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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讨厌的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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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的铃声还没完全消散，课代表抱着一摞试卷踩着碎步走进教室，白色的纸张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影子。生砚秋瞥见那叠厚厚的卷子，原本就耷拉着的嘴角撇得更厉害，笔尖在英语课本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
“下周期末考，老班说今天先摸底。”课代表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低低的哀嚎，陈子轩夸张地趴在桌子上，胳膊肘捅了捅前排的高天天：“完了完了，我还没开始复习呢。”
生砚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英语课本猛地合上。他其实不怕考试——毕竟是能稳坐全市第十五的人，可他讨厌那种被分数衡量的压抑感，更讨厌每次考完试后，家里那通带着嘲讽的电话。
“又烦了？”陈砚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低头翻着数学笔记，指尖在公式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安抚什么。
生砚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烦？”
“还好。”陈砚舟抬眸，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峰上，“题型都见过。”
“切，学霸就是不一样。”生砚秋嗤了一声，却没真的反驳。他知道陈砚舟的实力，全市第五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有点别扭——明明自己也不差，却总在面对陈砚舟时，莫名生出点不甘。
试卷很快发了下来，油墨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生砚秋深吸一口气，拿起笔，笔尖落在试卷上的瞬间，烦躁感奇迹般地淡了些。他做题很快，笔尖在纸上划过的速度带着股凌厉的劲儿，像是在跟谁较劲。
陈砚舟的速度也不慢，只是比生砚秋沉稳得多。他的字迹依旧清秀工整，每一道题都做得一丝不苟。偶尔抬头，视线会不经意地扫过生砚秋的侧脸——少年微微皱着眉，眼神专注，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陈砚舟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看题，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翻页声。生砚秋很快做完了前面的基础题，翻到最后一道压轴题时，眉头又拧了起来。这道题有点难度，他琢磨了半天，思路还是有些混乱。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陈砚舟，却见对方已经停了笔，正低头检查试卷。阳光透过窗户，给陈砚舟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他那张平日里略显冷淡的脸，多了几分暖意。生砚秋的心跳莫名快了些，连忙转回头，假装继续思考，脸颊却有些发烫。
陈砚舟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是没戳破。他知道生砚秋卡在了最后一道题上，犹豫了一下，悄悄把自己的试卷往生砚秋那边挪了挪，露出了最后一道题的解题步骤。
生砚秋瞥见那清晰的步骤，眼睛亮了一下，却又很快暗了下去。他咬了咬唇，没有去看，而是重新低下头，自己琢磨起来。他不想被陈砚舟看轻，更不想靠别人的帮助得分。
陈砚舟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收回试卷，继续检查，心里却想着：生砚秋这个人，还真是别扭得可爱。
考试时间过半，生砚秋终于找到了思路，笔尖飞快地在纸上写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他的笔突然断了墨，黑色的墨水滴在试卷上，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
“靠！”生砚秋低骂了一声，烦躁地把笔扔在桌子上。
陈砚舟闻声抬头，看到他皱着眉的样子，默默从笔盒里拿出一支笔，放在了两人桌子中间的缝隙里。
生砚秋愣了一下，看向陈砚舟。对方已经重新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他犹豫了一下，拿起那支笔，笔杆微凉，带着陈砚舟指尖的温度。他的心里莫名一暖，烦躁感也消散了不少。
“谢了。”生砚秋低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陈砚舟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生砚秋握着那支笔，继续做题。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这道题突然变得简单了许多，很快就做完了。他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陈砚舟，却见对方已经检查完了试卷，正趴在桌子上，侧脸对着他，似乎在休息。
阳光落在陈砚舟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金色。生砚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陈砚舟在身边，连这种讨厌的考试，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奇怪的念头，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悄悄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生砚秋率先交了卷，走出教室。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楼下打闹的学生，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考得怎么样？”陈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生砚秋转过身，看到陈砚舟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两人的试卷。“还行。”他含糊地说。
陈砚舟走到他身边，把试卷递给她：“最后一道题，步骤有点问题。”
生砚秋接过试卷，低头看去，只见陈砚舟用红笔在他的解题步骤上圈出了错误的地方，旁边还附上了正确的思路。他的心里暖暖的，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知道了，下次会注意。”
陈砚舟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嗯。”
两人并肩靠在栏杆上，沉默地看着楼下的风景。阳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偶尔有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喂，陈砚舟。”生砚秋突然开口。
“嗯？”
“你说，这次考试，我能超过你吗？”生砚秋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陈砚舟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笑意：“拭目以待。”
生砚秋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斗志。他攥了攥拳头：“等着吧，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陈砚舟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软软的。他知道，生砚秋就像一颗被蒙尘的珍珠，一旦褪去身上的戾气，就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而他，愿意做那个守护珍珠的人，陪他一起成长，一起发光。
只是，这份心意，他现在还不能说出口。他只能把这份喜欢悄悄藏在心底，用行动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温暖那个看似暴躁，实则内心柔软的少年。
这时，老班航迢走了过来，看到两人靠在栏杆上，笑着说：“你们俩这次考得都不错，继续加油。”他顿了顿，又看向生砚秋，“生砚秋，你的进步很明显，好好保持。”
“知道了，老班。”生砚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好了，快回教室吧，下节课要讲评试卷了。”航迢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好。”
两人并肩走进教室，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教室里，同学们正围着课代表对答案，热闹非凡。生砚秋回到座位上，看着陈砚舟认真整理试卷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其实考试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因为这场考试，他和陈砚舟之间的距离，好像又拉近了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复习氛围。生砚秋变得格外认真，每天都埋头在题海里，偶尔遇到不懂的问题，就会虚心地向陈砚舟请教。陈砚舟也很有耐心，每次都细致地给他讲解，两人之间的互动越来越多。
陈子轩和高天天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的关系，心里都有些好奇。
“你说，陈砚舟和生砚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陈子轩悄悄问高天天。
“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同桌吧。”高天天耸了耸肩，“不过，他们俩站在一起，好像还挺般配的。”
陈子轩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一个高冷学霸，一个暴躁校霸，反差感拉满了。”
两人的对话被生砚秋听到了，他的脸颊微微一红，瞪了他们一眼：“你们在胡说什么呢？”
陈子轩和高天天连忙闭上嘴，假装认真看书。生砚秋转过头，看向陈砚舟，却见对方正低头看着书，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他的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复习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日子。走进考场的那一刻，生砚秋的心里有些紧张，却又带着一丝期待。他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陈砚舟，对方正平静地看着试卷，仿佛胜券在握。
生砚秋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生砚秋，你可以的！
考试开始了，生砚秋很快进入状态。他做题很认真，每一道题都仔细琢磨，遇到难题也不慌张，一点点寻找思路。他偶尔会抬头看向陈砚舟，对方专注的样子，给了他莫名的力量。
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那一刻，生砚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格外轻松。
“考得怎么样？”陈砚舟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生砚秋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不错，应该能超过你！”
陈砚舟看着他明媚的笑容，眼底也染上了笑意：“那我等着。”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假期将至的喜悦，也带着一丝青春的懵懂与悸动。
生砚秋不知道，陈砚舟的心里，已经为他种下了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而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个高冷闷骚的少年，悄悄温暖了心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