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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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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终于收拾妥当出门时，已经快九点半。谢言帮宋翊披上大衣，又替他理了理领口，动作自然的像做过千百遍。宋翊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自己的领带，忽然说："其实你不用送我的，律所离地铁站很近。"
"顺路。"
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宋翊靠在副驾上，翻看着平板里的案件材料。晨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谢言瞥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人，起床时还是软乎乎的树袋熊，一碰到工作就切换成锋利的刀。
"笑什么？"宋翊头也没抬，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
"没什么。"谢言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就是觉得...这样的早晨，很好。"
宋翊翻文件的手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嗯，很好。"
他知道谢言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这样平常的、琐碎的、一起醒来的早晨，他们错过了六年。
车在律所楼下停稳，宋翊解开安全带，正要开门，手腕却被轻轻拉住。谢言探身过来，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像羽毛拂过。
"下班我来接你。"
"如果我来找你呢？"宋翊挑眉，又露出那种高中时代特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
"那更好。"谢言松开手，"顾氏大楼二十九层，密码是你生日。"
宋翊站在路边，看着黑色轿车汇入车流。他摸了摸发烫的耳尖，转身走进律所，却在门口差点撞上助理小陈。
"宋、宋律师早！"小陈怀里抱着一摞文件，眼睛亮得像探照灯，"谢先生没上来坐坐吗？"
"他赶时间。"宋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音色，径直走向办公室。
小陈跟在后面小声说："今天李总的会议改到下午三点，我重新整理了资料。还有...前台小姐说您今天气色特别好。"
宋翊脚步一顿，轻咳一声："少八卦，多做事。"
"是！"小陈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办公室里，宋翊把材料摊在桌上，却忍不住看向窗外。这个位置能看到半个城区的天际线，顾氏大楼的银色幕墙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他忽然想起六年前，自己刚通过司法考试，一个人在这座大城市租房实习的日子。那时候他总会在深夜加班后，站在出租屋狭小的窗前，远远望着顾氏大楼的灯光，想象谢言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睡了，是不是...身边有了别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言发来的消息："到公司了。记得吃午饭。"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两句话，却让宋翊盯着看了很久。他回复："嗯，你也是。"然后又补了一个表情包——一只抱着树干的树袋熊。
谢言的回复很快："树袋熊抱错树了，该回家抱。"
宋翊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耳根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下午三点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天晟集团的李总是个难缠的客户，但宋翊准备充分，逻辑严密，几个关键条款的让步与坚持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会议结束时，李总主动伸手："宋律师果然名不虚传，年轻有为。"
"李总过奖。"宋翊得体地微笑，送客到电梯口。
回到办公室，他看了眼时间，五点二十。手机很安静，谢言没有发来加班的消息。宋翊想了想，开始收拾东西。
"宋律师要走了？"小陈探头进来，"难得见您准时下班。"
"嗯，今天...有事。"
小陈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明白明白。对了，下午谢先生的秘书来电，说您如果过去，直接上二十九层就行，电梯密码已经授权了。"
宋翊一怔："他秘书？"
"是啊，声音特别温柔的女声。"小陈眨眨眼，"还说...顾总推掉了今晚的应酬，特意空出时间。"
宋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在追赶什么。
顾氏大楼的二十九层，整层都是谢言的办公室区域。电梯门一开，宋翊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是谢言惯用的那款木质调香水的味道，混着咖啡的香气。
秘书台后是位干练的女士，见他出来，立刻微笑："宋律师请直走，顾总在等您。"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宋翊推门进去，看见谢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对着电脑敲字。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璀璨的灯火，而他穿着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侧脸在屏幕光中显得格外清俊。
听到动静，谢言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怎么不叫我下去接你？"
"想给你个惊喜。"宋翊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顾总在忙？"
"在等你。"谢言保存了文件，站起身，"处理了点邮件，顺便..."他顿了顿，耳根微红，"让秘书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
茶几上果然摆着精致的小蛋糕，还有热腾腾的拿铁。宋翊走过去，指尖划过杯沿："你很早就让秘书准备了？"
"嗯，下午三点。"谢言走到他身后，"我怕你万一真的过来，会饿。"
宋翊没说话，转身埋进他怀里。办公室很大，很安静，只有远处车流的声音。这个拥抱比早晨的更加用力，带着整天的思念。
"案子顺利吗？"谢言揉着他的后颈。
"嗯。"宋翊的声音闷闷的，"李总夸我年轻有为。"
"他眼光不错。"
"可我只想听你说。"
谢言笑了，低头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比早晨的更深，带着占有欲和思念，直到宋翊微微喘息，手抵在他胸口："等...等等，这里是办公室。"
"门锁了。"谢言又在他唇角啄了一下，"而且，这层没有其他员工。"
"那也..."宋翊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巨大的落地窗和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墙，耳尖通红，"外面会看见..."
谢言轻笑，伸手拉下电动百叶窗，光线瞬间柔和下来。他重新吻上去，这次宋翊没有躲，只是揪紧了谢言的衬衫，在唇齿间含糊地警告："就...就一下..."
"好。"谢言的声音温柔得像要化开，"一下。"
怀里的人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宋翊抬起头，眼睛里映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谢言。"
"嗯？"
"以后...都一起过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是六年的等待终于落地成钉，是无数个孤独的夜晚终于找到归宿。
谢言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像要化开："好。"
"再也不分开了。"
"再也不分开了。"
窗外，华灯初上。这座城市依旧忙碌喧嚣，但在二十九层的高空中，在落地窗前相拥的两个人，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最安稳的宇宙。
他们错过了六年的晨光与暮色，错过了无数个本该一起醒来的早晨。但幸好，相爱的人总会找到回家的路。
而现在，他们终于到家了。
周末的午后，朋友突袭
周六上午，宋翊被门铃声吵醒。他揉着眼睛去开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外面震天的嗓门吓得彻底清醒。
"Surprise！"林海涛举着一个巨大的泡沫箱，身后站着简嘉恒、张磊和陈奕，三个人手里都拎着各种食材和啤酒箱。
"完蛋了。"宋翊第一反应就是关门，但简嘉恒已经用脚抵住了门框。
"别啊，我们大老远来给你和学霸庆祝！"简嘉恒挤眉弄眼，"听说某人终于把白月光追到手了？"
"谁说的——"宋翊话音未落，谢言从卧室走出来，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乱。
空气静止了三秒，然后四个大男人同时发出起哄的声音。
"卧槽！真的同居了！"陈奕怪叫。
"学霸可以啊！"张磊吹了声口哨。
"等等，"林海涛眯起眼睛，"学霸这睡衣...怎么看着像宋翊的？"
谢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睡衣，耳根微红但语气平静："天冷，借来穿。"
"哦——借——来——穿——"四人拉长音调，一副"我们懂了"的贱兮兮表情。
宋翊扶额："你们怎么进来的？小区保安没拦？"
"我跟保安说我们是谢言的高中同学，"简嘉恒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门禁卡，"学霸当年的学生会主席，保安小哥一查，立马放行了。"
"你们——"宋翊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又开了。
"哎呀，看来我们没迟到。"谭梓奚牵着颜昕昕的手走出来，两个女生手里还拎着水果和蛋糕。
"你们怎么..."宋翊彻底放弃抵抗。
"张磊在群里发的定位啊。"颜昕昕晃了晃手机，"说'目标已确认，速来'。"
谭梓奚则直接绕过宋翊，朝谢言笑得温柔："学霸，好久不见。还是这么...衣冠不整的样子最顺眼。"
"谭梓奚！"宋翊炸毛，"你别调戏他！"
"哟，这就护上了。"颜昕昕和女友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谢言倒是很淡定，朝两个女生点点头："进来吧。我去换衣服。"
"别换别换！"林海涛把泡沫箱往厨房一放，"就这样才有生活气息。你说对吧，学霸？"
谢言看了宋翊一眼，后者正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他的损友们。他嘴角微扬："你们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点什么外卖！"陈奕已经打开冰箱，"我们带了火锅食材，今天必须涮起来！"
"大清早吃火锅？"宋翊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十点。
"这叫早午饭，你懂个屁。"简嘉恒已经自来熟地找到了锅，"学霸，你家电磁炉在哪？"
谢言指了指橱柜，转身想去卧室，却被张磊拉住："别走啊，跟我们讲讲，怎么把咱们宋大律师拿下的？”
宋翊脸黑得像锅底："你们再废话就滚出去。"
"哎呀，害羞了。"谭梓奚拉着颜昕昕在沙发上坐下，"学霸，你别理他们。我们就是来庆祝的，顺便...检查一下你对宋翊好不好。"
谢言给两位女生倒了水，语气认真："我会对他好。"
四个字，让客厅里起哄的声音小了下来。大大咧咧的林海涛挠了挠头，简嘉恒也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啤酒罐。
"啧，"张磊最先打破沉默，"学霸还是这么认真，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开玩笑了。"
"那就闭嘴干活。"宋翊踢了他一脚，嘴角却上扬着，"把羊肉卷拿出来解冻。"
"得令！"几个男生瞬间动起来，拆箱的拆箱，洗菜的洗菜。谭梓奚和颜昕昕靠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你看，"谭梓奚小声对女友说，"宋翊站在学霸旁边，气场都变柔和了。"
"嗯，"颜昕昕点头，"刚才学霸说'我会对他好'的时候，宋翊耳朵都红了。"
"六年啊，"谭梓奚感慨，"这两个人终于不拧巴了。"
客厅里，林海涛突然大喊："学霸！你家这个是什么？高科技吗？"
谢言探出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电动牙刷架，平静地说："宋翊的。他早上总找不到牙刷。"
"哦——"又是一阵意味深长的起哄。
"Shut up！"宋翊的咆哮声从厨房传来，伴随着陈奕的狂笑声。
谢言摇摇头，走回厨房，站在宋翊身边低声说："别理他们。"
"我理他们干嘛，"宋翊把土豆片递给他，"一群单身狗，嫉妒。"
这话被简嘉恒听见了，立刻抗议："谁嫉妒了！我上次联谊——"
"联谊了五个，加微信的零个。"张磊无情戳穿。
客厅里笑成一团。谭梓奚举起手机："来，为我们的宋律师和他的学霸，干杯！"
"干杯！"啤酒罐撞在一起的声音清脆响亮。
谢言看着身边耳朵通红却嘴角带笑的宋翊，忽然觉得，这样的喧闹，也很好。是他们错过的六年里，本该有的日常。
他低头，在宋翊耳边轻声说："以后，常叫他们来玩。"
宋翊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眶有点热："好。"
火锅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朋友们吵吵嚷嚷地抢着食材。落地窗洒进的阳光把每个人的笑脸都照得明亮。
而谢言和宋翊，在朋友们的见证下，终于把"以后"两个字，填上了最具体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