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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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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旁那片有限的、被黑暗笼罩的空间里。他会不会也觉得不自在？
突然，他的手背被一个微凉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是顾未明的手指。
不是无意间的擦碰，那触碰极其短暂，却带着一种清晰的、试探般的意味，一触即分。
许昼浑身猛地一颤，血液似乎都在瞬间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烧起一片燎原大火。他猛地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上了顾未明的眼睛。
那双总是沉静无波的黑眸，此刻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里面翻涌着许昼从未见过的、复杂而浓烈的情绪，像压抑已久的深海终于掀起了波澜。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一片黑暗和同学们的嘈杂声中，无声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黏稠得拉丝，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许昼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是什么意思？刚才那是……故意的吗？
就在许昼几乎要溺毙在那片深不见底的目光中时，顾未明却先一步移开了视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猛地站起身。
“老师，我去看看电闸。”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说完便大步走向教室后方，背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仓促和僵硬。
许昼愣在原地，手背上那微凉的触感仿佛还在燃烧，心里乱成一团麻，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最后都汇成一种巨大的、不知所措的茫然和……一丝微弱的、破土而出的狂喜。
灯光就在这时“啪”地一声重新亮起。投影仪恢复了正常，励志视频的声音重新充斥教室。
世界恢复了光明和喧嚣。
仿佛刚才那短暂黑暗中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心跳失序的幻觉。
但许昼知道，不是的。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已经彻底失控了。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班会课！投影仪坏了！黑了大概一分钟！】
【林薇：！！！黑暗中发生了什么？！@周洲快说！】
【周洲：不知道啊！太黑了看不清！但是灯亮之后，明哥突然站起来说去看电闸，表情有点怪！许昼坐在那儿，脸通红，眼神都是直的！】
【张筱雅：绝对有情况！一分钟能发生很多事！】
【孙炜：难道……说话了？】
【李雯：感觉不像……气氛好像很紧张。】
【李浩然：电路故障导致电压不稳，投影仪熄灭是常见现象。顾未明同学去检查电闸是负责任的表现。】
【周洲：@李浩然，我求你了！闭嘴吧！你看许昼那样子像是没事吗？那明显是受了巨大冲击的表情！】
【林薇：黑暗是最好的掩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接触？】
【周洲：啊啊啊！别说了！我嗑晕了！所以冰山终于忍不住了吗？！】
……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许昼还坐在位置上，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脑子里一片混乱。
顾未明回来了，电闸似乎没问题，是投影仪本身的故障。他走到座位旁，拿起书包，没有看许昼，声音低哑：“走了。”
“嗯。”许昼低下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夕阳里，影子拖在身后，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他们。但这次的沉默，不再是以往的冰冷或尴尬，而是充满了一种刚刚经历过某种巨大冲击后的、躁动不安的余波。
许昼看着前方那人挺拔却似乎带着一丝紧绷的背影，手背上那瞬间的触感依旧清晰灼人。
他忽然想起语文老师的话——“细微情感的捕捉”。
那他捕捉到的，刚才黑暗中那瞬间的、试探般的触碰，和那双翻涌着情绪的眼睛……
又算是什么呢？
许昼的心，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黑暗中的一触，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许昼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余震久久不息。放学路上，两人之间的沉默不再是往常那种各自为政的平静，而是充满了未竟的、滚烫的、几乎要灼伤人的暗流。许昼低着头，目光死死锁在前方那人微抿的唇线和偶尔滚动的喉结上，手背上那转瞬即逝的微凉触感反复回放，烧得他心慌意乱。
他是什么意思？
是意外吗？
可那感觉……分明带着迟疑和试探。
如果不是意外……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我们……是“兄弟”吗？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猛地浇熄了心头蹿起的火苗，只剩下冰冷的湿漉和涩然。是啊，他们是“兄弟”。是联姻安排下，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兄弟”。这个身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所有翻腾的、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悸动和妄念，死死地钉在原地。
顾未明的背影挺拔依旧，步伐却似乎比平时更快了些，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和……仓促？他在逃避吗？逃避刚才那一刻的失控？许昼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酸涩的情绪漫上来，淹没了那点短暂的狂喜。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放学了！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气氛不对！非常不对！】
【林薇：怎么不对？！快说！是不是弥漫着尴尬又暧·昧的气息？！】
【周洲：比那复杂！明哥走得飞快，头都不回，感觉像在……逃离现场？许昼跟在后面，头垂得低低的，耳朵还是红的，看着有点……可怜？】
【张筱雅：逃离？顾未明会逃离？这不符合他人设啊！】
【孙炜：是不是黑暗里真发生了什么？明哥后悔了？】
【李雯：许昼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李浩然：可能只是电路故障后急于回家，或者思考竞赛题。】
【周洲：@李浩然，浩然大佬，你的名字注定你无法理解这种人类复杂的情感！这绝对是事后尴尬！是冰山冲动后的自我冰封！】
【林薇：伪·骨·科的张力就在于此啊！爱·欲与禁·忌的交·织！触·碰后的负·罪感！我没了！】
