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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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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周野来说最残忍的是放学时，他的手机震动，是林卿的短信：「学生会有事不一起走了」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周野划掉通知，点开苏晚刚更新的动态——照片里林卿正在学生会办公室指导她写材料。
配文：「最耐心的小林老师~」
他删掉输入框里打好的“记得吃胃药”，把脸埋进林卿忘在他这的校服里。
雪松味道曾经让他安心，现在却只剩下微微刺痛。
林卿依然会每天准时给他发各科的复习资料和笔记，整理得清晰明了。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一切都没变。
但现实总会在下一秒给他一记耳光。
那天放学时，突然下起了雨。他看见林卿撑着伞和苏晚走在一起。
那把伞，和周野记忆里一样，大幅度地倾向身边人，而林卿自己的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
周野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最终没有勇气跟上去。
他也试过像以前那样，默默地跟在林卿身后。
但每次，只要看到苏晚很自然地伸手挽住林卿的手臂，或者笑着凑近他耳边说话，周野就再也迈不动步子，逼得他只能仓皇逃离。
回到家，周野拿出林卿的校服，发现口袋里有张折叠的纸。
是音乐节门票，两张，日期是明天。
门票背面有行字：「争取到的带你去看」
周野盯着门票看了很久，然后拍了张照发给林卿：
「你衣服在我这，票还要吗？」
过了好一会，林卿回复：
「要明天校门口见」
周野看着回复，手指收紧。他打开衣柜，规划着明天的穿着。
第二天周野提前到了校门口，他特意穿了那件林卿说好看的灰蓝色毛衣，头发也仔细打理过。
林卿迟到了十分钟，远远跑过来：“抱歉，刚结束学生会会议。等很久了吧？”
周野摇头，“没关系，我也刚到没多久。”
林卿看了眼手表：“走吧，音乐节三点开始。”
两人并肩走到停车场，林卿注意到周野没穿他买的新外套，正当他要开口，手机响了。
“喂？我在校门口…现在？”林卿皱眉，“不是说好明天？”
电话那头传来女声，林卿表情不太自然，侧过身压低声音：“知道了，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林卿露出歉意的表情：“小野，学生会突然要核对材料，我得回去一趟。音乐节我们改天可以吗？”
“嗯，不要紧，你先去忙吧。”周野点头，看着林卿匆匆离开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林卿没回学校，而是拐进了街角的咖啡厅——那家他们常去的咖啡厅。透过落地窗，周野看见苏晚坐在靠窗位置，笑着朝林卿招手。
林卿在她对面坐下，服务生立即端来两杯咖啡——明显是提前点好的。
女生笑着挖了一勺精致的小蛋糕，自然地将勺子递到林卿唇边。
周野看见林卿微微怔住，却还是张口接受了这个亲昵的举动。
原来他也会允许别人进入这样的距离。
他低头看着手机，林卿刚发来的消息：
「处理完了，明天补你音乐节。」
周野猛地推开了门。风铃剧烈作响，引得所有顾客都看了过来。
“林卿！”他的声音在发抖，“这就是你说的学生会有事？”
林卿明显愣住了，苏晚也被吓了一跳。
“小野？你怎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周野打断他，“因为我像个傻子一样跟着你！看着你怎么骗我！音乐节？补给我？你现在不是很有空吗？”
林卿站起身：“你冷静点…”
周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晚识趣地拿起包：“卿哥，我在车上等你。”
林卿迅速恢复了从容，看着苏晚离开，才继续开口“…过来坐吧。”
周野大步走过来坐下，盯着他腕上的新链子：“你们……你们在谈恋爱吗？”
问完就后悔得想咬舌，这问题越界得可笑。
林卿沉默片刻，突然招手示意服务员：“再来杯拿铁。”
这种客套的体贴比直接拒绝更伤人。
周野没有动，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林卿，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着情绪而变得更加沙哑：“拿铁？林卿，我现在不想喝什么拿铁！我想要一个答案！”
林卿低头，转动着咖啡杯里的冰块，“她是苏氏集团的千金.......我们确实在接触。”
“接触？”周野突然提高音量，邻座客人纷纷侧目，“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了，你说……你说过会一直陪我、就我们两个……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哽住，想起刚才两人亲昵的画面，胃部阵阵抽搐。
“是我考虑不周，我们确实……过于亲近了。”林卿抬起眼帘，目光平静，“我们仍然是朋友。你也知道，我家……”
周野脸色苍白。他想起这人握着他的手教他写题，想起他生病时对他展露的脆弱，想起无数个“朋友”定义之外的瞬间。
“朋友不会在对方哭的时候吻他的眼泪。”周野声音很轻，却让林卿骤然变色。
那是两个月前的深夜，周野父亲酒后施暴，他躲在电话亭里崩溃大哭。
林卿匆匆赶来，在雨中捧着他的脸吻去泪水。之后两人都刻意回避那个越界的夜晚，此刻被血淋淋地揭开。
林卿别开脸，“那是意外，我们当时都太冲动……”
周野把颤抖的手藏在桌子下，避免自己看起来太过可悲，“那个学妹……你和她在一起很快乐吗？比和我在一起时更……”
“周野。”林卿第一次打断他，“不要这样。”
“不！”周野第一次对林卿大声说话，“我就是要说清楚。你明明知道…知道我…”
他说不下去了，眼泪终于掉下来。
林卿沉默地看着他。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周野身上。
“我受够了。”周野抹了把眼泪，“受够了看你和她走在一起，受够了你的谎言。林卿，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他终于说出来了，在这个最糟糕的场合，用最狼狈的方式。
林卿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周野哽咽着问，“哪怕一句'恶心'也好。”
林卿依然沉默。这种沉默比任何拒绝都让周野心痛。
终于等林卿似是组织好了措辞，周野却没敢听，最后转身逃离了咖啡馆。
别拒绝我！别拒绝我——！
周野太怕了，怕自己掏心掏肺剖白后，换来的依旧是拒绝。
那样的话，他宁愿永远不知道答案，至少还能自欺欺人，留一点念想。
林卿坐在原地，看着周野消失的方向，轻声说：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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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冲出咖啡厅时，暴雨倾盆而下。
他拼命奔跑，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某个橱窗前，他猝然停步。玻璃映出他狼狈的模样，而店铺里陈列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林氏集团与苏氏企业宣布达成战略合作】
林卿站在他父亲身后，穿着合体的西装，神情是周野从未见过的沉稳。而那位苏晚小姐，也乖巧地站在自己父亲身旁，对着镜头露出得体的微笑，
好一副门当户对、强强联手的和谐景象。
周野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或许是那颗刻满太阳的心，或许是尚未开始就凋零的初恋。
他低头看着手腕上那根，被他摩挲到有些褪色的红绳，他想起林卿系上它时那温柔的样子：“这是开过光的，会保佑你。”
街角停着的黑色轿车里，林卿正从容有节奏的敲击着窗框，静静看着周野在雨幕中蜷缩成团。
周野手机震动，是林卿的消息：
「注意安全。」
他盯着这四个字看了许久，直到屏幕被雨水浸湿短路，彻底黑屏。周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想去解腕间的红绳，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半天也解不开。
周野用力将红绳拽了下来，似乎想要扔掉这东西，却迟迟松不开手。
最终，他还是紧紧攥住那根红绳。
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他弯下腰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心好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啊——”压抑不住的呜咽冲破喉咙，周野终于支撑不住，蹲在雨地里崩溃大哭。
红绳被他紧紧捂在胸口，仿佛这是他与那个虚假的温柔之间最后的联系。
炎热的深夏即将到来，而周野的世界，提前进入了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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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教学楼走廊，却照不透周野身上的湿冷，他失魂落魄得像是还没从上一个冬天里走出来。
自那个雨天后，周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规划着在校园里的每一条路线，只为避开那个他既渴望又害怕见到的人——林卿。
这天他抱着刚领的新练习册，低头走向教学楼侧面的楼梯，上方转角处传来一个他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是林卿。
紧接着，他听到了那个娇俏的女声：
“林大少爷，你打算和那个小聋子玩到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