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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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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谢言先醒了，生物钟让他在七点准时睁开眼睛。他侧过头，看向枕边的人。
宋翊还在睡，而且是那种毫无防备的、孩子般的睡姿——侧躺着，脸半埋在枕头里，一只手搭在谢言腰上，另一只手蜷在胸前。他的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几缕黑发贴在额前，平日里总是抿紧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轻缓均匀。
谢言忍不住笑了。他轻轻拨开宋翊额前的碎发，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宋翊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含糊地嘟囔了一声，非但没醒，反而更往谢言这边蹭了蹭，把脸埋进他肩窝里。
这个动作让谢言的心软成一滩水。他记得高中时的宋翊也是这样——睡觉时总爱往人身上蹭，像只寻找热源的小动物。只是那时候宋翊睡觉很警觉，一点动静就会醒，哪像现在这样，被人碰了还只是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
谢言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七点十分。他今天上午确实有个会，九点。但现在...
他低头看了看赖在自己身上的人，决定把会议推迟。
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宋翊压着的手臂，谢言起身下床。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不满的哼声。
“嗯...别走...”宋翊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眼睛都没睁开，只是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抓了抓。
谢言握住他的手，重新在床边坐下：“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会儿。”
“不要...”宋翊终于睁开一条缝，眼神迷蒙，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眼神锐利的宋律师，“陪我...”
“我马上就回来。”
“不要嘛...”宋翊居然开始撒娇，拉着谢言的手不放，还把孩子气的鼻音拖得老长，“再睡五分钟...”
谢言哭笑不得。他认识的宋翊，高中时是脾气火爆的校霸，工作后是雷厉风行的律师，何曾有过这样软绵绵赖床的时候？但不得不说...可爱得要命。
“好吧。”谢言重新躺下，刚挨到枕头，宋翊就自动滚进他怀里，手脚并用地缠上来，像只树袋熊。
“冷...”他把脸埋在谢言胸口，声音闷闷的。
谢言拉高被子，把两人裹紧。卧室里暖气很足，其实一点都不冷。他知道宋翊只是想要抱抱，就像昨晚一样，需要身体的接触来确认彼此的存在。
“睡吧。”谢言轻拍他的背，“我在这儿。”
宋翊满足地叹了口气，很快又睡着了。这次他的呼吸更加沉缓，身体完全放松，是真的又陷入了深眠。
谢言就这么抱着他，看着晨光在房间里慢慢移动。他想起高中时，有几次周末他去宋翊家补课，宋翊也是这样赖床不起。那时候的宋翊还会耍无赖——“你不让我再睡十分钟，我今天就不做你出的题！”
那时候的谢言会板着脸说：“宋翊同学，请你端正学习态度。”
然后宋翊就会眯起眼睛笑，那种又痞又坏的笑：“谢老师，那你拉我起来啊？”
回忆让谢言嘴角上扬。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六年的时光改变了他们的容颜，却似乎没有改变某些更深层的东西。比如宋翊睡觉时爱往人身上蹭的习惯，比如他赖床时孩子气的模样。
八点半，宋翊的手机在客厅响了起来。谢言轻轻松开他，起身去接。
是宋翊的助理小陈：“宋律师，您今天上午十点约了天晟集团的李总，需要我提醒您准备的材料吗？”
谢言压低声音：“他还在睡。会议能改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小陈显然没反应过来接电话的是谁：“请、请问您是...”
“我是谢言。宋翊的...”他顿了顿，“朋友。”
“哦！谢先生！”小陈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她显然知道些什么，“那个，会议我可以试着改到下午，如果宋律师身体不舒服的话...”
“改下午吧。谢谢。”
挂断电话后，谢言走回卧室。宋翊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头发翘得更厉害了。
“谁的电话？”他声音沙哑地问。
“你助理。我把你十点的会议改下午了。”谢言在床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帮他理顺头发，“再睡会儿？”
“不睡了。”宋翊打了个哈欠，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帮我接的电话？”
“嗯。”
“你跟她说了什么？”
“就说你还在睡，会议改下午。”谢言顿了顿，“她好像...知道我是谁。”
宋翊耳朵红了。他抓了抓头发，小声说：“小陈跟了我两年，可能...猜到了点什么。”
“猜到什么？”谢言故意问。
“猜到我有喜欢的人啊！”宋翊瞪他，但没什么威慑力，“以前她总问我为什么周末从不约会，我说在等人。她问等谁，我说...等一个可能不会回来的人。”
谢言的心被这话刺痛了一下。他抱住宋翊，下巴抵在他发顶：“以后不用等了。”
两人在床上腻了一会儿，直到宋翊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饿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我去做早餐。”谢言起身。
“我也要去。”宋翊跟着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谢言皱眉：“穿拖鞋。”
“不想穿。”宋翊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被谢言强行套上了拖鞋——谢言蹲下身帮他穿的，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厨房是开放式的，宽敞明亮。谢言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培根、吐司，又翻出一盒牛奶。
“煎蛋吃吗？”他问。
“嗯。”宋翊靠在岛台边看他，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谢言开了火，倒油，打鸡蛋。一切都很顺利，直到——
“啊！油溅出来了！”宋翊突然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谢言转头看他：“站远点。要不你先去洗漱？”
“不要，我要看你做饭。”宋翊又凑过来，这次站得近了点，手臂若有若无地碰着谢言的手臂。
第二个鸡蛋下锅时，油果然溅得厉害。谢言下意识地侧身想帮宋翊挡，结果动作太大，手肘碰到了旁边的调料架。一瓶胡椒粉掉下来，在台面上滚了一圈，撒了一地。
两人同时愣住，然后对视一眼，一起笑了。
“顾少爷，”宋翊调侃他，“你这厨艺，六年来没什么长进啊。”
“总比某些人强。”谢言反击，“某人可是煮个泡面都能把厨房点着的。”
“那是一次意外！”宋翊抗议，“而且是你教我用水灭火的！”
“我是教你用锅盖盖住，不是直接泼水！”谢言想起高中时那场惊心动魄的“泡面火灾”，至今心有余悸。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继续做早餐。培根煎得有点焦，鸡蛋一面过熟一面还是流心，吐司烤得刚刚好——因为用的是面包机，不需要技术含量。
“牛奶要热吗？”谢言问。
“嗯。”宋翊已经坐到餐桌边，托着下巴看他。
谢言把牛奶倒进小锅里加热，转身去拿杯子。就在这时，宋翊的手机又响了。
“帮我接一下。”宋翊懒洋洋地说，“可能在卧室。”
谢言走进卧室，找到还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张磊”。
“喂？”
“宋翊！你昨晚——”张磊的声音戛然而止，“等等，谢言？”
“是我。”谢言笑了，“宋翊在吃早餐。有事吗？”
“没、没什么大事。”张磊的声音透着笑意，“就是想问问他...还好吗。昨晚喝了不少。”
“他很好。”谢言看向餐厅方向，宋翊正偷偷用手指沾盘子里的蛋黄吃，“就是有点宿醉，我让他多休息会儿。”
“那就好。”张磊顿了顿，“那个...你们...挺好的？”
“嗯。”谢言的声音温柔下来，“挺好的。”
“那就好。”张磊重复了一遍，这次是真心的，“替我向他问好。不打扰你们了。”
挂断电话，谢言走回餐厅。宋翊已经偷吃完蛋黄，正在舔手指。
“张磊的电话。”谢言把手机递给他，“问你还好吗。”
“你怎么说？”
“我说你很好，就是宿醉，需要休息。”
宋翊笑了：“他肯定听出来了，你在我家过夜。”
“那又怎样？”谢言坐下，把稍微煎焦的培根放到自己盘子里，把好一点的给宋翊，“我们正大光明。”
“是是是，顾少爷。”宋翊咬了一口培根，满足地眯起眼，“对了，你今天要上班吗？”
“嗯，下午得去公司。”谢言看他，“你呢？”
“我下午也有会。”宋翊想了想。
“当然。”谢言理所当然地说，“我送你。”
“那晚上呢？”宋翊问，“你要加班吗？”
“看情况。”谢言说，“如果不加班，我来接你。如果加班...”
“如果加班，我去找你。”宋翊接话，“顾氏大楼，我知道在哪。”
谢言心里一暖。他点点头：“好。”
早餐后，两人一起收拾厨房——如果那能叫“收拾”的话。宋翊负责洗碗，结果洗洁精挤太多，泡沫漫出了水槽。谢言负责擦台面，却把胡椒粉弄得更均匀了，整个台面白茫茫一片。
“我们是不是...”宋翊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犹豫地说，“不太适合做家务？”
“不适合。”谢言诚恳地点头，“所以我们以后请阿姨吧。”
“奢侈。”宋翊笑他。
“养你还是养得起的。”谢言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顾少奶奶。”
宋翊耳根通红，用手肘轻轻顶他：“谁是你少奶奶！”
“那...顾少夫人？”
“滚！”
两人闹成一团，差点又把洗好的碗打碎。最后还是谢言先停下来，抱着宋翊喘气：“不闹了，再闹真要迟到了。”
宋翊靠在他怀里，也笑了。晨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把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