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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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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也不能太聪明，太聪明了什么都不能当做不知道。
楚弋鲜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说不出，什么都说不出口，至于段牧南的爸爸，他想起当时段牧南厌恶的表情，更没有话说，只能保持沉默。
最后还是段牧南先开口说“走了。”
好像厌恶只是那一瞬间的事。
“楚弋干嘛呢，心不在焉的。”韩文静一睁眼看着楚弋在发呆，但手里还转着笔。
“嗯？”楚弋转头看着韩文静：“没事，醒了？”
他们到教室的时候班上人开始午休了，虽然今天中午没几个人在这。
“外面树上的知了太吵了，都十月中了怎么还有知了。”韩文静烦躁的说。
楚弋看着窗外，听着那歇斯力竭的蝉鸣：“快了，要换季了，它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们说我们高考后的我们像不像知了一样，在地下埋了十七年，只活那两个月。”韩文静趴着说，露出少有的感慨。
刘朝阳像是也被那蝉鸣叫醒转过头来说：“那我也要高歌两个月。”
“为什么这样说，世间万物都有灵性，既然我们知道怎么样才能开心，那它们也知道，比起蜉蝣来说蝉已经活得够久了。”楚弋收回视线说。
“生命万物，有其命数。”段牧南说。
楚弋朝段牧南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少年老成，果然男生是理性的。”韩文静嫌弃的说。
“……”
“你感性，下午两节老韩的课，你去和她感性吧。”刘朝阳说。
韩文静听到“老韩”两个字像是触发到什么敏感词一样：“可别，平时远远看见她我要绕一大圈。”
韩佳是出了名的严厉，身高在女性中算高挑，走路时带着风，扎的马尾随着步伐左右摆动，那双眼睛更是能看穿人，因此班上的学生没人敢在英语上做小动作。
“她的那句魔咒就够我吃一壶。”刘朝阳跟着说。
楚弋也忘不了那次在课上开小差，韩佳一下子拍黑板并说“look at the blackboard”，那次给他吓一激灵。
韩佳属于铁面无私类型，班上基本上没人敢和她开玩笑，也没那个胆量。
“你们试卷做了吗，借我看看，她一会玩‘游戏’我怕被她玩死。”刘朝阳转过身看着后面的两个人说。
“我也要，我也要，最好是能给我说说怎么做的。”韩文静直接把凳子搬到楚弋旁边。
韩佳上课时喜欢‘请’人讲课，要不从第一个开始，要不自己抽，下午两节课讲试卷，这种让人起来讲题的概率是百分之百，而刘朝阳和韩文静这两个倒霉蛋每次必中，前者是“我是中国人不学洋文”，后者是被英语扯了均分，不高不低的，每次在及格线上徘徊，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众所周知英语这个东西要不就死磕语法，要不你就靠你那“感觉”，也就是语感，但县城靠语感的人实在太少。
“楚弋，你从哪抄来的答案？”刘朝阳看着楚弋的试卷说。
楚弋皱眉：“哈？什么答案。”
刘朝阳摇着试卷：“你这通篇下来只有ABCD四个选项，这个只会出现在我的寒暑假作业上，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抄完答案了。”
段牧南也跟着望过去，试卷很干净，只有左上角写了两个大字。
“哦，抄的楚弋的答案。”
“你英语是不是很好？”韩文静问。
“你这是什么问题，你忘记上周英语考试他那大大的148了，这简直是外国人，还有段牧南，我们班有两个‘外国人’。”刘朝阳说。
韩文静摇摇头说：“不，外国人可做不了中国的英语卷。”
“外国留学生也在做英语卷。”楚弋想着她妈教的学生说。
“你英语怎么学的，怎么牛逼，能不能传点教学给我。”韩文静说。
楚弋想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妈吧，她教英语的。”
“辛苦你了哥们，英语老师都不好惹，你倒好，有个教英语的妈。”刘朝阳同情的说。
楚弋：“……”
大可不必，张教授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午休快结束，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没一会都在祈祷一会韩佳别抽到自己。
楚弋想起什么用手臂碰了碰段牧南：“哎，你是不是这个周末去考试来着？”
“嗯。”段牧南低着声说。
市比赛的地点在毕节，时间在周六下午，而周六那天学校要上到中午十二点才放学，繁兴又没有高铁去毕节，段牧南只能坐客车或者私家车去，又或者和其他学校的人一起去。
楚弋眼睛一转朝他笑了笑，带着商量的说：“要不你叫我一声哥，周六的课我帮你做笔记？”
段牧南看了他一眼：“滚。”
“切，没劲。”楚弋转过头。
韩佳踩着带底平底鞋走进教室，本还嘈杂的教室一瞬间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还没上课，你们可以继续聊。”韩佳插着U盘说。
众人：不敢不敢。
楚弋看着韩佳这操作说：“她要听听力？”
段牧南点头。
楚弋从座位上站起来靠着墙。
段牧南疑惑的看着他。
“我站着醒醒，中午没睡觉，下午听听力我可能会直接睡着。”楚弋打个哈欠说。
韩佳的课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时不时她会听听力，她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开始准备，等人到齐后就开始放听力，不听的话那就不会提前来这么早。
等到放听力时楚弋想他以后中午一定要睡觉。实在撑不住了，他在草稿纸上写下：帮我看着点老师，我不行了。
递到段牧南能看见的地方，用眼神示意段牧南。
等段牧南看完在扭头看人时，那人已经半闭着眼睛了，手里的笔还在时不时动一下。
段牧南：……
看着韩佳慢慢走下来的样子，他要怎么告诉楚弋，他正要把楚弋叫醒就被韩佳一个眼神制止了。
段牧南：祝你好运，不是我不叫你。
韩佳一直站在楚弋后面，那个位置离韩文静也是相当近，没把楚弋吓死，倒是把韩文静吓个半死，她实在害怕韩佳看她的听力，以至于一点瞌睡都没有，瞥见楚弋那样子，就知道这人已经安稳入睡了，在心里默默点柱香。
被吓死的还有刘朝阳，他看见韩佳走下来时背挺得老直，生怕韩佳以为他在打瞌睡，谁知道余光里一直没有韩佳的身影。
终于，听力放完，班上的人都松了口气，下午的听力实在太折磨人。
“楚弋。”韩佳两根手指头在他桌上敲了两下。
楚弋猛的一个抬头，四目相对，就很尴尬。
他转头看着段牧南，“不是给我放风吗？”
段牧南沉默的看着他。没这个机会。
“看他干嘛，睡醒了吗？”韩佳说。
楚弋讪讪笑：“醒了。”
能不醒吗？别说睡得还挺舒服，进入了一个短暂的深度睡眠。
“醒了就上去讲听力。”韩佳下巴一抬。
“哦。”楚弋低着头说，还准备拿着自己的听力题上去，看着空白的一片拿着笔就上去了。
差不多又听了一遍，但这次楚弋拉了进度，省去那些不重要的词汇，直接抓关键词，分析关键句。
“还不错。”韩佳说：“你们要是能上来讲，把同学都教会，那你们的听力基本上不需要怎么去练了，希望你们一次性考好，我只带你们练完这个月，剩下就交给你们自己了，怎么说也有三十分，分值高。”
“现在，开始讲试卷，从段牧南开始倒着讲。”韩佳说。
这种课对韩佳来说更能知道每个学生薄弱点，对楚弋来说实在是枯燥乏味，自诩他英语还是不需要老师关注的，不想听那些人分析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自己低着头做竞赛题。
瞥见段牧南直接拿出数学试卷放在英语卷下，心里直说：这才是真正的顶风作案。
他等着看韩佳发现并好好批评一下这位胆大且作死的人，等半天没等到韩佳开口说“段牧南”，等来韩佳说：
“熊波，你觉得你的感觉下次还有用吗？”
楚弋抬头看熊波站着但头一直低着看手里的试卷。
韩佳出的试卷中和各个方面，会做一道那这类型的都会做，不然她也不会叫人一个一个讲解。
那道题本来熊波做的时候就一知半解，最后凭着感觉选下一个答案，谁知道轮到他时正好是这道题，说半天也说不到点上，最后直接说凭感觉做出来的。
但当着这么多人说他脸色发热，尤其是在楚弋还上台讲过听力后，他难堪。
韩佳看他这样也大概这人拿不准这道题：“楚弋，你来讲解一下这道题，算了，段牧南来。”
前者是靠语感，后者靠语法，相比之下还是段牧南的方法更适合讲，也更适合班上的人。
等人讲完后韩佳说：“这道题有点难，你们下去再琢磨一下，不懂的再来问我，做英语题不能靠感觉，可能有时候有用，这是运气好的时候，你们很多都是初中才接触英语，语感也不太可能建立起来，英语是一门语言，和我们母语是一样的，希望你们以后填专业如果对这个不感兴趣别报英语专业。”
教了一年多，哪些同学什么底她还是很清楚的，答案能骗人，一开口就骗不了人。
楚弋靠近段牧南低声说：“老韩不去教英语的话还可以去搞犯罪侧写。”
段牧南瞟了一眼韩佳：“她在来一中之前在大学教心理的，专业是英语。”
楚弋：“……真牛逼。”
英语课的后遗症到下午放学时才算真的结束，下课铃响起时班上的人又活过来了。
“哎，把手机拿出来。”楚弋说。
段牧南把笔放下：“干嘛？”
“加微信啊，到时候我把笔记给你看呗，趁现在我记得，到明天我可能忘记了，到时候我找谁要去。”楚弋理直气壮的说。
段牧南看着楚弋没说话，似乎在想要不要加。
小少爷第一次要人微信像是要面临着被拒绝的下场，加上段牧南看着他，他觉得不自在，看了眼手机缓解，晃了晃手机：“快点，我要去吃饭了。”
刘朝阳和韩文静早就下去了，楚弋则是等人少点再下去，他不想人挤人。
段牧南打开微信二维码摆在桌上，楚弋迅速扫码，添加，一气呵成。
下一秒弹出一条通过消息，楚弋点进段牧南的头像，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好像是恍惚间照的，但看样子像是他家院里的那棵大香樟树，昵称是一个感叹号，微信号是一串数字，没朋友圈。
比起段牧南的朋友圈，楚弋的朋友圈像是个杂乱的“日记本”，不过从开学后就没发过，应该是没什么好发的吧，段牧南想。
下一秒，他看见聊天框里多了条消息，点进去看是楚弋发来的一个表情包。
他抬头一脸无语的看着楚弋：“有病。”
楚弋给人打好备注将手机揣回兜里。
段牧南看着时间差不多：“走吧。”
“嗯？去哪？”楚弋看着他。
“不是说要天天去我家吃饭？”段牧南说完迈着步子走出去。
“哦。”楚弋跟在后面。
这次可不是他脸皮厚，这相当于邀请，受人邀请怎么可能不去。
“你人还怪好的。”楚弋说。
“是奶奶说叫你一起吃饭的。”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王芳说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要好好相处。可能是因为王芳怕他觉得孤单吧。
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有人说话没人说话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他和楚弋现在应该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因为奶奶喜欢你。”段牧南说，“你多去吃饭，她会很开心。”
楚弋看了他一眼，“你确定难道不是因为你太冷了吗？”
“今天有二十多度。”
“滚，谁在说温度的事。”
段牧南笑了一下，没说话。
周六早上楚弋恢复到一个人坐的生活，一个人记两份笔记，等段牧南回来，一定要叫他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