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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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无缘无故开除我，拖到现在连赔偿都不发，还有没有王法了？信不信我去告你们？”
发薪日过去三天，黄平银行账户依旧静悄悄。憋了许久的火气窜上来，他直接冲到清寰人事部讨要工资。
人事部的王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干练女人，早料到他会来，淡然应付：“黄先生，关于您的离职赔偿问题，我们正想联系您。根据财务、审计部门联合清查的结果，我们需要和您重新核算。”
被宋知当众扫地出门的耻辱还没淡去，现在连钱都要卡他？黄平一巴掌拍在办公桌隔板上，“有什么好核算的？劳动法白纸黑字写着N+1！少跟我来这套！”
“不是‘N+1’的问题，黄先生。”王经理拿出一份文件夹摊开转向他，上面列着几项条目，“根据清查，您在任职高级研发总监期间，因管理失职、违规操作，导致公司蒙受了多项重大损失。比如，去年第三季度……”
“还有，您授意下属篡改部分实验数据，导致相关研究方向误判，间接损失难以估量，但初步核算的无效研发投入已超过一百五十万……”
王经理一条条念下去，黄平的脸色从愤怒的红，渐渐转向铁青，最后变得煞白。
自己做的这些事他当然清楚，有些是为了出成绩明知故犯，有些是收了好处睁只眼闭只眼，在以前，上下打点，捂一捂也就过去了。万万没想到，宋知竟然秋后算账，而且查得这么狠。
他恶狠狠地吼道：“这……这些陈年旧账，当时都有处理意见！现在翻出来是什么意思？想讹我？”
“当时是否处理妥当，目前也在核查中。”王经理不为所动，“宋总特别交代，公司一切损失必须厘清。根据初步核算，您给公司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远超过您应得的离职补偿。所以，不是公司拖欠您赔偿金，而是您需要对公司进行赔偿。这是初步的损失清单和律师函草稿，您可以看一下。”
王经理将另一份文件推到黄平面前。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黄平眼前有些发黑。他来要钱，结果他还倒欠公司一大笔？他抓起那份损失清单，“刺啦”几声撕得粉碎，纸屑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宋知来了，一切都变了！
都是因为宋知！
“好，好得很！”
宋知，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
“黄平刚来闹过，已按您的要求处理，他走时态度不好，还需留意。”
听完陈叙白的汇报，宋知摆手，“知道了。一切按法律程序推进，如果他真的要去起诉，我奉陪到底。”
面对蛀虫，仁慈就是对公司的不负责任。
“明白。”陈叙白应下，又道：“还有一件事。陆野、赵磊和孙倩刚才一起给我发消息，说想请您和我吃个饭。”
有饭可吃当然吃。宋知连连点头：“好好好。”
陈叙白被她捣蒜般的动作可爱到，抿唇浅浅笑了笑。
没其他事，他先出去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宋知陷入沉思。
自打陈叙白搬到她隔壁，她的三餐有了着落。
理智让她拒绝，可身体远比大脑诚实。
陈叙白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自己以前吃的东西都只能算是维持生命的营养液。
第一周，她想：美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第二周，真香。
第三周，她想：等陈叙白的拿手菜都做完就好了。
第四周，怎么完全不重样？
两人同进同出，在公司的相处时间本就超过八小时，再加上这顿顿雷打不动的“投喂”，交集密不透风。
可奇怪的是，陈叙白的分寸感强得可怕。
除了送饭和偶尔在电梯、走廊遇到时的简短寒暄，他从不主动打扰她的私人时间，也始终与她保持得体的距离。
这真的是在攻略她吗？
如果他真的是攻略者，这种“悠闲”的节奏会不会太反常了？
毕竟，按照331的说法，每个攻略者都有任务期限制。
她琢磨不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晚上，餐厅包厢。
宋知与陈叙白按时到达，推开门，她望着迎面来接的人，一时呆在原地。
来人身形挺拔，穿着浅灰色合身白衬衫，穿了条熨帖的深色休闲裤，头发仔细修剪过，露出额头和眉眼，眼中原本长期离群索居的疏淡变成了熠熠的神采，胡子也刮了，清清爽爽，标准理工男长相。
之前看工作照不觉得，真人神似谢霖宴。
“宋总，陈助理！”孙倩率先站起来招呼，见宋知看呆的表情，笑嘻嘻道：“陆工是不是还挺帅？不少人都说他像那个明星周临川呢！”
宋知回过神，淡道：“坐吧。”
三位老员工都非常感激宋知给了他们又一次机会，宋知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鼓励他们好好工作，并且许诺了高额的奖金，席间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聊嗨了，孙倩问了个无数女同事都关心的问题：“陈助理，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陈叙白。
宋知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耳朵竖了起来。
陈叙白放下汤勺，神色依旧温和，“有一个喜欢的人。”
“哦——”孙倩拉长调子，继续八卦，“那就是正在追求中？陈助理你这样的条件，应该很快就能成功吧！”
陈叙白苦涩，“没在追求。”
“为什么？”赵磊问道。
默了会，陈叙白低沉道：“她开心，就够了。”
宋知忽地一顿。
全通了。
陈叙白的攻略方式之所以会如此克制，一定是因为他有一个白月光在原来的世界，他心里装着喜欢的人，道德感不允许他对宋知做出太亲密的事。
无疾而终的暗恋最是伤感。
不想见气氛低落下来，宋知清了清嗓子，举起茶杯，“为开心干杯！希望大家以后都开开心心工作，开开心心赚钱！”
其余人连忙应和：“干杯！”
“开心！”
……
夜色已浓，街灯将人影拉得细长。
餐厅门口，暖黄的光晕里，几人笑着道别。
陆野走在最前面，宋知站在台阶上，和陈叙白、孙倩、赵磊又说了几句话。晚风带着凉意，她下意识拢了拢外套。
路边树下的阴影里，一双赤红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油腻的头发胡乱耷拉着，胡子多日未刮，眼下的黄平看起来潦倒狰狞。他怀里紧紧搂着鼓囊囊的外套，身体因满腔的恨而微有战栗。
看着宋知谈笑风生的样子，想到自己如今的落魄和面临的天价索赔，他更用力地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他要和她同归于尽！
掏出帽子戴上，他裹紧衣服，埋头朝台阶上的身影冲去。
有人过来，陈叙白下意识挡在宋知身前，与此同时，黄平扯开外套，抽出一把尖刀。
刀直直捅去，利刃穿破衣物，刺入血肉。
陈叙白闷哼一声，撕裂般的剧痛和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黄平用力想要拔出刀子，陈叙白身体一震，拼尽力气握住他的手。
发觉不对劲的宋知绕过来一看，对上黄平那张扭曲的脸，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着黄平挥去一拳。
黄平被捶得眼前发黑，一屁墩坐在地上，其他人闻声看来。
“操！”陆野一把攥住黄平扬起的手腕，赵磊则从后面锁住黄平的脖子和肩膀，两人合力，将狂怒挣扎的黄平按在地上。
“陈助理，陈助理你怎么样？”孙倩扶住摇摇欲坠的陈叙白。
宋知过来帮忙，手心触到一片湿热黏腻。低头看到他浅色的衬衫左侧腰已被迅速扩大的深红色洇透，那红色刺目得让她头晕，“叙白，你没事吧？”
“没……事……”陈叙白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冷汗却在顷刻间布满额头。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报警，有人帮忙，有人围观，陆野和赵磊死死制住仍在嘶吼咒骂的黄平。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撕裂夜空，宋知机械地跟着上了救护车。
躺在担架上的陈叙白脸白得像纸，氧气面罩下的呼吸急促而微弱。
医护人员为他紧急止血处理，他的手动了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冷……”他半阖着眼，嘴唇翕动，声音细若蚊蚋，“好冷啊……知知……”
宋知一怔。
知知？
他叫她……知知？
陈叙白连“宋知”都很少直接叫，更遑论如此亲昵的称呼。
他一定是把她当成了他那个在原来世界的“白月光”。
顾不了那么多，宋知用力回握住他越来越冷的手，俯身靠近，“我在。陈叙白，我在这里。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陈叙白的指尖在她掌心勾了勾，他的目光努力想聚焦在她脸上，却总是对不准焦。
“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他断断续续地说。
“别胡说！”宋知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你不会有事。叙白，你不会有事。”
“知知……你……你担心我……真好……”陈叙白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想笑，他望着她，温和的眼眸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知知……我喜欢你。”
他眷恋般地再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睫缓缓垂下，闭上了眼睛。
“陈叙白！陈叙白！”
旁边的医护人员迅速检查，“失血过多，意识丧失，加快输液！准备急救！”
【目标好感度变化，当前好感度：68。】
【目标好感度变化，当前好感度：69。】
【目标好感度变化，当前好感度：70。】
……
呼吸声，心跳监测的滴滴声，救护车的鸣笛声，宋知压抑的抽气声都变得遥远模糊，唯有那不断攀升的好感度提示异常清晰。
满眼漆黑，陈叙白很快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意识空间。
【目标好感度变化，当前好感度：73。】
【目标好感度变化，当前好感度：74。】
好感度不断攀升，成功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