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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记忆的涟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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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那句“这一世”在顾星心中激起了千层涟漪。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夜辰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是巧合吗？还是夜辰潜意识里真的记得什么？
凌晨两点，顾星终于有了一丝睡意。就在他迷迷糊糊将要入睡时，突然听到对面床上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顾星立刻清醒了，他坐起身看向夜辰的床铺。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出夜辰在床上不安扭动的身影。他的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不...不要...”夜辰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明显的痛苦，“顾星...快走...”
顾星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夜辰在梦中叫了他的名字，而且是在警告他离开？
他轻轻下床，走到夜辰床边。夜辰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夜辰，”顾星轻声呼唤，“夜辰，醒醒，你在做噩梦。”
夜辰没有醒来，反而更加激动：“危险...电线...不要碰...”
顾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夜辰梦到了电线？梦到了危险？这难道真的是前世记忆的残片吗？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摇晃夜辰的肩膀：“夜辰，醒醒，没事了，你只是在做梦。”
夜辰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他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顾星？”他的声音沙哑，“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做噩梦，”顾星轻声说，递给他一杯水，“一直在说梦话。”
夜辰接过水杯，手还在微微发抖。他喝了几口水，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但眼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散去。
“我梦见...”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梦中的细节，“我梦见我们在一个实验室里，有一台设备着火了，电线到处乱跳...我让你快跑，但你不肯走...”
顾星的心脏紧缩了一下。这个梦境的细节太具体了，具体得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噩梦。
“只是梦而已，”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能是白天实验室的事情影响了你。”
夜辰点点头，但表情依然困惑：“可是感觉很真实...真实得可怕。而且梦里我叫你‘顾星’，但我不记得在梦里我们是什么关系，只知道我必须保护你...”
保护我。这三个字像重锤一样击中了顾星。前世最后那一刻，夜辰是否也抱着同样的念头？是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想着要保护他？
“你继续睡吧，”顾星说，压下心中的波澜，“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
夜辰重新躺下，但眼睛一直看着顾星：“顾星，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明明知道某件事很重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顾星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夜辰可能看不见：“有过。记忆有时候就是这样，它会隐藏最重要的部分，直到某个时刻突然浮现。”
夜辰沉默了许久，久到顾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就在顾星准备起身回自己床上时，夜辰突然又开口了。
“顾星，如果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会告诉我吗？”
这个问题让顾星措手不及。他该怎么回答？告诉他“是的，你忘记了我们曾经相爱，忘记了你为我而死，忘记了我花了两年时间才学会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呼吸”？
“如果那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最终，顾星选择了谨慎的回答，“我会的。”
夜辰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翻了个身。顾星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直到确定夜辰真的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床上。
但这一夜，他再也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上，夜辰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还不错。两人像往常一样一起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前往教室上课。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顾星注意到，夜辰今天格外沉默。
“昨晚没睡好？”顾星试探性地问。
夜辰点点头：“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但醒来后大部分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实验室、火光、还有你的脸。”
顾星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我的脸？”
“嗯，”夜辰咬了一口馒头，若有所思，“在梦里，你看着我的眼神...很悲伤。我想问你为什么难过，但还没问出口就醒了。”
顾星低下头，假装专注于碗里的粥。夜辰的话像一根根细针，刺入他试图隐藏的情感深处。他无法想象，如果夜辰真的开始记起前世的一切，会对他产生怎样的影响。
上课时，顾星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他的思绪不断飘向夜辰，飘向那些危险的梦境和可能的记忆碎片。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
下课后，顾星决定去找心理系的同学咨询。他记得大一新生中有个叫林晓的心理系女生，曾经在一次跨系讲座上做过关于梦境与记忆的分享。
通过段飞——虽然他在北京，但在学校的社交网络依然活跃——顾星很快联系上了林晓。他们约在下午三点，在学生活动中心的咖啡厅见面。
林晓是个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她准时到达，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段飞说你有些关于梦境的问题想咨询？”她开门见山地问。
顾星点点头，犹豫着如何开始：“我想知道，有没有可能一个人会梦到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或者梦到一些非常具体、但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场景？”
林晓推了推眼镜，表情变得专业起来：“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是完全可能的。梦境往往是我们潜意识中各种信息的混合体——日常经历、阅读过的内容、看过的影视作品、内心的恐惧和愿望等等。这些元素在梦境中会被重新组合，创造出看似真实但实际并不存在的场景。”
“但如果那些场景非常具体呢？”顾星追问，“比如具体的环境、具体的人物互动、具体的事件发展？”
林晓思考了一下：“那可能意味着这个人在现实生活中接触过类似的元素。比如，如果他梦到实验室事故，可能因为他最近在实验室工作，或者看过相关的新闻报道，或者内心对实验室安全有潜在的担忧。”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顾星觉得还不够。夜辰的梦境太具体了，具体到提到了他的名字，具体到有“保护他”的强烈动机。
“还有另一种可能吗？”顾星问，“比如...前世的记忆？”
林晓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是指那种‘轮回转世’的概念？从科学心理学角度，我们不承认这种说法。但确实有一些案例研究显示，有些人会梦到非常详细的历史场景，而这些场景他们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了解到。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都可以用‘隐性记忆’来解释——也就是我们无意识中接收并储存的信息，在特定条件下被激活。”
顾星沉默了片刻，然后问：“如果一个人开始频繁做这种梦，意味着什么？”
“可能意味着他潜意识中正在处理某些重要的心理内容，”林晓认真地说，“也可能是压力过大或焦虑的表现。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他找专业人士做一次咨询。”
顾星点点头，感谢了林晓的建议。离开咖啡厅时，他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一方面，林晓的解释让他稍微安心——夜辰的梦境可能只是潜意识的投射，而非真实记忆的浮现；另一方面，他又隐隐希望夜辰真的能记起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回到宿舍时，顾星发现夜辰不在。书桌上留着一张纸条：“我去图书馆还书，晚饭前回来。PS：李老师找你有事，让你去实验室一趟。”
顾星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他收拾了一下，前往实验楼。
李老师正在实验室里整理设备，看到顾星来了，招手让他过去。
“顾星，过来看看这个。”李老师指着一台新到的设备，“这是学校刚批下来的示波器，替换那台老旧的。你作为安全员，需要学习如何正确操作和维护它。”
顾星走近那台崭新的设备，心中涌起一丝安慰。至少，在物质条件上，安全状况正在改善。
“另外，”李老师压低声音说，“我查了一下104实验室的历史记录。你猜怎么着？那起三年前的事故，受伤的学生后来转学到了南方的一所大学。但奇怪的是，他在转学前曾经多次向学校反映实验室的安全隐患，但当时没有得到重视。”
顾星的心脏猛地一跳：“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叫李明轩，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当时大二。”李老师叹了口气，“事故发生后，学校才认真对待他之前的警告。可惜为时已晚，他已经受伤了。”
李明轩。顾星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虽然这不是夜辰，但这个案例证明了他最担心的事情——隐患被忽视，警告被无视，直到事故真的发生。
“李老师，我们实验室现在有多少台设备存在类似隐患？”顾星问。
李老师指着墙边一排贴着黄色标签的设备：“这些都需要更换或大修。我已经提交了申请，但流程需要时间。在这期间，我们必须确保任何有风险的设备都不被使用。”
顾星仔细检查了每一台贴标签的设备，记录下它们的编号和具体问题。完成这项工作后，天色已经渐暗。他看了看表，下午五点半，夜辰应该已经回宿舍了。
离开实验室时，顾星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李老师：“对了，您听说过‘记忆闪回’这种现象吗？就是一个人突然回忆起从未经历过的场景？”
李老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让我想想...我读研的时候，有个心理学系的同学研究过类似的课题。他说有些经历过创伤的人，会在特定条件下闪回到创伤场景中，即使那些场景已经被意识遗忘。”
“但如果没有经历过创伤呢？”顾星追问。
“那可能就是别的什么了，”李老师耸耸肩，“潜意识是个神秘的东西，有时候它会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运作。”
顾星点点头，道谢后离开了实验室。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思考着李老师的话。如果夜辰真的在经历某种“记忆闪回”，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前世的创伤正在以某种方式影响这一世的他吗？
如果真是这样，顾星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是帮助夜辰恢复记忆，让他理解两人之间深刻的情感连接？还是尽力阻止记忆的恢复，让夜辰免于承受前世的痛苦？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直到他推开307宿舍的门。
宿舍里，夜辰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编程书籍。但顾星注意到，他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书页上，而是失神地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夜辰？”顾星轻声呼唤。
夜辰缓缓转过头，眼神中带着顾星从未见过的迷茫和脆弱。
“顾星，”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打破什么，“我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了一本书。”
顾星走到他身边：“什么书？”
“一本关于量子物理和意识的科普书，”夜辰说，“里面有一个章节讨论‘时间感知的非线性’。作者提出了一种理论，认为人的意识可能不受线性时间的束缚，在某些特殊状态下，可以感知到不同时间点的信息。”
顾星的心跳加快了：“你相信这种理论吗？”
夜辰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不知道。但我今天看书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我好像曾经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和你一起讨论过类似的话题。”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顾星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能感觉到血液在耳中流动的声音。夜辰的话像一把钥匙，正在试图打开一扇被时间锁住的门。
“那可能只是既视感，”顾星艰难地说，“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
“不只是既视感，”夜辰摇摇头，“是更具体的东西。比如，我知道你喜欢在思考问题时转笔，即使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做。比如，我下意识地知道你是左撇子，虽然你平时都用右手。比如...”
他突然停住了，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
顾星感到一阵晕眩。夜辰正在一点一点地拼凑出真相的碎片，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夜辰，”顾星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事情...也许不知道更好。”
“为什么？”夜辰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有些事情很重要，为什么不应该知道？”
因为知道会让你痛苦。因为知道会改变一切。因为知道可能会让我们重蹈覆辙。
但这些话顾星不能说出口。
“因为，”顾星最终选择了部分真相，“有些记忆太沉重，我不希望你承受那样的重量。”
夜辰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闪烁着理解和某种更深层的情感。
“顾星，”他轻声说，“你一直在保护我，是吗？不仅仅是在实验室里，也在其他方面。”
顾星没有否认。
“我能感觉到，”夜辰继续说，“你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悲伤和愧疚。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一个你已经失去的人。”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刺入顾星的心脏。原来夜辰一直都知道，一直都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感，他隐藏的痛苦，他未说出口的过去。
“夜辰，”顾星的声音几乎哽咽，“我...”
“你不用现在告诉我，”夜辰打断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但我想让你知道，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无论你隐藏了什么，我都很感激现在有你在身边。”
那一刻，顾星感到内心有什么东西在融化，那层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夜辰而建立的冰墙，开始出现裂缝。他意识到，也许真正的保护不是隐藏真相，而是与夜辰一起面对它——无论那会带来什么。
“夜辰，”顾星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们可能真的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认识，你会相信吗？”
夜辰的眼睛微微睁大，但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我会相信，”他平静地说，“因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们之间的连接，不是从这个九月才开始的。”
顾星点点头，感到一种奇异的解脱。他不需要说出全部真相，不需要揭开所有伤疤，但至少，他可以承认这个最基本的事实——他们之间的连接超越了这一次的相遇。
“等时机合适的时候，”顾星承诺道，“我会告诉你更多。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只需要专注于当下，专注于安全地度过每一天。”
夜辰理解地点点头：“好。不过，顾星，我也想保护你。我不想总是被你保护。所以如果有什么危险，请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这番话让顾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前世的夜辰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不以为意，认为保护爱人是自己的责任。但现在他明白了，真正的爱不是单方面的保护，而是相互扶持，是共同面对风雨的勇气。
“好，”顾星说，“我们一起面对。”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去了实验室，继续他们的项目工作。但这一次，气氛有所不同。顾星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紧绷着神经，试图掌控一切；夜辰也不再是完全不知情的被保护者。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新的平衡，一种基于相互理解和信任的伙伴关系。
工作到九点时，实验室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顾星立刻警觉地抬头，但夜辰已经先一步检查了电压表。
“电压正常，”夜辰说，“可能是灯管老化。明天我会向李老师报告。”
顾星看着夜辰熟练的动作，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夜辰正在成长，正在变得更加强大和独立。这既是好事，也让他感到一丝失落——那个完全依赖他的夜辰，也许只存在于前世记忆中。
“顾星，”夜辰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可以预知未来，我们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让顾星愣住了。他就是那个“预知未来”的人，至少是预知了部分未来。但这个问题从夜辰口中问出，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深意。
“我会尽力改变不好的事情，”顾星回答，“保护重要的人，避免错误和悲剧。”
“但如果改变未来的代价是失去现在的一些东西呢？”夜辰追问，“如果为了避免一个悲剧，我们必须放弃某些美好的可能？”
顾星沉默了。这正是他一直在面对的问题。为了拯救夜辰的生命，他是否在无意中改变了他们之间关系的发展轨迹？为了阻止悲剧，他是否创造了新的问题？
“我不知道，”顾星诚实地回答，“这可能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夜辰点点头，继续敲击键盘。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觉得，重要的不是预知未来，而是珍惜现在。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我们拥有此刻。”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顾星心中某个黑暗的角落。他一直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危险而焦虑，为过去的悲剧而痛苦，却忽略了最珍贵的当下。夜辰就在这里，活着，呼吸着，和他一起在实验室里工作。这一刻，本身就是奇迹。
“你说得对，”顾星轻声说，“重要的是现在。”
晚上十点，他们准时离开实验室。校园里很安静，只有路灯投下温暖的光晕。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但空气中流动着一种舒适的默契。
走到宿舍楼下时，夜辰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
“顾星，看，”他轻声说，“今晚的星星很亮。”
顾星跟着抬头，冬夜的天空清澈如洗，繁星点点，像撒在天鹅绒上的钻石。他想起前世，他们也曾这样一起看星星，夜辰会指着星座给他讲解，会谈论宇宙的浩瀚和人类的渺小。
“北斗七星，”夜辰指向北方，“那是北极星，永远指向北方，为迷路的人指引方向。”
顾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找到了那颗熟悉的星星。前世，夜辰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们走散了，就看着北极星，因为它永远在那里，永远不会改变。
“夜辰，”顾星突然说，“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们去到哪里，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夜辰转头看他，眼中倒映着星光：“比如？”
“比如，”顾星深吸一口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一世，下一世，无论多少个轮回，我都会找到你。”
这句话超出了他们之前约定的“不说太多”，但顾星无法控制自己。看着夜辰在星光下的侧脸，看着那双倒映着整个星空的眼睛，他需要让夜辰知道，他们的连接不是偶然，不是短暂，而是贯穿时间的存在。
夜辰的眼睛微微睁大，星光在他眼中闪烁，仿佛有银河在其中流动。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要求更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相信。”
那一刻，顾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他不需要完全隐藏真相，不需要独自承担所有的重量。也许，只需要让夜辰知道最基本的事实——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他们的连接不是短暂。
这就够了。至少现在，这就够了。
回到宿舍后，夜辰去洗漱，顾星则坐在书桌前，打开那个记录安全隐患的笔记本。他翻到最新一页，开始记录今天的新发现。但写着写着，他的笔停了下来。
他在思考夜辰今天的问题：如果改变未来的代价是失去现在的一些东西，该如何选择？
顾星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一件事：无论代价是什么，他都不会让夜辰再次离开。这一世，他会用尽一切方法，保护这个星光下承诺永远的人。
即使这意味着，他必须面对自己最深层的恐惧——不是对危险的恐惧，而是对改变的恐惧，对失去现在这种平衡的恐惧，对夜辰知道真相后可能产生的反应的恐惧。
但正如夜辰所说，重要的是现在。而现在，他们在一起，安全，相互理解，这就够了。
至于未来，就让它慢慢展开吧。这一次，他们可以一起面对。
顾星合上笔记本，望向窗外。夜空中，北极星依然明亮，坚定地指向北方，指向那个永远不会改变的方向。
而在这个方向里，有夜辰，有他们的现在，也有他们将要一起创造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