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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合作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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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跑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最终驶入一个闹中取静的高档别墅区，停在一栋带着独立庭院的现代风格建筑前。
顾晏辞率先下车，动作流畅地绕过车头，再次为沈砚之拉开了车门。他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仿佛刚才在警局里那个带着几分强势和蛊惑的人只是沈砚之的错觉。
“寒舍简陋，沈先生别介意。”顾晏辞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沈砚之没说什么，跟着他走进别墅。
室内是极简的装修风格，色调以黑白灰为主，线条利落，空间开阔。然而，与这精心设计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是，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搭着几件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茶几上散落着一些案件资料和……几包没拆封的薯片。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上，摆放着昂贵的咖啡机，旁边却堆着几个外卖餐盒。
一种“优雅生活不能自理”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便坐，当自己家就好。”顾晏辞说着，随手将沙发上的外套捡起来，动作自然地将它们塞进了旁边的储物柜，然后又试图将那些散落的文件归拢。
沈砚之的视线扫过整个空间，最后落在顾晏辞那双正在试图整理、却显得有些笨拙的手上。他的指尖依旧有些苍白，整理纸张时，小指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顾先生，”沈砚之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您的手，似乎在抖。”
顾晏辞整理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他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好，转过身，无奈地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自嘲：“让您见笑了。可能是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他走到中岛台边，拿起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就着旁边半杯冷水咽了下去。
沈砚之的目光在那药瓶上停留了一瞬，没有标签。
“那么，”顾晏辞放下水杯，重新挂上笑容，看向沈砚之，“关于助理的职位，沈先生考虑得如何？我保证，工作内容不会让您失望。”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给沈砚之，“这是初步的聘用合同，您可以先过目。薪酬部分，您可以自己填。”
沈砚之没有接那份合同，他的视线越过顾晏辞，落在了书桌后方一个紧闭的房门上。那扇门与其他开放的风格不同，显得格外厚重，门把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奇异的香薰气味，与他刚才在顾晏辞身上隐约闻到的一样。
“我需要一份您的详细健康状况评估，顾先生。”沈砚之收回目光，再次重复了在警局里的要求，语气不容置疑，“包括您所谓的‘低血糖’，以及……”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您可能需要定期‘独处’的特殊状况。”
顾晏辞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那双桃花眼里的慵懒褪去，变得锐利而审视，他仔细地打量着沈砚之，仿佛要重新评估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几秒后，他忽然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少了几分程式化的礼貌，多了几分真实的兴味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沈先生果然敏锐。”他没有否认，而是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手指轻轻拂过门把手，“每月农历十五前后，我需要一点私人时间处理些……‘私事’。至于其他的，”他转过身，背靠着房门，姿态看似放松，实则带着一种隐形的防御，“我们可以慢慢来。毕竟，信任需要时间建立，不是吗？”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话语里的边界感却划分得清清楚楚。
沈砚之与他对视着，没有退缩。他当然听出了顾晏辞的潜台词——助理可以做，但有些领域，暂时谢绝参观。
“可以。”沈砚之最终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走到沙发边，拿起那份被顾晏辞放在那里的合同，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支看起来同样价值不菲的钢笔，在薪酬栏后面，写下了一个足以让任何资深侦探咋舌的数字。
他将合同递还给顾晏辞。
顾晏辞接过，看到那个数字时，眉梢微挑，吹了声口哨：“沈先生对自己很有信心。”
“等价交换。”沈砚之语气平淡，“我的能力，值这个价。另外，我明天入住。”
顾晏辞愣了一下：“入住？”
“合同补充条款，”沈砚之指了指合同末尾，“‘为保证工作时效性与应对突发状况，甲方需为乙方提供住宿’。我认为，贴身助理，理应‘贴身’。”他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合理不过的事实。
顾晏辞看着沈砚之那双冷静到近乎淡漠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合同上那行自己刚才根本没细看的小字，第一次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这位未来的助理，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他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点无可奈何，又带着点棋逢对手的愉悦。
“好吧，沈助理，”他收起合同，算是正式认可了这个身份和条件，“欢迎加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他伸出手。
这一次，沈砚之看了一眼那只骨节分明、却依旧透着些许苍白的手，没有犹豫，抬手握了上去。
掌心相触的瞬间，沈砚之感觉到顾晏辞的指尖冰凉，而顾晏辞则感受到沈砚之掌心那与他冷峻外表不符的、干燥而温暖的温度。
两人目光交汇，一个带着探究与玩味，一个平静无波，却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