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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殊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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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侍寝?!”
华璃听到心腹传来的消息时,正在对镜描画眼角。
他手一抖,胭脂笔在脸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如同他瞬间扭曲的表情。
“那个才来了几天的野东西?!阿拉里克大人竟然……”
他猛地将胭脂笔摔在镜台上,胸口剧烈起伏。
凭什么?
主殿,那是雌君和极得宠的雄侍才有资格踏入的地方!
一个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的,连规矩都没学全的低贱雄奴,何德何能?!
不仅仅是华璃,其他几位稍有颜色的雄奴也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语气酸涩难掩。
“看来这位新人,手段了得啊……”
“哼,不过是仗着几分新鲜。”
“主殿侍寝……真是好大的脸面!”
他们看向澄翼阁的眼神,充满了赤衤果衤果的嫉恨,仿佛那不是一座囚笼,而是无上的荣耀殿堂。
在这个雄虫命运完全系于雌主一念之间的世界,得到侍寝的机会,尤其是如此郑重的召见,意味着关注,意味着可能获得赏赐,提升地位,甚至是拥有虫蛋,终身有靠的唯一希望。
哪怕在侍寝中受些伤,那也是“恩宠”的印记,是值得在其他雄虫面前炫耀的资本。
澄翼阁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岩管家亲自带着几名亚雄过来,捧来的不再是日常衣物,而是更加精致奢华的雪色丝袍,袍角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暗纹,在光线下华光流转。
以及一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首饰。
“卡斯珀少爷,恭喜。”岩管家标准微笑,“大人召您戌时正于主殿侍寝。请您沐浴更衣。”
阿青和阿叶在一旁,激动得脸颊泛红,手脚都比往日利索了许多,看着那些华美的物品,眼神充满了渴望与羡慕。
能得雌主如此看重,是他们这些普通亚雄想都不敢想的。
“少爷,您真是太幸运了!”阿青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卡斯珀褪下旧衣,一边忍不住小声恭维。
卡斯珀浸泡在洒满花瓣和香料的温水中,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闭上眼,任由阿青和阿叶用柔软的丝巾为他擦拭身体,涂抹香膏。
每一个步骤都极其细致,仿佛在打磨一件即将进献给神祇的祭品。
只是,这“神祇”的意志,决定着祭品的生死荣辱。
卡斯珀心中没有半分喜意,只有警惕。
戌时将至,卡斯珀穿戴整齐。
雪色丝袍衬得卡斯珀愈发白皙剔透,原本清冷的气质莫名被那华丽的暗纹染上了少许禁欲的诱惑。
阿青和阿叶几乎看呆了眼,心中更是笃定,这位少爷前途无量。
跟着引路的仆从,卡斯珀走向那座深沉的主殿。
主殿内,阿拉里克站在窗前。
他换了一身更为宽松的墨色暗纹长袍,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厉,多了几分慵懒。
卡斯珀迈入殿内,沉重的门在身后合拢。
阿拉里克缓缓转过身,目光锁定在卡斯珀身上。
从他精心梳理的黑发,滑过被丝袍勾勒出的清瘦肩线,不盈一握的腰身,最后定格在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上。
“看来,岩把你收拾得不错。”
阿拉里克踱步走近,强大的精神力缠绕上来,带着品鉴的意味。
卡斯珀能感觉到那精神力扫过自己,十分露骨。
他垂下眼睫,做出带着羞涩与期待的温顺姿态,微微屈膝:“谢大人垂爱。”
阿拉里克停在卡斯珀面前,伸手,挑起了他一缕黑发,在指间缠绕把玩。
动作轻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怕吗?”
阿拉里克贴近。
卡斯珀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声音放得轻软:“能侍奉大人,是卡斯珀的福分,心中,只有欢喜。”
卡斯珀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阿拉里克低笑一声,“欢喜?”
他的手指顺着卡斯珀的发丝滑下,抚过卡斯珀的颈侧。
“你后园说,‘为这种虫,弄脏自己的手,不值得’?”
他的语气陡然转冷,“怎么,伺候我,就不怕‘脏’了你的手,嗯?”
阿拉里克享受着卡斯珀在他力量下那细微的战栗和强装的镇定,这种将猎物逼到角落的感觉,充满了恶意的快感。
卡斯珀心中凛然。
他抬起眼,眸中氤氲着一层水光,眼尾微红,看起来脆弱又倔强,“大人与他,云泥之别,如何能相提并论?”
阿拉里克的目光深邃了几分,缠绕在卡斯珀周身的精神力稍稍一缓。
阿拉里克哼了一声,手指抚上了他纤细的脖颈,感受着其下的血脉跳动。
“那你说说,我立于云端,要你有何用?”
卡斯珀强迫自己忽略颈间那令人心悸的触感,他抬起手,轻轻搭在了阿拉里克抚在自己脖颈的那只手腕上。
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蝼蚁,亦有蝼蚁的用处。”
他仰视着阿拉里克,眼中更显出一种孤注一掷的真诚,“大人俯瞰众生,可知蝼蚁能溃千里之堤?卡斯珀不敢与日月争辉,但或许,能成为大人手中,一枚意想不到的棋子,或者……”
“一把藏在袖中,见血封喉的,短刃。”
阿拉里克的瞳孔,骤然缩紧。
卡斯珀的指尖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凉微颤。
卡斯珀的眼睛看着自己,异彩丰呈。
这小东西,竟然敢如此时刻,不仅没有哀婉求饶,反而再次向他展示那诱人的锋芒。
阿拉里克猛地俯下身,另一只手撑在卡斯珀耳侧的墙壁上,将他完全困在这一方角落,两人的身体几乎相贴,呼吸可闻。
他深深地望进卡斯珀眼底。
“短刃?”
阿拉里克被取悦了,“卡斯珀,你知不知道,玩弄利刃,最容易伤到的,是自己?”
卡斯珀被他禁锢在这方寸之地,周身充斥着阿拉里克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心跳如雷。
他咽了咽,喉结在阿拉里克的指尖下滚动,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那就要看执刃之人,是想用它,还是,只是想折断它了。”
寂静在殿内弥漫。
阿拉里克死死地盯着卡斯珀。
许久,他扣在卡斯珀喉间的手指,缓缓松开了。
就着这个极度贴近的姿势,低下头,将额头抵上了卡斯珀的额头。
灼热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
“很好……”
阿拉里克如同梦呓,“那我就看看,你这把‘短刃’,究竟有多锋利,又能,为我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