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兔，上综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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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忍不住咬住手指，白路上手捏了捏萧木紧绷的肩膀，白楼的空气一时无比凝重。
傅冥微微前倾离开沙发靠背，目光凌厉直射秦枫：“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两、两个月后。”秦枫终于抬头。
“工作量不小。”傅冥坦言。
“是啊哥，你还能……”
“……先别想太多，大家都来说说。”傅冥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正中央，手指轻点茶几，“会什么乐器？”
白路举手：“我以前学过吉他，但上台得再练练。”
萧木言简意赅：“架子鼓。”
“我你知道的哥们儿。”秦枫双眼锁死傅冥，像是找到了支点。
兰芩眼睛亮闪闪地望向傅冥，脚尖不自觉踮了踮。
“……很好，足够了。”傅冥双手交叠抵住下颌。
“你为什么不问我？”被无视的兰芩眯起眼睛，一脸委屈。
“傅冥不许欺负兰芩。”剩余三人立刻异口同声。
“……我没！”突然被制裁一通的傅冥难以置信地指向自己，到底谁欺负谁啊。
他无奈叹气，今天第一次正眼看向兰芩：“行，那你会唱歌吗？”
“会啊。”兰芩双手叉腰挺起胸膛。
“好，你来当主唱。”傅冥大手一挥，定下乐队编制。
他本就不指望一只兔子会什么乐器，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剩下的，他都能解决。
不日，一份号称“知名乐队音综”最新一季参赛乐队的路透名单在微博疯狂传播。起初，只是在小部分乐队粉丝中流传，直到几位网友截图发帖：
【叠甲：本人对乐队的了解来自每年的班大师，刚刚看到路透，好奇问一下，有谁知道名单中的ISOLA是什么乐队吗？在网上完全没搜到。】
【没听过，可能是新团或者小众乐队吧。】
【哇新乐队就敢来班大师，好大的胆子。】
【不保真：听某个节目组的内部人员说，这个ISOLA，是某公司插进来的新男团。】
此言一出，瞬间将ISOLA推到风口浪尖。大量网友涌向瓜田，无论看没看过《BanDash》，都忍不住点进来对这不自量力的男团冷嘲热讽。
【……偶像男团敢来班大师，好大的胆子。】
【我靠，男团来乐队节目圈什么钱？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不要偶像，滚出去。】
【偶像哪里懂音乐，都是资本捧出来的丑孩子，心疼观众的耳朵，坐等男团基本功被吊打！】
【@ISOLA - official 哟这团还有官号呢。】
然而点进官博主页，左上角的头像是手绘的比奇堡海滩，背景图却是俯瞰一大片老旧城中村的全景，两种画风摆在一起格外割裂。
这个账号刚刚创立不久，发过的微博少得一眼能望到头，唯一的动态是两个月前发布的照片：
满桌塑料碗盛着鸡蛋火腿炒米粉炒河粉炒面，四出还散落着几瓶可乐、奶茶和一碗牛杂。
配文是傻里傻气的三个大字：“成团耶！”
【这完全不像个男团啊。】
【看着像卖炒粉的……】
【现在微商业务这么广都能到微博卖炒粉了吗？】
【兄弟们先别在人家微博底下骂了，发个私信问问是不是本人吧，这看着实在不像男团啊，别误伤了。】
与此同时，《BanDash》节目录制后台，秦枫坐在角落的道具箱上，手肘撑住膝盖，手机蓝光他低垂的脸上忽明忽灭。
“别看了。”傅冥拍拍他的肩头，声色淡得风云不惊。
白路和傅冥交换眼神，默契地挪了位置。他蹲下身，仰头去找秦枫闪躲的目光：“还没比赛呢，焉知非福。第一个通告就能登上这么大的舞台，对正需要曝光的男团而言，何尝不是泼天的富贵呢？”
“太会说话了。”一旁神游的萧木突然接话。
“你别打岔。”
看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稳住秦枫的情绪，傅冥悄然退后。
他恶补了往季节目，以他们这首歌的完成度，确实不会一轮游。
更何况现在的ISOLA，握着一张王牌。
傅冥转身，撞进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
刚做完妆发的兰芩正扒在墙边探头探脑。
节目组造型师见到他那张令人心软的脸，不禁捂住嘴，将他米白色水手服的原配绀色领巾换成粉色格纹蝴蝶结，还在烫卷的浅发间别满五颜六色的星星发夹。
傅冥默默凝视着眼前被打扮成糖霜蛋糕般的兰芩，忍不住眯起眼睛。
他的思绪顿时回到一个月前。
初舞台曲目刚完成的时候，他就把兰芩叫来隔壁试唱。这些年他从未授权过任何歌手，因为没人能让他满意。他人的演唱只要稍有瑕疵，就会曲解他创作时的设想，一想到这他就想把世界撕碎。
打印乐谱时，他已经做好和这只兔子互相折磨一整晚的准备。
傅冥面色深沉地把谱子递给舒舒服服霸占着他沙发的兰芩，在心里暗自祈祷最好别跑调……至少别太严重。
而对方只是懒洋洋地瞥了几眼，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随口便唱出第一个音符。
下一秒，傅冥手里的纸张便散落满地……
他糟乱的心，时隔多年竟然回归宁静。
傅冥的思绪逐渐回到后台，回到眼前这张唇红齿白的脸上。他咬咬牙别过脸，自那日后，他始终没办法处理好面对兰芩的心情，更忘不掉自己当时的丑态。
后台灯光昏暗，兰芩自然看不见傅冥变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千回百转的歪歪心思。
“秦枫怎么了？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会用牙齿狠狠的咬你屁股。”兰芩直白又凶恶露出他的兔牙。
“……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傅冥心底那点涟漪又被迅速扼杀。
他轻叹：“这个团不是一时起意的草台班子，背后其实有公司。MarchStar，三月星，当今娱乐产业的半个巨头。”
“而三月星的老板姓秦，是秦枫的舅舅。”
“当年秦家争家产，斗得满城风雨。秦枫的舅舅争不过他母亲，最后只抢到三月星娱乐。”
兰芩听得头晕眼花，云里雾里：“你和秦枫认识很久了？”
“幼儿园同学。秦枫不是一个得失心很重的人，一直不想趟家里的浑水，但是……”傅冥抱臂瞥向身后，“他确实喜欢音乐，也是真心想出道。”
“在自家公司出道确实便捷，前提是，他的舅舅不会小心眼地刁难他这个外甥。”
“三月星其实根本不打算让秦枫、让ISOLA出道，所以才把我们这个没名没姓没作品的男团，打发到《BanDash》当炮灰吧。”
兰芩似懂非懂地垂下头。
这不过是，送他们滚出娱乐圈的鸿门宴罢了。
可秦枫却将一切归咎于自己。
兰芩原本以为只要成团，就成功一半了，可人类社会的弯弯绕绕对他而言比挖洞还复杂。他其实能敏锐地察觉到同伴们近日的低落，可其中的因果，他的脑子总转不过来。
傅冥看着眼前越垂越低的小脑袋，欲言又止。
可这时，兰芩却忽然开口：“可我们不是没作品的男团。”
他缓缓抬眼，那双眼睛在晦暗的后台仍旧流光溢彩：“我们会赢到决赛的。”
傅冥挑眉：“这么有信心？”
兰芩毫不犹豫地答话：“因为你写的歌很好听啊。”
傅冥正潇洒的扬着嘴角，闻言一怔，耳根瞬间烧红。
下一秒，兰芩臭屁地叉着腰，鼻子哼气：“更何况有我这个主唱，我唱歌那么好听！”
“……”
ISOLA登台前，秦枫在舞台边缘调试耳返，余光忽然撞进一抹亮色。
兰芩不知何时蹿到他身边，眼中浸着与那张纯真面容全然不符的从容笑意。
“我之前参加过三次选秀，在第一轮被淘汰了三次。”兰芩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沉稳，在人来人往的后台却显得格外清亮。
正在做最后准备的ISOLA众人手头的动作齐齐顿住。
“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出道，所以我很开心，谢谢你秦枫。”
兰芩努力绷着笑脸故作严肃认真，可圆嘟嘟的嘴唇总是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他说话。
“有我在，我们不会淘汰的。”
向来碎嘴的秦枫难得一个字都挤不出来，没涂粉底的脖子已然涨红。
其他成员也都垂下头，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
“房东，这可真是捡到天使了。”白路扶着萧木肩膀，单手捂住颤抖的心脏。
傅冥靠墙站在阴影里，终于忍不住勾起嘴角，这回终于轮到别人了。
舞台上灯光暗下又亮起，大屏幕映出主持人的身影：“下一个上场的是，ISOLA！”
话音刚落，台下观众纷纷低头拿出手机，掌声也稀稀拉拉。
大多数人已经5G网速吃到了这个男团的瓜，对资源咖重金打造的打歌舞台实在没有好脸色。
“我在班大师现场。”其中一个观众直接打开微信，语音输入到，“下一个上场的就是那个男团，叫什么……哎搜累的，还没上场就冷场了，等我晚点回去当面跟你骂他们有多……”
偏偏就在这时，镜头倏然一转。
大屏幕上蓦然出现一张白瓷般温润剔透的脸。
少年明眸流转，五官明艳动人，双眼顾盼生辉，但放在那圆嘟嘟的小脸上却毫无攻击力，像是一块遗落在雪地里的玉石，纯净澄澈。即便是一手冻疮的人，也甘愿忍痛，伸手将其捞起，用指腹与体温将他暖热私藏。
那位观众话音戛然而止，下巴不可控地耷拉下来，差点没兜住口水。
“但话又说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兔，上综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