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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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汁滴落到发红的炭火上，青色的烟缓缓升起，又香又熏，江旭抬起胳膊抹了抹眼睛。
林彦舟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蒲扇，一下一下扇着烟。
“挺有眼力见的，你在古代应该是公公的角色吧。”江旭说。
林彦舟扇动的手顿了顿，“我这样貌，这身材，这头脑，那不是妥妥的锦衣卫么？”
“啧！”江旭翻了白眼，这都能让他找到机会自夸，这人得多自恋？
他闭上嘴，不肯接林彦舟话茬。
“哥，还没好吗？六斤饿得快晕过去了。”江宁指着一旁跑累的，正在椅子上歇会的陆一斤说。
“哎？又是我？”陆一斤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你是大胃王，贪吃又能吃。”江宁插着腰，仰起脸，很是傲娇。
“哟，那你是小鸟胃咯？”陆一斤站了起来，拿着桌上的水瓶，假装是话筒，声情并茂地说，“记得那年冬天，云姨煲了人参鸡汤……”
江宁一听，立马大叫一声，赶忙跑过去捂陆一斤的嘴，陆一斤边跑边笑。
江旭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
林彦舟一脸懵，好奇的目光看向江旭。
江旭转过脸说：“听他们说，东一句西一句，拼凑一下，你大概就能明白了。”
陆一斤跑累靠着墙，江宁生怕他说出一个字，一个劲勾着他的脖子，用袖口捂着他的嘴巴。
“你敢说一个字，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江宁说。
陆一斤比着个OK的手势，点点头。
江宁松手，刚走了几步，陆一斤开始笑起来，江宁恶狠狠地指着他，一边指，一边退回云朵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陆一斤见江宁坐下后，突然大喊一声：“某些人啊。”
“干什么！”江宁服气了，也懒得起身揍他，洋装生气嘟起嘴。
云朵揉揉江宁头的，亲呢着看江宁生气的小表情，越看越想笑。
江旭憋着笑，他总觉得，江宁生气起来像是一条炸了刺似的河豚。
“某些人说自己胃口小，吃完了鸡腿，吃人参，”陆一斤摇摇头说，“小小的胃，喝了三碗鸡汤。”
“那是正常量。”江宁说。
“喝了三碗，还大喊，我还要再来四碗！”陆一斤手比了个四。
“那怎么了，那只能说明云姨的厨艺好。”江宁拍了桌子，“说得好像你没喝似的，某些人啊，喝完了碗里的，还去舔锅底。”
“你要怎么说是吧？”陆一斤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那再怎么样，我也没有补过头哗啦啦流鼻血。”
“哈！哈哈！”江宁鼻子呼着粗气，“那我也没有因为舔了锅底，一泻三千里。”
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院子里一阵热闹。
“云姨煲的鸡汤这么好喝吗？”林彦舟看向江旭。
“嗯，云姨教我了，你哪天想喝，跟我说。”江旭说。
“你给我做？”林彦舟问。
“啧！”江旭皱眉，“我说贵公子，你这使唤人，使唤惯了是吧？”
林彦舟沉默，深邃的眼眸无措垂下，视线落在扇动的蒲扇上，睫毛一闪一闪的，随时都可能掉眼泪。
江旭征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林彦舟的余光似乎扫了一眼江旭，用近乎耳语的语调说：“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
江旭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呛，暗骂自己一声，他猜想这一句话，会不会是让林彦舟想到他自己的家，他的情绪肉眼可见低落。
也是，林彦舟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地方，也没有朋友，也没有听他谈过家里人，估计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记忆闪回，江旭仿佛又看到了林彦舟的微信的聊天框里那显眼的三个字：白眼狼。
就在他徘徊在自责的边缘时，嘴巴不受控制地说了一句：“你想吃我给你做。”
“真的么？”林彦舟问。
江旭瞥了一眼还在聊天的江宁他们，发现没人注意，才清了清嗓子，低声应了一句：“真的。”
林彦舟懒洋洋地往后靠椅背，胳膊撑着椅子的扶手，目光聚焦在江旭脸上，一寸一寸地打量，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这人大佬的坐姿，妖艳的笑容，邪恶的目光，一改刚刚委屈巴巴的模样。
江旭嘴角抽动，看穿了林彦舟刚刚示弱的伪装，咬着牙说：“装，接着装。”
“你真心软。”林彦舟得逞笑笑，“答应就不能反悔噢。”
江旭挤出苦笑，还心软？他可以说自己是铁石心肠，心软个鸡毛。
他默默盘算着一会怎么给林彦舟的烤串加点佐料，升级成黑暗料理。
云朵拿起地上还未拧开的橙汁，陆一斤接过拧开后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江旭拿了两杯靠近自己。
烤串摆上了桌，荤菜一盘，素菜一盘，香味浓郁，暂时堵住了几人叽里呱啦讲了半天的嘴巴。
但只堵住几秒，又开始一边进食，一边嘟嘟囔囔讲着什么。
林彦舟听不清，但看得懂他们点赞的手势。
江旭时不时停下手里翻动的烤串，拿起桌上的五花肉和韭菜，一同撸干净，在嘴角混嚼。
“这样吃会香一点么？”林彦舟问。
“嗯，”江旭拿了两串，特意蘸了辣酱，大方递给林彦舟，“吃吧。”
林彦舟咬了一口，在嘴巴品味一番之后，学着江旭的样子撸串。
江旭露出邪恶的笑容，看着林彦舟的脸逐渐发红，说：“这蘸酱，后劲十足吧？”
林彦舟捂着嘴咳了几声，江旭顺手拿起桌上早就倒好的橙汁递给林彦舟。
“谢谢。”林彦舟一杯灌下肚，嘴巴刺痛得到了一定缓解。
“不能吃还接干嘛？”江旭说。
“因为，你说好吃。”林彦舟说完，又拿起一串土豆，慢慢的嚼着。
江旭无言以对，林彦舟总是用这样认真又无邪的表情，带着诚恳的语气，说出让人良心不安的话。
有时候，江旭也分不清是自己的心狠，还是林彦舟善于伪装无辜。
回忆着林彦舟每次让他妥协的场景，似乎都带着特定表演形式，先示弱，装委屈，博同情。
演技不错，改天给他颁一个影帝奖。
林彦舟看向咬牙切齿的江旭，笑着问：“想八卦一下。”
“八卦？”江宁猛地抬起头，“随便问，这天底下的八卦，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属于专业对口了。”江旭笑着说。
林彦舟看向江宁，想了半天，问：“你哥在学校有喜欢的人吗？”
江旭瞥了一眼林彦舟一眼，“你很欠扁，问这干嘛？”
“好奇。”林彦舟说。
“暂时没有，不过，”江宁自豪竖起大拇指，“我哥，那是排进校草行列里的帅哥，追的人不少。”
“嗯，挺帅的。”林彦舟打量江旭，“但我怎么没见过有人找过你呢。”
江旭“啧”了林彦舟一声。
“那是，”江宁瞥了江旭一下，笑着说，“我哥臭着脸，嘴巴硬，认识的人不敢说。”
“之前有个人找过阿旭，最后哭着走的，从那之后，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说什么表白的事了。”陆一斤放下手里的串。
江旭面无表情进食，林彦舟歪着脑袋看他，眉目微扬。
坐对面的云朵瞧着他们两个之间说不清的感觉，悄悄抿着嘴唇笑。
林彦舟想了想，说，“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
“我没说重话，那个人哭是因为回的时候，被拐角冒出的壮汉撞倒了。”江旭解释。
“那为什么当时逼问你，你死活都不肯说？”江宁看向她这突然坦诚的哥哥，眼神里多了一丝陌生。
“我……”江旭撸了一串五花肉，缓解一下现在说不出的莫名紧张。
林彦舟摇着杯子里还剩下半杯的橙子，那醒酒的方式，不知道以为是八几年的拉菲。
江旭撞上林彦舟那调戏的目光，眼神里多了些慌乱，转头时又对上云朵观察他俩的眼神，更是慌得不行。
“这有什么好说的。”江旭脑子灵光一现，“要真想八卦，先来说说你跟那个寸头男，叫何什么灿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何灿”两个字，江宁罕见的语塞，陆一斤也慌忙低下头。
“你也是帮凶。”江旭转头对着还在愣神的林彦舟说。
林彦舟回想起，那天在教室，江宁跟一个个高的寸头男生有说有笑的聊天，男生还送了个什么盒子给了江宁。
后边江宁一脸见鬼的表情躲回座位，她藏好了盒子后央求他别说出去，他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江旭怒气冲冲地跑回教室。
原来是江旭撞破了当时的场景，怀疑他一声同谋，怪不得臭着脸一节课不肯搭理他，还记到了现在。
“说说吧，不要让我自己去查。”江旭说。
他像是站到了什么道德制高点，腰杆子直挺挺的，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我发誓，我们就是同学关系，”江宁抓着云朵的手，“不相信你问云朵。”
云朵看了一眼江宁，磕磕绊绊地说：“她……她说的是实话。”
旁边静音了许久的陆一斤，总于发出来一点声音：“对，她说的是实话。”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跟何灿的女同桌出去吃晚饭呢，六斤。”江旭冷笑。
“我那是，”陆一斤搓了搓脖子，脑子飞快运转，“喜欢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出路，我成绩不好你也知道的，这不积赞人脉嘛。”
林彦舟撑着脑袋，看着这场演技大比拼的表演，跟着他们的表情与动作串联线索，猜测到底谁在撒谎。
“一群骗子。”江旭说。
“你看出来了？”林彦舟说。
“他们的演技，跟你比差远了。”江旭说，“你说是吧？林影帝。”
“嗯哼。”林彦舟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