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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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声仍在持续，云朵偏过头，静静地望着那四人。
彼时，晨光照在芦苇上，透亮的芦苇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云朵抖了抖芦苇，细小的芦苇迎风飘向四人边缘泛着红火的背影。
她悄悄退，跟他们隔开半米的距离，举起手机，快门摁下的瞬间，小时候的承诺也得到了兑现。
年幼时，几人约定了以后每年在拍一张的芦苇荡的照片，中间空掉的时间，却不曾影响他们的感情。
只是云朵隐隐发觉，自己跟他们有了差距，他们都在往前走，自己仍然停留在原地。
虽然他们不曾表露，但都默契在谈话间可以避开某些特定词汇。
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小心翼翼，也在假装毫不在意，只不过这一次，她想跟上他们步伐，一起奔赴未来。
云朵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最后提议：“要不，我们一起拍张大合影吧。”
“对哦，我都没想到，”江宁扫了一圈的人，“我们几个还没有一张大合影呢。”
五人中最高的就是林彦舟，人高手长，正适合在最前边。
“林彦舟，要不你来拍吧，”江宁把手机递给林彦舟。
林彦舟接过手机，人还有点懵，手指自己说：“我？”
“对啊，”江宁点点头，指了指江旭和陆一斤说，“他们两个拍的一个比一个丑。”
“哟哟哟！”江旭跟陆一斤露出同款眼皮向上翻的嫌弃表情。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江宁抬起手，当着他俩的面，慢慢打着圈捏紧。
江宁只是人看起来虚虚的，但手劲可不是一般大，那碎心拳这么一敲，不死也够呛。
“就瞧不起你低级这威胁的手段。”陆一斤摆摆手说。
“你的碎心掌吧，撑死了也就跟挠痒痒似的。”江旭冷笑。
“没错，根本都不痒。”陆一斤附和说。
“是吗？”江宁邪恶的表情盯着陆一斤。
陆一斤一个灵活走位，躲到江旭身后。
身旁的林彦舟见陆一斤这副害怕的模样，好奇地问：“她的碎心掌真这么厉害吗？”
“都是夸张而已，”陆一斤想了想，“就这么说吧，我挨了三掌，我虽然被她打死了，但我依旧不服。”
这话一出，逗得在场几人都止不住哈哈笑。
“你看起来很想体验，”陆一斤悄悄说，“你别急，等玩熟了，你不用求，也每天都有碎心掌吃。”
“我真服了。”江宁说，“还不是因为你总犯贱。”
“略略略。”陆一斤做鬼脸回应，江宁抬手就要揍他。
云朵揽住江宁的胳膊，轻声安抚她说：“好啦，这个光正好，我们拍一张吧。”
“行。”江宁应了一声，又转过头跟林彦舟说，“你个子高，你站前边。”
林彦舟举着手机，伸长胳膊，一动不动的，跟一个型支架似的，笔直立在那。
江旭紧挨着他，陆一斤贴着江旭，江宁和云朵两个人站在最后，双手比着耶。
剪刀手具有传染性，两个女孩一举，剩下三人也不自觉跟着一起。
合照挑了各种角度，拍了一大堆，其中不免有嬉笑打闹的视频。
江宁蹲在地上，修着照片，陆一斤在一旁仔细对比原图和精修图的效果，帮她选最好的照片。
云朵低着头，双手摊开，感受着芦苇在她手上书写着冬日暗语，眼神中闪过一抹忧伤。
江旭敏锐捕捉到云朵情绪的变化，小声问：“你在想什么？”
云朵只是笑着摇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远处，良久，她说：“我在想，湖畔那一边四季是怎样的光景。”
“等有时间，我们几个一起对岸看看。”江旭说。
“有时间……有时间再说吧。”云朵笑笑。
江旭听出云朵，语气里藏不住的失落，却不能窥探她的内心世界，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情绪低落。
他猜不透，就跟他猜不到江宁的心思一样。
青春期嘛，女孩的心思谁能琢磨得明白呢，也许只有女孩才能猜到。
想到这，江旭悄无声息地走到江宁身旁，撞了撞江宁胳膊。
“发什么疯？”江宁都不带正眼看她那瞎了眼的哥哥，“路这么宽，撞我干嘛？”
江旭：“……”
江旭有些时候觉得江宁是缺心眼，该关注到的事情，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该关注的事情，她细枝末节都能串联起来。
林彦舟盯了江旭半天，转头看向云朵，他没有直接开口，一脸忧愁地望着远处，沉默地叹了口气。
江旭听到动静，怀疑地视线锁定在林彦舟身上，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你叹什么气？”云朵问。
“我也有我的烦恼。”林彦舟说。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同沉默，紧接着开始一个接一个叹气，不知道还以为两人在表演什么口技。
江旭不理解，也不尊重，走过去问：“你们西北风喝多了？”
林彦舟瞥了江旭一眼，语气老成地说：“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自然就懂了。”
“操！”江旭翻了个白眼，“趁现在有时间，你去看看脑子吧。”
“不用，比你聪明一点，已经够用了。”林彦舟说。
“你找抽是吧。”江旭仰起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林彦舟。
“你舍不得。”林彦舟挑眉轻笑。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呛着对方的样子，云朵默默后退，捂着嘴偷笑。
江宁凑了过来，脑袋靠着云朵的肩膀，“笑什么呢？”
“他们。”云朵说。
“这邪门cp，也是让我俩磕上了。”江宁一脸坏笑。
“磕什么？瓜子吗？”陆一斤检查江宁的口袋，“在哪呢？”
“啧，我还瓜子爸呢！”江宁捶了陆一斤一拳，“吃吃吃，就知道吃。”
“说到吃，”陆一斤揉揉肚子，“大清早的，早餐都没吃就来了，怪饿的。”
“啧！”江宁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吃货，一会都忍不了吗？”
“我好像也饿了。”云朵说。
“那赶紧走吧。”江宁说。
陆一斤受不了江宁的摆到明面上的偏心，忍不住抱怨一句：“嘿！还有两幅面孔呢！”
“哼！”江宁无视他，转身去拽了拽江旭的衣服，“哥，快走吧，我们都快饿扁了。”
几人本来打算就近找一家早餐店的，结果这一片人满为患，根本没地方挤。
云朵说她妈妈回了家，给他们煮了面。
这话一出，江旭跟陆一斤蹬着自行车一个比一个卖力，深怕自己落后没赶上。
林彦舟虽然不理解，但也紧跟他们后边。
云姨做的番茄鸡蛋面鲜香，在往里边加一点秘制的辣椒酱，味道更是一绝。
五人进门后，见看到桌上摆了五碗面，罐装的辣椒酱里放了勺子，争先恐后地入座端碗。
没有人说话，都在默契地用勺子舀辣椒酱进面里，再用筷子搅拌均匀，喝汤吃面。
林彦舟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挖了一勺辣椒。
江旭偏头看到的时候，提醒他说：“这个可不是一般的辣，你少加点。”
林彦舟提到半空的勺子，又倒回去了一半，“你们都挺能吃辣的。”
“那是当然，我们从小吃到大。”江旭说。
“云姨做的辣椒酱，那口味是一绝。”江宁跟摆钟似的，晃动着身体。
云朵不紧不慢地吃着面，脸上始终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不止拌面好吃，只要是吃的，拌什么都好吃。”陆一斤嘴里塞满，“不瞒你说，我们几个小时候都是小胖子。”
“你也是吗？”林彦舟一边抬眼看江旭，一边悠闲地把辣椒拌进面。
“我？”江旭顿了顿，“我不是，只有六斤是小胖子，而且，还是实心的小胖子。”
江宁立马笑出声，“打一下，还会反弹的那种哦。”
“脸圆圆，肚子圆圆，很可爱。”云朵说。
“好了，不要再详细描述了，那都是我的黑历史。”陆一斤停下了筷子，“回忆往昔这一下，感觉碗里的面都没了味。”
江宁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
林彦舟跟着他们一起乐，忽然有个问题慢慢在脑海中浮现。
他看着陆一斤问：“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叫你六斤呢？”
江旭呛了一口面，震惊地看向林彦舟，没想到林彦舟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林彦舟迟疑了一下，说：“这不能问么？”
“那倒不是。”江旭摇摇头说。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含义，就我出生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六斤。”陆一斤说，“我妈天天说，从小说到大，然后他们都叫我六斤。”
“噢。”林彦舟点点头。
“咱们也是朋友，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叫。”陆一斤乐呵呵地说。
林彦舟听到“朋友”两字，抬眼看了一眼在埋头吃面的陆一斤，“好的，六斤。”
陆一斤一听，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嘿嘿笑了两声，“这喊的，还挺正式的。”
吃饱喝足后，江宁腾出手把他们的照片和视频都发到了群里。
林彦舟在一堆照片里精准找到了他和江旭最好看的一张，裁剪下两人的部分，边看边笑。
一旁的江旭目睹了整个过程，眼神里满是惊恐。
在林彦舟转过脸来时，立马撇过头去吃面。
碗里的面见了底，林彦舟全程都很淡定。
江旭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
想不通林彦舟没事截图干嘛？难不成要做成邪恶表情包？
“你截图干嘛？”江旭忍不住问了一句。
“好看呗。”林彦舟脸上挂着坦然的笑容，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像是特意设计让江旭看到似的。
江旭不由得怀疑起林彦舟的动机，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椅子，不到两秒，直接起身走进厨房洗碗。
江宁看着她哥跑得比兔子还快，探过头来问：“你跟我哥说了什么鬼故事？”
“什么意思？”林彦舟说。
“我哥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鬼，”江宁说，“能把他想成这样的，除了鬼故事，我想不到别的了。”
“噢，他怕鬼啊。”林彦舟勾起嘴角，盯着厨房里正跟云姨讲话的江旭。
”所以你跟我哥说了什么？”江宁不死心又问一句。
“我想给他做搞怪表情包，他不愿意。”林彦舟说。
“就这事，我有多的很。”江宁大方发出江旭的表情包，那都是她积攒了好几年的宝藏。
林彦舟滑动着手机屏幕，一个一个浏览，再一个一个点收藏。
此刻表情包大户还在厨房里，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