隔壁病床的燕双时，眼皮底下眼球在快速转动，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不安地想要醒过来。
病房里一下涌入好几个人，护士推搡着让人出去，让房间保持通风。
队长驻足观察了一分钟，果断地带着队员站在了病房外，远处看就像一个个忠心耿耿的保镖。
“队长，你觉得这件事情……”
话没说完，队长手机响了，接起电话，安插/在张扬身边的警员的声音大声传出。
“张扬愿意说了！队长！张扬说愿意告诉我们许微与的情况！”
“知道了，这就回去。”
挂了电话，身边的小警员看了看自家队长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莫名有些心虚，问：“我们要回去吗？”
队长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随即冲警员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跟来，自己则快步走至无人的楼梯间，猛地一拳挥在墙上。
手指关节发出错位的咯吱声，指骨红肿一片。
他们在内瑞拉的城镇医院找到许微与之前，是考古学家带队深入莫伊山寻找研究资料时，发现了昏倒在地上的许微与。
那时许微与还发着高烧，身上衣服破旧不堪，一张白净漂亮的脸上沾满了污垢，两只手伤痕累累，看得出这人受了很多苦。
考古学家想着可能是哪位冒险者过来探险的，见人昏迷不醒，从哪里来也无从知晓，便给人喂了退烧药，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许微与身上，直至出山。
中途许微与醒来过一次，但因为喉咙干涩，长时间不说话，声带受损，几乎发不出声音。
考古学家带着的团队叽叽喳喳出主意，说等他们出去后就交给医院，能不能活下来交给天意。
于是许微与便出现在了医院。
团队支付了前面七天的费用，再往后就不知道了。
警方探查到这里的时候立刻找人去内瑞拉当地医院调查，医院那边说，后面来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一次□□齐了许微与好几年的住院费，他们猜测是张扬。
后来见到张扬时，对比了医院那边描绘出来的人像，确实是张扬。
他们把许微与从国外带回了国内。
紧跟着张扬就去了警局自首。
一前一后，很难不让人怀疑张扬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为了混淆视听。
许微与被绑架的时间里，两个人说了什么，张扬对许微与做了什么，把许微与丢进莫伊山任由许微与自生自灭，一点都不关注，但是又在医院里探查到许微与信息后帮他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可以说，许微与现在能活着都是因为张扬心慈手软，没有直接把人杀了。
至于燕双时……
他们更是迷茫。队长也不理解为什么一起去了一趟内瑞拉之后燕双时就昏迷了过去，明明各项生命体征没有查出问题，却眉头紧锁，一睡不醒，需要靠点滴维持生命。
心理咨询专家来看过燕双时的情况，说是被梦魇住了。可如何被魇住的，恐怕只有张扬知道。
借着这件事，他们审讯张扬有很长一段时间，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一点口风都没探到。
这位嫌疑犯就只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满心恶意地在他们眼前蹦跶，人人厌，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队长凝眸思索了一阵，忽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羊儿，把我们去内瑞拉的记录找出来发我，越快越好。”队长语速极快，“另外把左依和秦岭骁叫到中心医院，我有话跟他们讲。”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