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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草稿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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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落在陈砚舟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把他写满步骤的草稿纸照得透亮。他握着笔的手很稳,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却能清晰地传到旁边生砚秋的耳朵里。
生砚秋假装盯着自己的物理题,余光却总往陈砚舟那边飘。他看见对方的草稿纸折得整整齐齐,每道题的演算过程都分了区,连小数点的位置都标得一丝不苟,跟自己满纸乱划的草稿比起来,简直像两种东西。
“装什么细致。”生砚秋低声骂了句,笔尖在纸上狠狠戳了个黑点。刚才航迢查岗时,特意停在他们俩旁边,说“陈砚舟你多帮帮生砚秋,俩尖子生互相带带”,这话听得他浑身不自在——他用得着别人帮?
正烦着,胳膊肘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陈砚舟递过来一张新的草稿纸,纸上已经用铅笔淡淡画了个方框,旁边写着“演算区”三个字。“你的草稿纸快满了。”陈砚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像是怕打扰到他。
生砚秋皱紧眉,没接,反而把自己快写满的草稿纸往旁边一推:“不用,我自己有。”话刚说完,就看见陈砚舟的手顿在半空,指尖微微蜷了蜷,又悄悄把草稿纸收了回去,低头继续做题,耳尖却悄悄红了。
生砚秋心里莫名有点发紧,像不小心踩坏了什么易碎的东西。他别过脸,盯着自己的物理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刚才陈砚舟递草稿纸时,他好像看见对方的指尖上沾了点墨水,跟自己笔杆上的颜色一样,大概是早上不小心蹭到的。
下课铃响时,生砚秋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抓起外套就往教室外走。陈子轩从后面追上来,勾住他的肩膀:“秋哥,去小卖部吗?我请你喝可乐。”
“不去。”生砚秋甩开他的手,却没走太远,只是靠在走廊的墙上,掏出烟盒——刚摸出一根,就看见陈砚舟从教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大概是去接水。
生砚秋下意识地把烟塞回烟盒,揣进兜里。陈砚舟也看见了他,脚步顿了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来:“走廊不让抽烟。”声音很轻,却带着点认真。
“关你屁事。”生砚秋没好气地回,却没再摸烟。他看见陈砚舟的保温杯上印着校徽,杯盖没拧紧,露出一点白色的杯口,跟他干净的校服很配。
陈砚舟没反驳,只是指了指他的口袋:“航迢刚才说,发现抽烟要记过。”说完,就转身往饮水机的方向走,脚步放得很慢,像是怕走快了会惹他生气。
生砚秋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气又乱——这陈砚舟,到底是真管闲事,还是故意跟他搭话?他掏出手机,点开和陈子轩的聊天框,打字问“陈砚舟以前是哪个学校的”,想了想又删掉,改成“今天食堂有什么菜”。
上课铃响时,陈砚舟刚好接完水回来,路过他身边时,保温杯里的水晃了晃,溅出几滴在地上。他慌忙停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蹲下去擦,动作又快又轻,像怕弄脏了地面。
生砚秋站在旁边,看着他蹲在地上的样子,校服的后领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脖颈,阳光落在他的发顶上,像撒了点碎金。“磨蹭什么,要上课了。”生砚秋没好气地催了句,却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留出更大的空间。
陈砚舟擦完地,站起来时不小心撞了下他的胳膊,连忙道歉:“对不起。”声音里带着点慌,却没立刻走,反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好像藏着点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生砚秋别过脸,走进教室,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刚才陈砚舟看他的眼神,好像跟看别人不一样。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想什么呢,不过是个新来的软柿子,跟我能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坐下后,他看着陈砚舟放在桌角的保温杯,还是忍不住多瞟了两眼——那杯子里的水,好像是温的。
英语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时,生砚秋还在对着物理题发呆。老师把书往讲台上一放,拍了拍手:“今天复习第三单元的对话,两人一组搭档背,十分钟后抽查。”
教室里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陈子轩立刻转过身,想跟生砚秋组队,却看见陈砚舟先一步侧过身,看着生砚秋,声音比平时亮了点:“我们……一组可以吗?”
生砚秋的笔顿在纸上,抬头瞪他:“你没看见陈子轩要跟我一组?”语气冲得很,却没直接说“不行”。
陈子轩识趣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跟高天天一组就行,你们俩都是学霸,正好互相监督。”说完就溜到了前排。
陈砚舟的眼睛亮了亮,把英语书往两人中间推了推,指着对话部分:“我们从第一段开始?你先读,我跟。”他的手指落在书页上,指尖轻轻挨着纸页,没敢碰到生砚秋的书。
生砚秋盯着那只手,心里骂了句“多事”,却还是清了清嗓子,读起了对话。他的英语发音不算差,就是语气里总带着点不耐烦,像在应付差事。
读了两句,陈砚舟突然轻声说:“这里的语调要降一点。”他示范着读了一遍,声音温和,语调拿捏得刚好。
生砚秋的脸有点热,没好气地回:“用你教?我故意这么读的。”嘴上这么说,再读的时候,却悄悄调整了语调,跟陈砚舟示范的差不了多少。
陈砚舟没拆穿他,只是跟着读了下去,偶尔生砚秋卡壳,他会轻轻提醒下一个单词,声音轻得像怕惊到他。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中间的英语书上,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淡淡的,像没说出口的秘密。
十分钟很快过去,老师抽查到他们时,生砚秋居然没卡壳,跟陈砚舟配合得意外顺畅。坐下后,他听见陈砚舟小声说:“你读得很好。”
生砚秋的耳尖烫了烫,抓起笔在草稿纸上乱划:“废话,我本来就会。”只是那乱划的线条里,却悄悄藏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放学铃扯着嗓子响起来时,生砚秋正对着一道数学压轴题较劲。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第三遍辅助线,还是没找到突破口,烦躁得他想把练习册撕了——明明上周刚讲过类似的题型,他偏偏记不清解题思路,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
旁边的陈砚舟先收拾好了书包,黑色双肩包放在腿边,拉链拉得严丝合缝,连书包带都调整到一样长。他没立刻走,只是侧过头看生砚秋,镜片后的眼睛在夕阳下泛着浅光,像藏了片星星:“卡住了?”
生砚秋的笔尖顿在纸上,抬头瞪他:“关你屁事,我乐意耗着。”话里满是火药味,却没把练习册合上——他其实知道,陈砚舟说不定能一眼看出解题关键,可那点自尊心像块硬骨头,怎么都咽不下去。
陈砚舟没生气,只是把自己的草稿纸往两人中间推了推。纸上用蓝色铅笔画着清晰的辅助线,步骤写得条理分明,最后一步还特意用圆圈标了出来,旁边小字注着“构造全等三角形,对应边相等”。生砚秋的目光在那行字上钉了两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他刚才就是没想到要构造全等,绕了半天弯路。
“谁要抄你的破思路。”他抓起草稿纸往陈砚舟那边扔,动作却没敢太用力,纸页擦过陈砚舟的指尖,落在他的书包上。陈砚舟捡起来,没放回自己那边,反而叠成整齐的小方块,塞进生砚秋的笔袋里:“万一回家想起来了呢?”
生砚秋的笔袋里还装着下午英语课的对话稿,两张纸叠在一起,隔着布料传来点微热的温度。他没再说话,只是把笔袋往桌肚里塞了塞,假装收拾书包,眼角的余光却总往陈砚舟那边飘——看见他正低头检查桌面,把掉在地上的橡皮捡起来,用纸巾擦了擦,才放进自己的笔袋,连一点灰尘都没放过。
“装什么干净。”他在心里骂了句,手却不自觉地把自己桌上的橡皮屑拢到一起,用草稿纸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班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陈子轩背着书包从后面跑过来,拍了下生砚秋的肩膀:“秋哥,走了走了,再不走食堂就没糖醋排骨了!”他说着,眼睛扫到陈砚舟,立刻笑着打招呼,“陈砚舟也没走啊?一起去食堂呗,我请你们吃排骨。”
生砚秋刚想点头,就看见陈砚舟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攥着书包带,声音很轻:“我……我回家吃,你们去吧。”他说这话时,目光悄悄落在生砚秋身上,像在等什么。
生砚秋心里莫名窜起股火,对着陈子轩说:“你先去,我有点事,等会儿再去。”
陈子轩愣了一下,看了看生砚秋,又看了看陈砚舟,突然露出个“懂了”的表情,挤眉弄眼地说:“行吧,那我先去占座,你俩快点啊!”说完就背着书包跑了,跑出门时还特意回头喊了句,“秋哥,排骨我给你留着!”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从窗户斜切进来,把陈砚舟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生砚秋的脚边。生砚秋收拾书包的动作慢了下来,拉链拉了一半又停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慌。
“你怎么不回家?”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陈砚舟抬起头,眼睛亮了亮:“我……我等你一起走。”他说这话时,耳尖悄悄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樱桃,“我看你刚才在做题,没好意思打扰你。”
生砚秋的脸有点发烫,抓起书包往肩上一甩:“谁用你等,我自己能走。”说完就往教室外走,脚步却放慢了些,刚好能让陈砚舟跟上。
陈砚舟立刻跟上来,走在他旁边,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走廊里的灯还没开,光线有点暗,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生砚秋能感觉到陈砚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轻轻的,像羽毛拂过,他没回头,却悄悄调整了脚步,跟陈砚舟的步伐保持一致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晚风迎面吹过来,带着点晚饭的香味。生砚秋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他立刻捂住肚子,骂了句“妈的”,脸有点发烫。
陈砚舟听到了,却没笑,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个面包,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全麦的,填肚子。”面包还带着点余温,包装袋上印着生砚秋没见过的牌子,看起来比他平时吃的五毛钱馒头贵多了。
生砚秋的喉结动了动,想起早上出门时,他妈把空酒瓶摔在桌上,家里连口热饭都没有,他今天早上只喝了半瓶凉牛奶。可他还是把面包往回推:“谁要吃你的破面包,我等会儿去食堂吃排骨。”
陈砚舟没收回手,只是把面包往他手里塞了塞:“拿着吧,食堂人多,说不定排骨已经没了。”他的手指碰到生砚秋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生砚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面包掉在地上。
包装袋裂开个小口,面包滚了出来。陈砚舟立刻蹲下去捡,手指飞快地把面包塞进包装袋里,又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重新递到生砚秋面前:“没脏,还能吃。”
生砚秋盯着他手里的面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有点发闷。他想起自己刚才扔草稿纸的样子,想起陈砚舟递热水时的小心翼翼,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不用了,我不吃。”他别过脸,往食堂的方向走,脚步却没刚才那么快了。陈砚舟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个面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带着点失落,却还是跟了上来。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时,果然看见里面挤满了人,陈子轩从窗口探出头,对着他们喊:“秋哥!排骨没了,我给你打了番茄炒蛋!”
生砚秋的肚子又叫了声,他没理陈子轩,转身往校门口走。陈砚舟跟在他旁边,小声问:“你不吃了吗?”
“吃什么吃,没胃口。”生砚秋没好气地说,心里却在骂自己——明明饿得要死,却偏偏跟自己较劲。
陈砚舟没再说话,只是跟他一起往校门口走。晚风越来越大,吹得生砚秋的校服衣角飘起来,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却还是觉得有点冷。陈砚舟注意到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到他面前:“你穿吧,我不冷。”
那是件黑色的校服外套,还带着陈砚舟的体温,上面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生砚秋的目光在那件外套上顿了两秒,心里像被热水烫了下,暖得有点发烫。
“我就不用了,我不冷。”他说着,却往陈砚舟那边靠了靠,借着他的影子挡了点风。陈砚舟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外套往他那边递了递,让他能更方便地躲在影子里。
两人走到校门口时,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洒在地上,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陈砚舟停下脚步,看着生砚秋,声音很轻:“我……我家往这边走。”他指了指西边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点不舍。
生砚秋的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他想起自己刚才摔面包的样子,想起陈砚舟递外套时的温柔,突然觉得有点后悔。
“哦,那你走吧。”他没看陈砚舟,只是盯着地上的影子,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陈砚舟没立刻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你……你家往哪边?”
“东边。”生砚秋的声音很轻,他以为陈砚舟会说“那我走了”,没想到陈砚舟却笑了笑,说:“那我送你到路口吧,晚上不安全。”
生砚秋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了下,暖得有点发烫。他没拒绝,只是往东边走,脚步放慢了些。陈砚舟跟在他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刚才近了些,偶尔会不小心碰到胳膊,生砚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却又会悄悄往陈砚舟那边靠一点。
两人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陈砚舟开始小声说话,讲他以前学校的事,讲他喜欢的数学题,讲他第一次来这个学校的感受。他的声音很轻,像晚风拂过树叶,生砚秋听着,偶尔骂一句“无聊”,却没打断他。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生砚秋停下脚步:“我家到这儿了,你回去吧。”
陈砚舟站在他对面,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温柔。他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到生砚秋面前:“这个给你。”那是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是黑色的,上面印着数学公式。
“这是什么?”生砚秋皱了皱眉,没接。
“里面记了些数学解题思路,还有明天小测的重点。”陈砚舟的声音很轻,手指轻轻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你……你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看这个。”
生砚秋盯着那个笔记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有点发烫。他想起陈砚舟递草稿纸的样子,想起他捡面包的样子,想起他递外套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转学生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不用了,我自己会。”他说着,却伸手接过了那个笔记本,塞进了书包里。
陈砚舟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星星落在里面:“那我走了,明天见。”
“嗯。”生砚秋没看他,只是盯着地上的影子,声音很轻。
陈砚舟转身往西边走,脚步却很慢,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生砚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路灯的尽头,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他掏出那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生砚秋,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字迹工整,像打印出来的一样,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生砚秋的耳尖烫了烫,把笔记本往书包里塞了塞,加快了脚步往家走。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点温柔的温度,他想起陈砚舟的笑脸,想起他递面包时的小心翼翼,忍不住骂了句“真是个软柿子”,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回到家时,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他妈没回来,桌上只有一个空酒瓶。生砚秋从书包里掏出那个笔记本,翻开来看,里面记满了数学解题思路,每道题都标了易错点,还有些小提示,比如“计算时别慌,一步一步来”“辅助线想不出来就画多种试试”。
他坐在桌前,看着那些笔记,心里像被热水烫了下,暖得有点发烫。他想起陈砚舟在自习课上的样子,想起他递草稿纸时的温柔,想起他送自己到路口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晚上好像没那么冷了。
他掏出数学练习册,翻到那道压轴题,按照陈砚舟草稿纸上的思路,很快就解了出来。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陈砚舟在旁边轻声讲解。
解完题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生砚秋掏出手机,点开和陈子轩的聊天框,想问问他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上学,想了想又删掉,改成“明天早上早点去学校,帮我占个座”。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拿起那个笔记本,又看了一眼第一页的笑脸,嘴角忍不住又勾了起来。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陈砚舟正坐在自家书桌前,看着手机里的天气预报,在备忘录里写着“明天有雨,记得带伞,给生砚秋也带一把”。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笔记本上,像个没说出口的秘密。生砚秋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陈砚舟的笑脸,想起他递面包时的小心翼翼,想起他送自己到路口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有点发烫。
他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忍不住骂了句“真是个软柿子”,却还是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期待着能再见到陈砚舟,期待着能再收到他递来的草稿纸,期待着能再和他一起走在晚风中。
第二天早上,生砚秋刚走到十字路口,就看见陈砚舟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把伞,看见他就跑过来:“今天有雨,给你带了把伞。”
生砚秋的心里暖了一下,却没接:“谁要你的破伞,我自己带了。”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把自己手里的伞塞进了书包里。
“昨天的笔记本……你看了吗?”陈砚舟小声问,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看什么看,我没看。”生砚秋别过脸,往学校的方向走,脚步却放慢了些。陈砚舟立刻跟上来,手里拿着那把伞,脚步轻快得像踩在阳光上:“里面有道题我可能写错了,等会儿到学校我再跟你说。”
生砚秋没回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却悄悄把伞往陈砚舟那边递了递,让他能更方便地躲在伞下。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个没说出口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